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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爱我那个人就是马儿阿嬷——我的母亲。
母亲上个世纪50年代出生。她的父亲我的外公因病去世,永远了离开了他们兄妹六人,从此她和大他3岁的二哥帮着外婆撑起了处于风雨飘摇的那个家,无怨无悔,彼时母亲正值豆蔻年华。
母亲是个善良诚恳的人,她的嫂子弟妹和她的关系都特别好。尤记得那年姐姐的双胞胎即将出世,妈妈准备到姐姐处帮她带孩子照顾家,三舅妈哭得稀里糊涂,只因为她觉得从此少了一个说话的人,少了那个家里犹如再世的外婆。
四人帮被粉碎的那年,父亲母亲喜结连理。婚后的日子虽然苦,但二人却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直到1991年父亲意外事故去世,这15年间他们从未红过脸。时至今日,我从未听过母亲对父亲有过任何的抱怨与不满,而是对他的肯定与怀念,还有从村里人嘴里吐露出的父亲的好。从那个冬天的早晨开始,我们母女五人开始了更为艰难的日子。
当时家里盖的新房还没有装修好,像样的家具几乎没有,连大门都没有来得及装上。看着她的四个女儿,老大刚上初中,最小的我则刚上幼儿园。母亲表面上收起了她的悲伤,经村里干部的介绍进了村里的泡面(方便面)厂工作。那时厂里的效益好,经常要加班,母亲为了多拿点工资,就要求人家给她排两班,每天的工作都在12小时以上。上完班后还要急着去照看庄稼。姐姐们也都很懂事,她们都会利用节假日做点手工活儿。比如织毛衣钩毛衣绑鸡毛掸子,为自己凑些学费。在这期间,母亲的手曾被机器碾伤过,因为舍不得上医院看病,她的左手小指都变形了,现在天气一变,她就会酸痛不已。然而没过几年,厂子由于管理不善倒闭了。四个姐妹都上学了,学费逐年在增加,我们的生活也因此陷入了更大的困境。妈妈就到建筑工地当小工,瘦小的她,要挑起那沉甸甸的砖块、沙石,爬上那些木板做成的简易楼梯,一步一滴汗,为我们挣来了口粮,挣来了学费。后来三舅向我们伸出了更大的援手,他让妈妈到他那帮忙杀鸭,每个月给妈妈几百块钱的报酬。就因为这样,我们才度过了那段最为艰苦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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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年大姐姐中考,家里没有关系,原本她上了某个医药学院的线却落榜了。幸而后来有人帮忙,加上她的成绩优异,她上了一所中专,就读涉外会计。当年村里的厂的效益已经不怎么样了,而母亲为了多赚取生活费就上早晚班地上着,加上家里的庄稼活要做,把她累得够呛。但她为了我们,从来没说过一句怨言。而就在那时,姐姐考取学校的消息也传开了。这当然算是个好消息,但母亲身边的朋友都为她担忧,因为姐姐的学费很贵,要一两千块钱。母亲接到电话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招生主任,姐姐可以去上学。过后她说,那时真的很冒险,因为她只想着只要姐姐可以上学就好了,而却没想到她还有三个孩子,是否会饿死。
姐姐到外地(那时候我们口中的外地,其实都还在厦门。只是交通不便,每次姐姐上学都要搭很久的车,车费也要二十来块。现在,整个厦门绕一圈,公交车费也就二元。)上学去了,母亲更忙碌了。她告诉我,有次三姐和我发着高烧,而她在工厂上夜班,根本抽不出时间回来。而在厂里的她又实在是不放心,只好在半夜里让人护送她回了趟家。当时她没进屋,而是在窗外喊二姐的名字,二姐应了后,她才又放心地回到工厂去(我一直记着的事是,大概在我小学即将毕业到初中的那些阶段时,她经常在工厂里要工作到凌晨两三点,而那时候三个姐姐求学、工作都不在家里,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晚上外婆会去陪我,然后母亲下班后,俩人还会聊会儿天。有时候外婆也没空,就派表妹去陪伴我。母亲回家时,也是在窗口轻轻喊我的名字。现在想来,我的睡眠浅,与小时候母亲一喊我就醒来有关系吧)。因为家里也养了猪,而我们三个也都在上学,根本没办法帮妈妈的忙,所以妈妈每次都利用空闲跑回家胡乱地弄些东西给猪吃,然后又快速回工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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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出生时我上高中(高中时期起到结婚前,我一直在大姐姐家住。她承担着我的生活、教育等各方面责任),彼时的马儿妈妈身体很差,隔三差五就要上医院,请假在家休息无法上学。母亲和大姐姐为了操了很多心。记得那次暑假做了个扁桃体摘除的小手术,手术室里的我还能听到母亲在手术室外焦急地走来走去的声音。因为晕血,原本别人做完该手术都能自己走回病房的,我却瘫软无力,躺在床上,被人推回去的。当天因为术后不适,发了高烧,上了一趟洗手间,竟然晕倒在地,母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蚂蚁团团转。听闻人家说吃冰的吃流食较好,她每天一趟又一趟地顶着烈日到医院外的店里买冰淇淋买面线糊买稀粥喂我。扁桃体其实就像身体的门户,外来病毒入侵时,它会抵挡。自从我摘除后,这个屏障(虽然它于我几乎没啥用了,而且还经常让我三更半夜痛如鱼刺刺破喉咙,烈火般烧灼)消失了,我变得更加容易生病了。印象最深的是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咳嗽,让我请了接近三个月的假。
那是一个平常不过的日子,在办公室里的我,突然一阵阵咳嗽。原以为就是嗓子痒了,也没太在意。没曾想,第二天就严重提来了。当年是这么记录的——一整夜被咳嗽困扰着,早晨吐的痰里都是血,鼻腔里也尽是血。我知道这次的炎症比以往的都来得猛来得急。见到的医生不是一直给我治疗的王,而是另一位主任萨。根据就医流程,向萨说明情况后,凭借自己多年来的经验问他是否是支气管炎复发?没想到此君的话让我紧张不已:一般说来,气管炎的症状里咳痰是不会带血的,特别是鲜血,以前得过肺结核吗?听到这话时,我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虽然一直被慢性支气管炎困扰着,也不至于心情沮丧。但“肺结核”这三个字于我来说却倍感压抑……
拿着X光检验单不安地去了放射科,在等待拍片的那几分钟里,我急躁不安,甚至有哭的欲望。拿起手机,准备着告诉母亲。但很快理智战胜了情感,我迅速地把手机装进袋子,它告诉我即使是这病也不能告诉母亲。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报告单:肺纹理增多,肺内未见病变。又是经验告诉我,这单子意味着我只是支气管炎复发了。看惯医生潦草字体的我,这次却感到这十几个字是多么地令我觉得亲切、温暖。萨看完单子后,用略显轻松的语气说不是肺结核,是急性支气管炎!接下来的治疗无非就是开些消炎口服药,还有每次用来点滴的地塞米松针、左氧氟沙星针、生理盐水。
每次打这药时都会出现红斑,但没过多久就能自动散去,可这次到了中期却出现越来越痒,甚至发疹。护士只能把低药速度一再降低,甚至一度停药。可她又怕停药后针管里的血液会凝固,只好再次以特别慢的速度静滴。丘疹布满了手背……后来又慢慢散去后,另一个护士再次调高速度,可没过多久丘疹再次出现。此时药刚好快完了,我直接按铃让护士把针拔了。扎针的护士是个实习生,扎针的地方都瘀青了,还有疼痛。看来人家看到时,又该跟他们开玩笑我跟人家打架去了。呵呵~~
两天的点滴已经结束,痰已经减少了,可是调皮的咳嗽还是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夜里睡不好,时不时被自己吵醒……剧烈地咳嗽使我感觉很累,耗费了大量体力咳嗽,也没什么胃口。瑜伽课又不能上了,晓敏(我的第一个瑜伽老师,后来成为好友)对不起了!
不知道还要多少天才能恢复,在家、在医院、电脑前、电视前、书桌前……无尽的,无奈的,无语……
好像我太乐观了,现在痰又多了。麻烦的我。昨天中午姐姐和母亲还在感叹呢,被我们三个折磨的。心里愧疚得很……这么多年来,双胞胎、我不知道给母亲、姐姐以及家里其他人带来了多少忧愁,一次次希望落空,一次次焦急等待,一次次……我只能说抱歉。不过,我会努力的,病好了就坚持练习瑜伽,调整气息,增强体质,我相信我能战胜的……
那一年最严重的一段时期是咳嗽引起了背部莫名的疼痛,路几乎都走不动。那时候家与医院其实只隔着一条马路,母亲和我慢慢走着,她扶着我,看我满头大汗地前行,我想此刻她应该很心痛。医院也没查出是什么毛病,幸而后来也是自愈了。那段时间,母亲交待我洗澡时不能门不能上锁,吃完饭就多休息。还记得,那时候,她时常说我的脸色很差,就像脸色被涂上了一层铜的或者她说不清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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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时因为参加了一个同学婚礼,第二天便开始重感冒。恰逢先生父亲生病,国庆期间二人就飞去先生老家看望他父亲。母亲在我出发前就开始担忧,我这个不适合参加红白喜事,不能探望病人的人,没过几天就真的又出了意外。
那天晚上8点多钟突然觉得心脏周围发紧,刺痛一阵阵袭来。过了五分钟,只好给先生短信,让在医院陪伴父亲的他快回家。10分钟左右,听到门响,他像风一样奔进房间,趴在枕头上的我赶紧抱着他,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过后,左手臂都酸疼麻木,他在一旁帮我按摩揉捏,折腾了一阵后,终于舒适了些。10点左右, 母亲电话来了。我不知道她是有感应,还是因为我两天没联系她,电话里我没跟她透露半点信息,只是告诉她感冒好转了。随后,只能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勉强入睡了。凌晨四点多钟,又被剧烈的刺痛痛醒。一早去了医院。到医院前还在犹豫着是脊椎出了问题还是心脏出了问题,权衡之后,挂了心血管内科。拍了个胸片、心电图,拿到结果时已经是下午4点。医生怀疑是心肌炎,建议第二天抽血检查心肌酶。因为机票已改签,不想再次变更,也不信任先生老家的医院,最终医生开了止痛药让我先行服用(不过,我一直忍住没敢服用)。
在厦门辗转多家医院,检查均显示心脏没有问题,但医生又无法解释我疼痛的原因……期间,母亲电话一个接一个,要么我正在检查要么在走路没能及时接听,本来就难受,又看到那么多个电话,心里不免有火。对着电话大声道,不要一直不停打电话,我检查完了自然会告诉你了。电话中那头她轻声说道,我是担心你受不了,坚持不住才打电话的。听到这话时,我的心就软了暖了……
后来胸口疼痛的地方转移到了下方,后背也开始不适。走一步路,呼吸一次,我都需要思考需要攒着,因为那些动作都使我要使我体内的不安分分子活跃不已。又是四点多,我再次痛醒了。叫醒了先生,他着我扶坐起来……此刻,我突然好想还在梦中,因为梦中不会有这些痛。最难受时,根本无法坐起,喝水时都不能自己端杯子时,母亲只能用吸管让我吸,看着我疼痛难忍的样子,她坐在床头掉泪,还有双胞胎姐妹那吓到的眼神,至今让我心疼。母亲把家里几乎所有的枕头都摆在我的床上,为的就是让我在疼痛缓解时借助身体的力量撑起来,坐着。在家休养的日子,她三不五时就会问我想吃什么,肚子饿不饿,给我做点什么。吃完东西后,让我赶紧休息,也会经常交待俩小朋友不要吵我。那一次,我整整休息了20天。在妈妈的精心照顾下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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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我怀孕了,母亲特别高兴。刚确认没多久,我就得了重感冒。五一又回姐姐家,为的就是母亲可以多照顾我一点,姐姐说一周多回家几次,家里人方便照顾。那天,母亲却意外在商场摔倒了。据她回忆,应该都摔晕过去了。我接到消息,一路奔跑(当时刚好姐姐姐夫带孩子去岛内医院检查身体)到离家最近的车站时远远地就看到精神恍惚,脸上、身上都是泥土的母亲时,差点泪崩。走近后才看到母亲的右手腕都明显变形了,右脸颊伤痕累累,衣服裤子都是泥土和水。看到这,我真的很心疼,也很自责。如果我当时跟着她,她就不会这样了。母亲那时却还担心我,问我冷不冷,让我不要害怕。到医院后,我赶紧办理了各种手续,看了医生,准备拍片。在这期间,姐夫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交待我要怎么做,还特地交待我不要跟着母亲进拍片室。等待拍片时,母亲让我给二姐打电话,不争气的我话还没讲,眼泪就掉下来了。母亲接骨头时,示意我回避,姐夫在里面帮医生也帮母亲把脸上的泥土擦了又擦。那时候她唯一的担心就是她手这样了,接下去不能照顾我了,也恐怕不能帮我带孩子了。
幸运的是母亲这次恢复得比较快,在马儿出生前就基本恢复如常了。但是因为粉碎性骨折,接得并不是特别理想,至今还能看到手腕不是特别正常的样子。马儿出生时,她一早接到先生信息后就立马赶往医院。25小时的待产,她忧心忡忡。一遍又一遍踏进医生房间,要他们帮我看下,也怕我危险,想让医院剖腹产。为了增强我的体力,她没多久就会喂我喝水、吃东西,还学会了看机器的数字而判断我是不是难受。我想如果不是她,那漫长的25小时我是没办法挺过去的。当筋疲力尽的我被推出产房时,她看到孱弱的我,立马将小马儿接过去。回到休息的地方,就忙着安顿我的吃穿以及小马儿。医院不能做东西吃,她就搭公交车会姐姐家,做了一大保温盒的鱼汤来。出院后,小马儿因为黄疸,她又急着联系人送我们到另外镇上的医院。儿科医生是旧识,做了检查后最终还是需要住院治疗。住院是将孩子留着,大人无法陪同。刚当母亲的我,一时还真无法接受。母亲一直安慰我,过几天就好了。让我一定不能哭,月子期间一定要保护好眼睛。为了让母亲多休息下,我让她回姐姐那边。我也知道她肯定放不下我。第二天一早就又过来我的住处看我了。小马儿病情控制得较好,很快就传来可以探望的消息。母亲慌乱中又准备了不少吃的东西带到岛内,陪同我见到了小马儿。后来从医院直接回了老家坐月子。
月子期间,母亲为了让我多休息,晚上都承担着照顾小马儿的责任。有那么几天,小马儿特别不乖,睡到12点左右,就开始玩,一玩经常就能到凌晨四五点。母亲担心我睡眠不够会引发偏头痛,一定要我睡下,累极的我也拗不过她,一转身就睡着了。有时候实在太困,多年来一直特别轻睡眠的我,竟然让母亲叫了几声都没法醒过来,她只好一边哄小马儿,一边摇我,让我起来给小马儿吃奶。有时候躺着的我看她在喂小马儿牛奶时也是一直打着瞌睡,眼泪就下来了……
村里卖的菜、肉、鱼都不多,母亲几乎每天都要步行到镇上的菜市场买坐月子用的食材。天没亮就起床,烧水、做饭、端饭、打扫卫生、给小马儿换纸尿裤、洗澡,揽下了所有活儿。怕我饿,还要一顿一顿又一顿地做,奶水不够,就要到处问人家怎么处理怎么做饭菜才能下奶。有一回乳腺不通有了肿块,后来高烧到将近40℃。一开始,我以为可能就是累的,因为全身骨头酸痛。又怕自己打针吃药对小马儿不好,影响哺乳。于是一直拒绝就医。母亲用土方法给我熬了喝水,也没见效。体温一直没下降。她还是请来了村里的医生。后来打了一针,烧就退了。母亲凭着记忆,在村里寻找她当年用过草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果真让她寻着了。后来好几回乳腺不通,她熬一下水,我喝过后,第二天立马就能恢复。
给小马儿换尿布的这类技术活,我是第二个月才学会的。每当母亲不在家,我就莫名紧张,总是祈祷小马儿千万不可拉臭臭。穿衣服、洗澡这种技术难度更高的活儿,我是更加不敢接。有一回,母亲有事出门,小马儿拉臭臭把衣服也给弄脏了,我不得不硬着头皮给她换衣服。冬天的时候,我给她换、穿衣服,换出了自己一大身的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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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假结束前母亲随我们一起到了工作地附近的地方住。每天她要照顾小马儿,还得做一堆家务,我们下班到家后就可以有热腾腾的晚餐吃,真是极幸福的。偶尔周末母亲回老家,我自己带小马儿,经常是中午就不能好好吃饭了。先生那会儿周六经常是要上班的,自己带小马儿的我,要么就在楼下的小吃店买点套餐,要么就是面条、米粉之类的方面做的将就吃一下。家务什么的,也很难顾上。由此不得不佩服母亲。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能什么都不落下,就为我们做得那么多那么好?
现在的我,每天早上学习这学习那,每周四晚上还要上课,都是母亲一人承担着照顾小马儿的责任。如果不是她为着我们,我怎么可能还能在工作之余有时间学英语、看书、跑步、学车、上课呢?就如同事说的,她经常到家后一忙家务就能忙到晚上八九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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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以其独有的魅力为自己赢得了许多朋友,不论是年长的同龄的还是年轻的晚辈。记得那时候她在工厂的小伙伴,夏日的晚上,经常约着,三五个到我家门口聊天,给我们家带来了不少生气与乐趣。在姐姐家的日子里,不管是在哪个区域居住,很快她就能有知心朋友。好多都会亲切地唤她姐,说她人好。我生产时,她的姐妹们送酒送物说坐月子比较好。隔三差五的,她们也会给母亲电话,了解现状,问候健康。现在,她又有两三个比较好的伙伴,经常一起分享带娃心得,互帮互助。
虽然现在日子不像以前那般苦了,但我深知带孩子的劳累。十几年来,母亲帮着姐姐和我带了双胞胎和小马儿,岁月无情地在她的脸上、头发上留下了印记。小马儿都懂得说:“阿嬷老了,搬不动箱子了”的话。以前我不能多为她做些什么,于是我经常会帮着带带双胞胎,干点家务。再后来结婚了,即使每天回家只能跟她待个五分钟,我也会搭车回去。因为跟她聊聊天,让她缓一缓劲儿,吐一吐心里话,她也是很快乐的。有时候,下午或者晚上,我会陪着母亲在附近的学院里散步。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每天早上把时间空出来,看书时顺便看着小马儿,以便母亲有时间出去散步锻炼身体。中午一小时休息,带着单位的饭回家吃,让母亲可以有一会儿空闲时间,看看她最喜欢看的歌仔戏。
母亲的这代人,对子女要求极低。他们只希望能用自己的绵薄之力让子女无后顾之忧,于是好多老人家都主动承担起了帮下一代带孙子辈的任务。他们对自己极度节俭,哪怕我在她身上花个三五块钱,她都会心疼不已。知道我们要还房贷,每回偶尔给她买下衣服之类的,她都要念叨很长一段时间,担心我乱花钱,经济压力大。因为她受过太多穷太多苦,所以害怕我们也跟着受苦。于是日常生活中,买菜购物,她都会精打细算,尽可能帮我们节约。但是,在我、在小马儿身上,她又丝毫不吝啬。总是想方设法给我们做好的。
母亲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她却极度开明。否则,以那时候我们的家庭情况,姐妹四个断然都不可能继续求学了。我极爱买书,以前,每回见我扛书回家,她都要说上一说,但她从不反对我们看书。在姐姐家,家里是订阅报纸的。有时候姐姐姐夫看书,双胞胎小朋友看书,我也看书,母亲也会戴着她的老花镜看看报纸。那样的情景一直都印在我的脑海中,深深温暖着我。现在,小马儿也爱看书,时常要阿嬷帮她“讲”。她也懂得要养生要运动,所以即使她再忙再累,总会要求我多散步多运动。不仅能够运动,还能坚持每天做公益捐步,为他人贡献自己的一小份力量。
母亲以其坚忍的毅力在支撑着我们,让我们姐妹幼小的心灵里从未受过伤,因为她是我们的守护神。她就像那第一抹光线,为我们未来的世界描绘了一双动人的眼睛;她就像那滴透明的水滴,在我们的眼睛里洒下幸福的甘露,也净化了我们的心灵;她就像那一屡清新的微风,为我们拂去记忆中的那份悲伤与哀愁。
常回家看看吧,看看家里的父亲母亲。他们要的其实不是我们的大富大贵,而是最期盼我们健康幸福。我们也不需要给予他们太多物质财富,只需要经常陪着他们慢慢聊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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