挈國以呼功利,不務張其義,齊其信,唯利之求。內則不憚詐其民而求小利焉,外則不憚詐其與而求大利焉。內不修正其所以有,然常欲人之有,如是,則臣下百姓莫不以詐心待其上矣。上詐其下,下詐其上,則是上下析也。〔析,先的翻,分也,離也。〕如是,則敵國輕之,與國疑之,權謀日行而國不免危削,綦之而亡,齊閔、薛公是也。〔閔,讀曰閔。薛公,謂孟嘗君。孟嘗君卒,齊與諸侯共滅薛。卒,子恤翻。〕故用強齊,非以修禮義也,非以本政教也,非以一天下也,綿綿常以結引馳外為務。〔引,讀曰靷,音羊晉翻。丁度曰:靷,駕牛具,在胸曰靷,蓋駕馬亦用靷也。〕故強,南足以破楚,西足以詘秦,北足以敗燕,中足以舉宋,〔史記,齊湣王十年,伐燕,取之;二十三年,與秦敗楚于重丘,南割楚之淮北;三十六年,與韓、魏攻秦,至函谷;三十八年,伐宋滅之。通鑒據孟子以取燕事屬之齊宣王。敗,補邁翻。詘,與屈同,音渠勿翻。燕,因肩翻。〕及以燕、趙起【章:十二行本起作改;孔本同。】而攻之,若振槁然,〔燕,因肩翻。槁,枯木也。振,搖也。振已枯之木,則枝葉摧落而本根撥矣。槁,苦皓翻,又音古老翻。〕而身死國亡,為天下大戮,後世言惡則必稽焉。〔稽,考也,又計校也。〕是無他故焉,唯其不由禮義而由權謀也。
【白話】
率領全國人民追求功利,不理會禮義,不講究信譽,國內詐欺國民,謀取一點小利,國際詐欺盟友,謀取一點大利。對自己所有的不加珍惜,卻向外奪取。於是,官員和國民,不得不懷著詭詐的心理,對付他的上級。於是,在上位的騙在下位的,在下位的騙在上位的,上下互相欺騙,當然離心離德。敵國輕視它,盟國懷疑它。生活中充滿了權謀,國家難免危險削弱、終於滅亡。田地、田文(孟嘗君,薛國【山東省棗莊市南薛城】國君。田文死,諸子爭奪繼位,齊、魏兩國把它瓜分,參考前二七九年),就是一個證明。
田地治理強大的齊王國,不去建立信義,不去革新政治,不去朝著統一天下的目標前進,卻把精力浪費在結黨營私以及跟外國的鬥爭上。看起來強大無比,向南攻破楚王國,向西使秦王國屈服,向北擊敗燕王國,中原方面,一舉把宋王國消滅。可是,等到五國一旦反彈,好像大力士抖落枯樹上的枯葉一樣,身死國破,造成世界上最悲慘的一次誅殺,使後世談到暴君時,總拿他作為榜樣。不因為別的原因,只因為他治理國家,不用禮義,而用權術。
三者,明主之所謹擇也,仁人之所務白也。〔白,明白也。〕善擇者制人,不善擇者人制之。
【白話】
這三項——禮義、信譽、權術,英明的國家領導人,應該謹慎選擇;有愛心的國家領導人,必須分辨清楚。有能力做正確選擇的,控制別人,沒有能力做正確選擇的,被別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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