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默,有人找你!”
坐在教室里,第四排靠窗的位置的一个女生抬起了头。齐耳短发,一双大眼睛,在那一张白皙又消瘦的脸上特别的明亮,此刻这双眼睛里透着疑惑。谁找我?
教室里十二根棒管亮着,如同白昼。很多同学都在做着习题,没有人注意到她。林小默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外面的走廊,教室里透出的光,还有窗框的阴影揉在一起,斑斑驳驳。
人影有几个。三三两两的同学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或交谈或低笑。刚才喊自己的是班里的同学,高鑫。林小默放下习题,站起来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抬步往外在去,绕过讲台,来到门口。
她站在门口朝前望去,除了几个同班同学。嗯,还站着一个女生,并不认识。只见她,圆圆的大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刷子,称得那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皮肤有些黑,也许是夜晚的关系。个子不高,穿着白色的夹克外套,牛仔裤。
“你是林小默吧?”那女孩找开口了。
“嗯。”
那女孩上前一步,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给你的信。”
“给我的?”林小默有些不解。谁会给自己写信呢?
“拿着吧。”看林小默没有要接的意思,那女孩一把把信塞到林小默手里,转身便跑开了。
林小默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叮铃铃……”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林小默赶紧把信封塞进上衣的口袋里,生怕别人看见。
最后一节晚自习是老班数学老师的课。老班在上面唾沫横飞地讲着练习题。林小默坐在那努力认真地听,左边的口袋里好像装了一只蛙,在口袋乱窜。林小默担心它会跳出来,不放心地用手轻轻地按了几次,确定它还在才稍微安点心。
林小默时而认真地听讲,时而在书上记着什么。努力地让自己跟平时一样,不要有什么异常。这一节课似乎特别地漫长,感觉时间被无限地拉长。林小默总觉得班主任看自己的眼神那么锐利,像在说,你的秘密我都知道。
终于挨到下课了。
林小默默默地收拾东西。脑子却不自觉地想,谁给她写得信呢?怎么办呢?要不要找个地方扔掉?要不要看看呢?会写点什么呢?
“小默,快点啊!一会打水的人多了,抢不到水啊!”突然一只手拍上她的肩膀,林小默吓了一跳。
“哦,好了,走!”
刘青青挽着林小默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连走带跑地冲向了学校的热水炉。林小默左手插在口袋里,生怕把那封信给跑掉了,一只手汗津津的捏住它。幸而人不是太多两个人顺利地打了热水,回寝室洗漱。
林小默回到寝室放下水壶,假装去床上找卫生纸,爬到自己的床铺,朝周围看了一圈,趁没有人注意她,迅速把信从口袋里转移到枕头底下。
默默地爬下床,开始跟刘青青一起去公共洗手间洗漱,接水好用来洗脚。
这个时候,人特别多,接点水还要挨挨挤挤地。一切收拾妥当,已经十点多了。林小默今天晚上没有心情看书,就早早地爬上床。
她躺在被窝里,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没一会就有宿管阿姨来查寝了,大家赶紧禁了声,要睡了。
不一会就听见门“吱吱吱”林小默知道,一定是刘青青悄悄地出去了。寝室的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下,那几个埋头或看书或做题的身影中一定有刘青青。刘青青成绩好,又肯努力。
平时她也一定会去的,两个人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可今天这样一个夜晚,本该在与好友一起奋斗的她,被拌住了!
罪魁祸首就在枕头底下!
那一封不知是从谁的手里送出的信,可恨的人,搅乱了她的心。
胡思乱想间时间悄悄地流逝。林小默抬起头看看,寝室里的其他人都睡了。
往下缩了缩身子,把整个头埋进去,一只手伸到床里边靠墙,摸索着,恩,手指传来一丝凉意,摸到了――一只迷你手电筒。迅速地抓紧被窝,打开。那小小的密闭的黑漆漆一方世界,瞬间就亮了。
那只有着修长如葱指头的手,又一次伸了出去。目标枕头底下,那有一个东西在牵引着它。
有些凉又有些潮湿,肯定是之前手心的汗浸湿的。
拖到被窝里。借着手灯的光,林小默看着自己手里被对折的信封。轻呼一口气,林小默展开了它。信封的中间写着“林小默”。三个字干净利落,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每一个笔画都那么清晰。
林小默搜索自己的记忆,字迹并不熟悉。不是周围熟悉的人。
小心的撕开信封,不敢用力,生怕发出的声音太大,被室友给听到了。从信封里掏出了一张纸。确切地说不是一张纸,一个用纸叠成的心形。
林小默听到自己怦怦地心跳声,这是在干嘛?偷偷摸摸的,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事。
一个角一个角地展开。林小默快速地浏览一遍信的内容:
小默:
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今天这封信有些唐突,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其实这封信我在心里写过很多遍了,在信纸上也写过很多遍了,一直没有勇气给你。
第一次看见你,是在我们高一刚报到的时候。那一天,你的笑容很好看!我一直珍藏在心里!你报到完就离开了,我看着你离开很遗憾又不敢上前去,怕你觉得我很孟浪!
你知道吗?当中在教室看见你的时候,有多开心吗? 我听见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我控制着自己的脚,它要向你走去,我怕吓着你!怕你觉得我轻浮!
每天默默地看着你,是我这三年最快乐的事。最不喜欢假期了,因为那样要很久不能看见你!
我不想影响你的学习,可马上我们就要毕业了,就要分离。也许不能再见到你!想到这我就不能呼吸,辗转反侧,我决定写下这一封信。告知你我的心意!我喜欢你!
如果可以,我想在周六下午见你一面。就在学校西面的公园里,周六下午两点,我在公园的同心亭等你!
无论你来与不来!我都等在哪里!等待你的出现!
李靖宇
一口气读完,林小默把信纸埋在心口。平复自己的心情。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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