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作者: 温小火 | 来源:发表于2017-04-01 08:39 被阅读360次
    爱我,你怕了吗?

    23栋二单元6楼住了一个女孩,那是一个喜欢摆弄花花草草的女孩儿。她有一双迷人的酒窝,每当她站在阳台伸完懒腰后,她脸上那对小酒窝就会绽放出迷人的微笑。她还有着一头柔软的长发,每当她俯身在阳台给她的花儿浇水时,她那及腰的长发倾泻而下在微风中徐徐荡漾,我就会产生一种错觉,我觉得我爱上了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不像是新搬过来的,但我却是最近才发现她,我有些懊恼,为了能更深入地了解她,我买了一只望远镜。透过望远镜的镜头,我能清楚地捕捉到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只是,我总也看不清她的全部面容。

    她似乎很喜欢披散着头发,诚然她散着头发已经很好看,可是我却很渴望看到她那白皙的脖颈和她完整的容颜。我幻想着我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那柔软细嫩的脖颈,那会是怎样的感觉啊!我不是变态狂,我只是在欣赏眼前的美景而已,她对我来说就是一道遥不可及的风景线。

    我渴望看清她那白皙脸庞和脖颈,可她那柔软的长发却总是将我的视线阻隔在外。更让我百爪挠心的是,最近她很少在阳台露面,连同她那些花儿一起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我不能坐以待毙,决定跟踪她。

    跟同事调了夜班,我只需每天早早在门口保安室里和物业保安唠唠嗑,散一圈烟,几天下来,便轻而易举摸清了她的行踪。

    她喜欢穿一身棉布衬裙,领子上的扣子如同军人的军装一般扣得一丝不苟。她总是背一只帆布包、踩一双白得晃眼的球鞋。她的头发一直披散着,从未扎起来过。

    每天早晨7:50时她会准时穿过小区对面街道的那条巷子。那是一条类似菜市场的老巷子,路两旁都是摆摊卖菜的商贩。那条巷子又窄又脏,下雨的时候满是泥泞,偶尔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单车侧过身子都担心衣服会蹭到肉铺老板摆在台子上的鲜肉。可谁让那是通往546公交站牌最近的路呢?她总是乘坐8点钟的那一班公车,在第15站路下车,然后步行10分钟,走进闹市区的一幢写字楼。

    我有些苦恼,我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呢?我又有些担忧,很怕被人当作变态跟踪狂。我知道我不应该一直这么尾随着她。可一件事若是成了习惯,想要改掉却异常困难,我已经习惯跟在她身后。我有些不甘心,至少得让她知道我的存在才行啊!

    终于机会来了!

    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她独自一人穿过那条没有路灯的巷子,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窜出一个流浪汉,那人抢走了她用来照明的手机,夺路而逃。我适时地跳了出来,帮她夺回了手机。护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不经意透露了我的住处,她惊讶地发现我们居然住同一个小区,并在对面房子的同一个楼层里。从此我便成了她的护花使者。

    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总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这就好比我看中一件衣服,老板要价太高,我只随口砍了下价,老板却欣然接受了。

    就在昨天,我终于迈进了那个我渴望而不可及的房间。就在我跟她表白之后,她居然说要请我上楼喝茶。我高兴坏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她上楼进了她的房间。关上门的一刹那,空气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我觉得我的身体都是燥热的。我思索着应该找点话题聊一聊。

    “你为什么养那么多绿萝呢?”我觉得我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养绿萝自然是为了净化空气。

    “你想知道?除非……你跟我交换一个秘密!”她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秘密?”

    “嗯,说说看!”她莞尔一笑。

    “我曾经长时间偷窥一个女孩儿……我跟踪了她好久,甚至策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为什么这么做?”她轻笑出声。

    “因为她和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长得实在太像了。”

    “那这个女孩可真幸运!”

    “幸运?”

    “这说明你对她用情至深。”

    “可惜她已经死了。她葬身于一场意外的火海!”

    “你的秘密说完了, 现在轮到我了。”

    她轻笑着伸手将遮住半边脸庞的长发拢到了耳后,黑色的发圈将她柔软的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她缓缓解开紧贴着脖颈的衣领扣子,解开第三颗扣子的时候,我终于清楚地看见她完整的面容、脖颈和锁骨。

    我的血液由沸腾降至冰点。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仿佛拆穿了一个弥天大谎一般,当现实赤裸裸地摆在我的眼前,我竟有些无法承受。

    那是一张极其丑陋的脸。从左边颧骨往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不知是被沸水浸泡过了还是被烈火炙烤过了,她的左脸的皮肤皱巴巴地绞在一起,那些因扭曲变形而松松垮垮堆积的皮肉从左脸的下颚一直延伸到脖颈,爬满她的锁骨和后背。

    “你怕了吗?”她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冷笑。

    我再也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背过身捂住嘴想要夺门而逃,然而我还没有跑出两步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我。

    “你还记得七年前的那场火灾!”她讥笑着陷入了极度悲伤的回忆里“锦江海底捞发生瓦斯爆炸,餐厅老板当场死亡,食客三死十二伤……明明是你约我在那里见面的,为什么最后你却没有出现,为什么我没有被当场炸死,为什么我要被毁容…”她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脸上被烧伤的皮肉颤抖着,附和着她的悲伤。

    这一切让我始料未及,我开始感到害怕,她一定是在预谋着什么,我要尽快离开这间屋子。可是我无法站起来,我的双腿陷入了麻痹的状态。

    “你,你想干什么?”我拖着失去知觉的双腿,使出浑身气力用双手爬着挪动身子。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你的大腿被我注射了麻醉剂,一时半会儿你是走不了。不过你不用太过悲伤,因为每一个见到我真容并且落荒而逃的人都没能走出这间屋子。你是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你该感谢我,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

    "我……我已经报警了!"

    "没关系,我们会在警察到来之前一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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