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中秋节前的一天傍晚,我又一次来到蔡家河畔,试图拍摄月亮升起时的照片,但来得早了一点,距月亮升起还有那么一段时间,但巧的是,我从先前向着东方期盼月亮升起来的方向转过头去,却于不经意中发现了美丽的“夕照”并拍了下来。且起名为“中秋”,也不知妥与不妥。
回想当时,晚霞已染红了西边的天空,圆圆的太阳正落在一幢大楼的顶上,远景是深深浅浅的一片红,附近有高耸的电视塔台,比塔台矮的是树木,这些都倒影在蔡家河的水中,既朦胧又清晰,十分迷人。
这“蔡家河不过是土地名,这条河的名字其实是“澹水”,乃湖南四大水系之一澧水的支流,再往东走不多远,就汇入澧水了。 这条河同地球上的诸多河流一样,曾经也是桀骜不驯的,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就曾亲眼见过它冲毁堤坝,洪水涌进城区的场景,那是我读初中的时候,一天,听说蔡家河的水涨了,便和几位同学乘午休时间跑到距学校不远的河边去“看水”,刚走到堤上不多久,就听到有人喊“垮堤了,快跑……”于是我们掉头就跑,不一会儿,后面就有浑浊的水汹涌地滚来,几乎就在我们的脚后跟一样,幸好那水是往低处滚的,我们则在比较高的路上,不然的话,……如今回忆起来,我们都不敢想象那时的场景。
此后(实际上此前也是如此),几乎每年都是这样,每逢夏季,只要涨水,都会破堤或是大水漫过堤面,进入那时的“野巴后头”(即现在的后湖风景区),使得好几百亩的平原与良田成为一片“黄汤”,人们须得乘船才能出行。
不过现在好了,经过治理,澹水河如今已经是静静流动的了,没有了那一片黄汤,没有了滚滚的激流,安静得如处子一般。天气好的时候,有不少爱好垂钓的人也会安静地坐在河边,心里想着“鱼儿鱼儿快上钩,大鱼没有小的也将就”。不过现如今,真正想要在这样的地方钓“野鱼”,是很难如愿以赏的了。因为“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先来者早已将鱼差不多钓完了,要钓鱼,最好是花钱去“精养池”里过瘾吧。不过我听说,钓鱼者去钓鱼,不在“鱼”,而只是在“钓”,享受这个过程而已,如此说来,也就释然了。
好了,还是说说记忆中的事吧。 时间推移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离开家乡,在外漂泊十多年之后,又回来了,而且被分配到当年读初中的母校当了一名“孩子王”,而且第二年夏天又碰上了涨水,学校停了课,全体身强力壮的教师都“上堤”抗洪,我当然也在列,而且我们分配的地段也就在蔡家河边。连日阴雨,河水暴涨,水面波涛滚滚,堤上滑滑溜溜,上下堤,脚都很难得走稳,可还得挑着土上去以加固加高堤面。就这样几天几夜基本上没怎么休息,一直坚持到洪水退去才“胜利”返回。 这些事情想着说起来都很平常,但经历过的人却永志难忘。
还有一件叫我没齿难忘的,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
还是先说说我们这个小城吧,我们这个小城,是“伴津设市”的,名为“津市”,所谓“津”,就是“渡口”,也就是说,我们这个小城,是伴着渡口而建的,而渡口,必定是要有水的,所以这里的孩子们都会水,很小的时候就或在大人们的带领下,或瞒着大人偷偷的下水“打潽泅”,几下子就学会了游泳,当然,每年也都差不多有小孩溺水淹死的事情发生,而我,也差一点成了其中的一个。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读初中一年级第二学期快放假的时候,正值夏天,有一天午休时间,几个同学相邀去学校后面不远处的蔡家河“玩水”,我那时还不会水,但很想学会,也就悄悄的去了。那时蔡家河的河堤还比较陡,我们抓着堤上的草,到达水边,稍微热身之后,便下水了,我因为还不会游,便在边上慢慢的做“狗刨”,忽然,不知怎么的,我的手离开了岸边,向着水中间滑去,我急了,胡乱的划着,嘴里也进了几口水,一旁的几个小伙伴见我这样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纷纷离开水面,朝岸上跑去……我仿佛记得,我正在迷迷糊糊的往下沉,忽然间,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手,使劲地将我往上拉,我终于升上了水面,到岸了……这位拉我的,是我同班同学小徐,一位平时不多言语的孩子,似乎比我大了那么一两岁年纪,黑黑皮皮的,很壮实,从此,我就记住了他。 几十年后,我离开家乡又回到家乡,他也当兵转业,在一个油田工作若干年后也回到了家乡,我们又重逢了。回首往事,唏嘘不已。有几次还一同举杯言欢。
当然,蔡家河还有很多故事,比如,对河就是一个劳改农场,那里的犯人有一年在涨水的时候全部都转移到了我高中学校里头。我参加工作后,还到那个农场观看过劳改犯人的队列训练等等……
(图片为本人所拍之蔡家河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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