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坐车去学校,突然听到这很熟悉却又记忆有些模糊的旋律,特意看了一下歌名,原来是龚玥的《父亲》。听着那歌,品味着通俗却动人的歌词,不由得柔和了心境,酸了眼眶。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
不知道有多少人小时候坐过父亲的肩头,我们那边的小孩子基本上是都坐过的,俗称“顶官官”。每次出门,或者是走亲戚,或者是赶集,当我走不动的时候,父亲就喜欢让我坐在他肩上。而每次我都胆战心惊地用小胳膊小手紧紧攀住父亲留着寸头的大脑袋,都说居高望远,胆小的我却连眼睛都不敢睁,害怕一不小心没搂紧会掉下去,更别提享受坐肩头的乐趣,想象什么“登天”了。相比于危险的“顶官官”,我更喜欢窝在父亲宽厚的背上。那时候人那么小,父亲的背上又安全又暖和,以坚定的姿态,撑起了儿时的我眼中的整个世界。
可是转眼间,我已经接近当年父亲背负我赶路的年纪,父亲那从没变过的寸头,已染上了风霜之色。当年二十多岁的父亲已经肩负整个家庭,而我如今却还未自立。
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
农村人吃饭不讲究。大米是父亲背着自家田里产的稻谷到磨坊打出来的,菜是地里种有什么就做什么。通常一两样菜就要吃一整季,做法也粗糙,油多盐味合适就是好菜。可是大家都吃得很欢快,孩子们也照常健康长大。虽说粗茶淡饭,却是离家后最亲切的念想。
父亲是个乐观的人,虽说农村人家贫,却不影响大家快乐的生活状态。印象中父亲也喜欢喝酒,却喝的并不多,更没有看到过他叹气。每次都是晚饭后抓几把自家地里种的花生,和爷爷一人一小酒杯,很愉快地边喝边聊。而今父亲在外打工,也依然没有改变乐观的心态。这方面,父亲是我永远的榜样,而我一直未能企及。
等我长大后/山里孩子往外走/想儿时一封家书千里写叮嘱/盼儿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
还未等我长到离家异乡求学的年纪,父亲已经带着对我和弟弟成才的期盼去了遥远的南国。那时村里只有村长家通了电话,除了紧急事件,父亲跟家里联系的方式还是写信。我还在村子里念小学,但已经基本上能完全认识父亲信中的字,给父亲回信也都是爷爷奶奶口述,我执笔。遇到不会写的字,还用拼音代替。爷爷奶奶为此还一度非常自豪,其他人写信大都还需要去找村学里的老师代笔呢!
时过境迁,除了父亲寄回家的信里,开头经常用的“岁月如梭”和结尾的“祝二老身体健康”之类的词句至今还印象深刻,曾经在信中和父亲有过其他哪些交流,我早已记不清了。
如今村里已家家户户都装了电话,手机也几乎人手一部,写信已成了久远的记忆。想念时在手机上敲出一串数字,便能千里传音。只是电话里声音再清晰,终究抵不过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欢乐,“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惆怅,依然令人断肠。
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
养儿防老的观念仿佛已经是食古不化的封建余毒,再也没有老人忍心要求孩子留在身边,似乎那样做就会误了孩子的美好前途,甚至连一声苦一声累,也从不愿意出口。而实际上,这一代的年轻人,还有几个能做得来农活,受得了泥地里的辛苦。大片的土地在逐渐荒芜,可是老人们依然为孩子竭尽全力守着能守的土地,酷暑严冬,不敢稍懈。
古人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可也说“父母在,不远游”方是孝道。如今农村的孩子读书的读书,打工的打工,在家辛苦耕耘的老父母们任劳任怨,可是养老的儿女,还有几人能常回家看看。
儿只有清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歌声荡气回肠,词句余音绕耳,催我泪下。父亲啊,不孝儿女,累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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