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脑海中始终回响着印象深刻的一句话“现代社会是由一大群陌生人协同创造出来的。”,冥冥中让我觉得很有深意,直到我再跟脑中检索到《乡土中国》这本书中提到的熟人社会相结合,才恍然“熟人——陌生”很好解释了回忆中的春节究竟是为何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距离2021牛年春节仅剩25天,但内心却如往常一样,没有深层次由衷的盼望和期待,放7天假休息的愉悦仿佛渐渐在往过春节所带来的喜悦靠拢。以前的盼望是多方面的,春节的到来能够给我带来好吃、好穿、好玩的以及一人不落的团聚,处处可见的熟人,现如今唯一有满满生机的期待是希望能够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唠嗑聊天,但到如今在少时脑中最完满的团聚似乎像长江中捞出一条白鳍豚一样稀罕。
学生孩提时代,最满心盼望的是春节的降临,那时候会有很多丰盛的饭菜,客家代表性的酿豆腐酿满一大盆,从年初一吃到年初七,在平常甚少吃的山珍海味都能尝到,大年三十晚将松树、柏树、柚树叶熬成水洗澡,寓意长大一岁。然后换上从头到脚、由里到外全新的衣裳,昭示着新年新气象,还能从回家团聚的叔叔伯伯手中拿到大红包,走街串巷跟人聊天,最重要的是还有大家子人团团聚聚吃饭聊天,在夜晚来临时将烟花、鞭炮点燃,用最大的声音,最华丽的光向春节说着“欢迎你的到来。”
年岁已长,物质层面似乎并不会因春节的到来而使人察觉更大的变化了,想要吃随时可以吃的美味佳肴,何况是更易获得的酿豆腐,新衣裳也不需要春节才能购买,更适合的更换时机是光棍节成为首选,折扣和新款是数不胜数;唯一不变或者变得更加需要的就是一家人的团聚,但是原本一小家庭易团易聚,男大娶女大嫁,化成了很多小家庭的大家庭,大家庭的团聚才是真团聚,可是这种团聚因为你的回娘家,她的回夫家变的更充满艰难;家乡中熟识之人也越来越少,无法触碰。物质的满足替代了春节部分的喜悦,但春节赋予的精神光辉却好像没那么亮了。
离开家乡,融入到充满陌生人的陌生环境中,获得了我们待在固有地方而无法获得的物质进而富余的物质流回家乡,艰难且缓慢地结识新的熟人,随着工作家庭的变迁,曾经的熟人也会陌生了起来,就这样不断地“熟识-陌生-熟识”循环着,家乡变成了你永远想念却不可能久待的地方;似乎家乡那个你应该熟悉的熟人社会也陌生了起来,本自同根的宗族叔伯,年岁已大的已经与世别离,他们家族有几个新生娃娃,出嫁几个姑娘都毫无了解,见面也毫无印象,彼此成为了同乡的陌生人,荷花村竹下屋也越来越像竹荷花园一样。
眼之所见,熟悉的乡土之风在消逝,虽然带走了些许牢固的鄙习,也带走了时间沉淀的温度,曾经依托物质满足和同族情谊作为精神食粮的春节之喜,如何让它焕发出新的力量?在这迎接春天的节日里,播种下它,为这陈年酒酿盖上一张纸,不让它随风散发,最后变得只如水般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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