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大风呼啸,卷着海浪狂拍在高高的耸堤上,将它击垮,往内10余公里的树木被连根提起,像甩铅球一样丢的老远。海岸的船被推翻,然后冲上了岸,四分五裂。
风夹杂着巨大的雨水敲打在地面上,一片片稻田被吹的瘫痪在田地,傍晚昏暗如夜,逃离骤雨的农民急匆匆赶回家中,门窗都被栓紧,只听见风吹在窗户鬼哭狼嚎的叫声,一阵阵惊雷之后,家里所有的灯,煮着饭的电饭煲都陷入停滞的状态,在乡间所有的光亮像被恶魔吸吮走了,陷入一片无尽混黑。
摸着黑塞了2颗大的555电池到手电筒中,按下红色的开关,一束光束刺破了黑幕,然后拿出了煤油灯,擦去上方的黑色蜘蛛网,将灯芯用手拨了拨,火机中的打火石点亮了一盏深黄的亮光,在夜晚中透露出温暖的光,只有少数几个煤油灯,母亲就着灯光淘米,放在高压锅中,打开了煤气炉,一簇外围金环中心蓝色的火焰腾地升起,我们就在不远处看着摇曳的火苗跳舞。
外面的雨水击打沙子声越来越大,我们就围在桌边,隔着玻璃罩,向煤油灯吹气,尝试吹灭这黑暗中的小火苗,鼓起腮帮子吹的腮帮子都酸透了,火苗还只是微微地晃动了几下,乘着没大人看,就将灯火越调越大,直到玻璃罩里面冒出了黑色的烟,才停住手中的调皮,然后将拉长的火苗重新缩短到最小的一点蓝色,最后恢复到最适的长度和橙色,如此不厌其烦地拨弄着火光。
在这小小的光前,自己的影子变得无比巨大,比绿巨人还要强壮,自然伸出手去挡住亮光,然后两个手掌像是巨人之手,挡住了很多亮光,仿佛世界被抽去光亮般,然后远离,两个手掌合紧,慢慢远离,发现一只鸽子出现在了后面的墙上,两只手摆动着像飞翔一样,剪刀手变幻成兔子头;大拇指和食指一贴这普通的手势就化作了孔雀头,然后挠一挠头就像孔雀给自己整理羽毛一样。父母看到自己的玩耍就也化作了孔雀,伪装成孔雀的一家。
电视没有了它的频道,网络也没有如今这般的发达,坐在煤油灯旁,讲起了过去的故事,比如很神奇的后山山羊,在离家不远的山上有着这样一个故事,每当饥饿缺水的时节,那座山就会有一只山羊跑出来,因为年代的遥远无从考究,就暂且地信着吧;父亲讲起了他英勇的往事,有一天的上山砍柴烧火,遇到一只饭勺蛇(眼镜蛇因形像饭勺,被称饭勺蛇),直起长长的身子,发出“呼呼呼”急促地声音,企图吓跑父亲,他一个健步,拿着扁担敲在它的七寸,然后用这蛇煲了蛇汤,还说很好喝,自己只是闪烁着眼睛看着父亲自信地描述……
借着微微火光,带着对饭勺蛇的害怕,飞快洗完热水澡,躺在木板草席床,听着外面的风声雨狂,什么都没有来的及想,就浑不知人事了。
只是全世界都停电了,但我的世界却没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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