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叙斋
文/苏卿扬
4.
行人密往的集市上，一位身穿破烂的乞丐男子，惊慌失措地大喊着：“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经乞丐这么一喊，周边的路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惊愕的望向他。
此时，正在一摊位前买包子的男子，惊闻后，忙放下手中的包子上前，一把抓住乞丐的手，急切地质问着：“哪里死人了？”
“就……就在河边……”乞丐指着身后河边的位置，一想到刚才看到的尸体，不禁害怕的浑身颤抖起来，“太恐怖！太恐怖了……”
男子神情凝重，对乞丐命令道：“带我去河边！”
乞丐一听，吓的直摇头，“不！我不去！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男子蹙眉，从腰间取下一手枪，直直地对着乞丐的脑门儿，冷声道：“带我去，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乞丐浑身一颤，他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身的泥灰色军装，想来也是个不小的军官，他想起刚才自己在河边看到的恐怖尸体，顿时觉得自己犹如身处在深渊的断桥上，前有虎后有狼，下面又是万丈深渊，瞬间吓得瘫软在地，一股黄色的液体缓缓从下体流出。
“军爷……军爷……别杀我，别杀我……”乞丐吓得抱头直哆嗦。
“何必为难一个乞丐呢，我带你去！”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传入男子的耳朵，他微愣，缓缓转过头去，只见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处变不惊地站在茶叙斋门口，手里捧着一紫砂壶，一脸平静。
男子一听有人带他去河边，也就不再为难乞丐，他放下枪，将它收紧腰间的枪袋中。
“那就劳烦你了！”男子语气淡淡道。
“客气了。”顾清明微笑点头，转身将手中的紫砂壶放到冯老七的手中，轻声问道：“你今天去天香楼吗？”
被顾清明突然这么一问，冯老七有些摸不着头脑，“天……天香楼？”
“去吧，去看看喜鹊姑娘，顺便，去我屋里取一把红色的纸伞，替我交给她，她会明白的。”顾清明故弄玄虚道。
“哦。”冯老七木讷的点着头。
“店里，先交给你照看了。”顾清明看向曲儿，柔声道。
曲儿点头应着，“好。”
顾清明走下台阶，微笑的看了眼男子，便领着他前往发现尸体的岸边。
“先生，不会就是茶叙斋的老板顾清明吧？”男子边走，便打量着身旁的顾清明，突然问道。
“正是。”顾清明微微欠身，“军爷是第一次来这安庆城？”
“刚来，我是来接管这儿的。我叫张少明。”张少明自我介绍道。
“看来，这大清国是一去不复返了……”对于军方突然管辖起地界，让顾清明有些感叹。
“怎么，先生不会是复清党吧？”张少明愣住，眼神凌厉地望着他。
顾清明笑，“你多虑了，我只是有些感慨。”
“这朝代更替，时局变迁，都是天命定好的。何况，这大清朝的帝制，并不见得让百姓生活的有多好。”张少明一番颇有见地的话，不禁让顾清明有些刮目相看。
两人说话间，便不知不觉来到河边，只见，那里围了好些看热闹的百姓，各个面色苍白，神情惊恐地盯着地面上一具浮肿不堪的尸体。
张少明快步跑了过去，挤进人群，朝那尸体望去，只见一具腐肿的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一张被咬去一半脸颊的脑袋，歪斜着，嘴里还不断流出令人作呕的绿色不明液体。
张少明盯着眼前的尸体，顿时有些反胃，他难受的赶紧用手捂住嘴，微微侧过头。
顾清明则站在不远处，怔怔地望着那具已经分不清男女的尸体，面色凝重。突然，河面上一红色的不明物体引起了顾清明的注意，他快步走了过去，不顾河水的寒冷，下水将物体捞了起来。
顾清明怔怔地望着手中已经彻底浸湿的孔明灯，这不是昨晚梦中他扔进河里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在顾清明疑惑不解地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与一名女子同放孔明灯的画面，而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曲儿！顾清明震惊！
张少明注意到顾清明的举动，走上前去，他看了眼顾清明手中打捞上来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孔明灯！”顾清明回过神，甩了甩袖子上沾到的水，回答道。
“孔明灯？”张少明感到奇怪，“这刚入春，一没到佳节，二又不是七夕，怎么会有孔明灯呢？”
顾清明转头看向地上的尸体，蹙眉沉吟，“恐怕，在有些人的梦境里，早已渡过了一次七夕节……”
“啊？”张少明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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