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往事#《尚书》22：组织第一要务与人类文化基石

#中国往事#《尚书》22：组织第一要务与人类文化基石

尧典第一下 虞夏书一

原文    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肆觐东后。

司马迁注：肆就是遂，觐就是见，今天还有觐见的用法，后是君长。

简单理解就是：舜帝往东巡守泰山与东方的君长见面。东方是夷人的地盘，新石器时代山东区域既有龙山文化，还有岳石文化，直到周王封姜太公以齐国，山东地区才算完全纳入中原文化体系。

马融注：舜帝受终，也就是继承帝尧之后5年的二月份。柴，就是祭祀仪式要堆柴火，并且把牺牲在上面烤。你没想错，就是烧烤。

马融为什么这么确认是五年之后的巡守？因为下文有五年一巡守的说法。至于祭祀的方式出自《周礼》，祭祀的时候或放牺牲，还有放玉帛的，燃烧烟气上升，在古人看来，才能上达天听。现在南方祭祀，还会用肉，只是不再直接投火里面了，改烧纸钱。祭祖烧纸，源头在这里。

郑康成注：岁二月指的是正岁建卯之月。巡守，行视所守。岱宗，指的是东嶽。至于是不是泰山，我不敢说。随着中原王朝控制区域的扩大，五岳的名头给哪座山不是一成不变。望秩于山川者，以尊卑祭祀之。不同的对象有不同的祭祀者等级要求，上古中国是以宗教政治获取权力的，大义名分特别重要，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其它小一点的，就由卿大夫或伯子男爵来。

《祭祀志》上说：建卯指的是北斗七星的斗柄黄昏时指向正东方。北斗七星是上古中原文化地区观测天象，明确四时的主要观测对象。

至于巡守的原因，《公羊传》上说王者所以必须巡守是因为天下即使太平，自己没有亲眼目睹，始终还是放心不下，所以三公是三年巡一次，王自己五年巡一次。只去四嶽，相当于选择典型调研样本，象征意义到了，样本也典型，就跟国家领导人去深圳、去大寨有些类似。

原文  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

司马迁注：协就是合。

马融注：律就是法，法律。

郑玄注：协正四时之月数以及日名，备有失误。其节气晦朔，恐诸侯有不同，所以通过巡守与诸侯见面，统一时间。

更早之前说过，中原地区在龙山文化时期逐步形成文化共同体与共同或者相似的天象有着直接的关系，农业耕种重视节气，占据统治地位的王或巫师，通过观测天象，明确四时是那个时代带有垄断气质的核心科技，你不懂观测，只好被统治。这当然是很粗糙的说法。也就在几十年前，人们还在通过广播或电视来对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9点整。

郑玄注：度就是丈尺。量是斗觚，海水不可斗量。衡是斤两。

度量衡，长度、体积、重量，几个人类社会得以运转的基石。我们现在谈到技术，更关注的是前沿技术，毕竟度量衡这些已经是现代人习以为常的了，但是我们一定要明白，度量衡更是人类文化的基石，书中原话是所以齐远近，立民信也。民信，就是社会基础的信任，就是我跟你说我买一斤苹果，你理解的一斤跟我理解的一斤是一个重量，否则就会有缺斤少两的说法。如果我们去买菜说来一斤白菜，结果回家自己一称只有八两，找到卖家，他说我的一斤就是八两，你可能会打死他。迟到的人经常会说，我的手表上还没到······

2018年11月16日第26届国际计量大会上，通过了千克、安培、开尔文、摩尔的新定义——今后人类测量万事万物的所有单位都是基于物理学的基本定律与常数定义，放之宇宙而皆准，也就是说我们统一了宇宙的度量衡，就等外星人找上门来了。

中国历史上与这个比肩的事件就是大家熟悉的秦始皇统一度量衡，车同轨、书同文，战国时代的TCP/IP协议。

原文    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如五器。

《大传》说五玉就是五乐。另一说法是簇以为八，此八伯之事也。分定于五，是五岳的事。祭祀五岳的时候，都有各自的礼仪配乐。

马融注：五礼是吉、凶、军、宾、嘉。嘉宾过去是两回事，现在是一回事。三帛是三孤所执。二生指的是羔和雁，卿大夫所拿。一死贽=一死雉，雉鸡，士所执。五器就是五玉。

如果这里的执真的是拿的意思，礼仪的场景看上去就很摇滚了，这个人手上拿着布帛，那个人抱着小羊羔，还有一个抱着一只大雁，还有抱着雉鸡的·······为什么拿这些东西，都有象征意义，比如羊羔表示群而不当，大雁表示飞成行列，雉鸡是无法驯服的鸡，表示士人的独立性。

郑玄注：五礼是公侯伯子男朝聘的礼仪。五玉，瑞节，拿着的时候叫做瑞，放下的时候叫玉。三帛，用来荐玉，接受瑞玉的人，以帛荐之。这样的场景应该在某些场合还能看到，就是接受别人的赐予时，用手帕接过来。如解释为赐予。

原文    卒，乃复。

舜东巡守，祭祀泰山，与东方的诸侯统一了时间与度量衡标准，又接见了诸侯臣属，给予赏赐，圆满结束，打道回府。

明天继续，舜的巡守之旅。

打完，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