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还未下车,远远的就瞧见母亲坐着老铁的三轮车向她这边张望。
车使近,路阳下车,冲车里的李天昊挥挥手,“我坐铁叔的车回去,明天学校见。”
路秋华也是满脸笑意的相送,“先回吧。”
车一走,路阳跳上了老铁的三轮车,路秋华将路阳上上下下打量的一番,生怕她掉了半根头发。弄得路阳都不耐烦了,她说:“妈,我是去参加朗诵比赛,又不是去打架。”
路秋华还没数落她,老铁就率先抱怨起来,“可别怨你妈,是你不让你妈省心,明明说好的是昨天回来的,怎么今天才到?你妈就杵着个拐杖往学校跑了几趟,还好你们班长打了个电话回来,不然你妈恐怕要跑去上海寻人了。”
路阳低着头,这事要怪就怪李天昊,是他拉着她留下来的,吃的,住的,车钱,全都是李天昊一人出的,平白无故又欠了他一份大人情。
可是,她不怪他,她很感激他,谢谢他带她看了一场芭蕾舞演出,她觉得她死去的细胞又在燃烧。
“哎呀!”路阳正在沉思的时候,路秋华突然哎呀一声,把沉思中的路阳瞬间给拉了回来,估计她这声喳呼把老铁也吓了一跳,老铁一个急刹车,车后的两人差点从车上栽了下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铁急匆匆问。
“阳阳的长命锁怎么不在脖子上呢?”
路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在大脑中思索,得用一个什么谎才能圆过去。
路秋华像慌了神,不停地问路阳:“是不是在上海遇到什么事了?遇到打劫的呢?还是……”
“哎呀,妈,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什么事都没有,一路上都是顺顺利利的,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的长命锁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掉的。”路阳的声音越说越小,毕竟撒谎的人可没勇气大声说话。
“没出事就好。”路秋华拍了拍胸脯,缓了缓神,说:“妈再去求一个。”她又转头对老铁说道:“老铁,把阳阳送回家之后,麻烦再把我送到许大仙那去一趟。”
老铁已将他的三轮车重新启动,他答了声,“好。”
路秋华又不好意思起来,“老铁,真是不好意思,你说我这腿,不知道啥时候能好利索,老是这样麻烦你。”
老铁说:“路妹子,都是一个村里的,相互帮帮忙是应该的,你这样说,那可是太见外了。”
路秋华便不再客气,把路阳送回去之后,便火急火燎地往许大们那赶。路阳想说她都快饿死了,就不能先弄口吃的给她再去吗?虽然李天昊说让她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不用担心钱的事,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钱,她总得矜持一点吧。
可看母亲火急火燎的样子,她终究还是将那些话给咽了下去,算了,已经饿了那么久,不多这一会儿。
路秋华在天黑之前赶了回去,并将一把长命锁又重新挂在她脖子上。
第二天去学校,李天昊与路阳自然成了学校的焦点,校长甚至在大会上当众表扬了两人。王芊语恨恨地跺了两下脚,跑回了教室。
李天昊还是一如既往的帮助路阳补习功课,一次放学轮到路阳值班做卫生,李天昊自愿留下来帮助路阳一起做。小女孩情窦初开 ,满心欢喜。
打扫完卫生,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校门,在岔路口,李天昊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日记本递到路阳眼前,“路阳,祝你生日快乐!”
路阳还没反应过来,李天昊一转身,一溜烟的小跑而去。
路阳看着手上的日记本,迫不及待的打开,看着看着,不禁红了眼眶:
路阳在认真学习,她挠头的样子真可爱;
路阳在朗读台上,她是全场的公主;
路阳在认真看芭蕾舞表演,她的样子仿佛是天使。
每一段文字的上面都配有一张图,那是李天昊亲手所画,不得不说他很有绘画天赋,每张画都画得那样惟妙惟肖。
她把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收好。回家的时候,路秋华已经做好了饭,破天荒的饭桌上出现了一盘荤菜,红烧鱼,那是路阳最喜欢吃的,可是由于家境贫寒,母亲一年到头难得做一回。
看见路阳回来,母亲高兴的取下围裙,“阳阳,放学了,今天是你生日,你看,妈妈烧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鱼。”
路秋华可以丢下拐杖了,但是一直营养不良,没有调养好,自此落下了腿疾,走路一瘸一拐的。
“谢谢妈妈”,路阳说,然后夹起一大块鱼肉放进路秋华碗里。
那天晚上,路阳一直抱着那本日记本进入梦乡。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路阳和李天昊撞了个满怀。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都低着头,就这样撞上了。
路阳吃痛地揉了一下额头,瞧是李天昊,立马红了脸,一路小跑着进了教室。
她一直低着头,假模假样的看书。
“路阳,把你的书借我看一下,我今天忘记带书了。”同桌不等路阳回答,就已经拿起了她的书包。
“喂!”还没等路阳说出话来,同桌已经拿出了路阳的书包,一只手伸进书包里拿起了班长送的日记本,路阳赶紧伸手去抢 ,路阳越是抢,同桌越是不给,在争执中,日记本掉落地上,刚好被路过的王芊语看到,她认得班长的画,也认得班长的字,一股无名之火在王芊语身上燃烧。
回家后她给班长的母亲发了一条信息:你儿子恋爱了,学习下降了,对方还是一个连父亲都不要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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