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难受,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像小溪一样顺着脸颊往下淌。她扶着沙发扶手坐下来:“我好像有点中暑。”她虚弱地说。
“那就别在这坐着了,赶快进去,开了空调躺会儿。”
“身上汗出的太多了,我想先冲个凉再躺。”
他转身进去拿出藿香正气水,递给她一只:“把这个喝了吧。”
说着转身进到卧室打开空调,拉着她走进去。
他出门了,她靠在桌边站着吹冷风,身上汗太多了,她不想坐,更不想躺。
绷带上的卡子掉了,她低头去捡,脸离地面很近,没带眼镜的近视眼才看见地面有好多斑斑点点,在白色的地砖上非常显眼。
她拿起扫把仔细清扫地面,肛门随着臀部移动扯得又疼又痒:“这该死的肛门!”她暗暗骂了一句。
“不对,是痔疮该死!肛门可不能死,肛门死了我又怎么办?”
她看到网上说十男九痔,十女十痔。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得痔疮?昨天和他讨论时终于明白过来:嘴是入口,牙会出问题,舌头、口腔会起泡溃疡,而做为排泄身体废物的出口,也同样会出问题呀,你不能要求它只工作,不闹脾气,况且她的痔疮是生儿子时太用力而来的。
这么多年从没有任何反应的痔疮也是欺负人,趁着今年身体欠佳频出状况,它也不停地出来捣乱,增加痛苦和烦恼。
前晚被他锯得剩余一半的石膏,捂得胳膊闷热难当,她真想干脆给拆下来算了。刚打上石膏时,注意力被手肿胳膊疼所吸引,感觉不到闷热。随着伤势好转,石膏覆盖下的不透气、皮肤发痒越来越明显,有时突然就忍受不了。
有天半夜她一下感觉非常难受,大叫着坐起来,他拆开绷带卸下石膏,用酒精给她擦拭胳膊。皮肤舒服了,但她看到肿胀变形的手腕,心脏一下又受不了了。
她脱衣准备冲凉,又看到昨晚换下来挂在门背后的睡衣还没有洗,拿到卫生间用左手洗干净挂在水龙头上控水,等他回来帮她晾到阳台。
原来不怎么干活的他,从年初起就承包了几乎所有家务,但就是不喜欢打扫卫生,所以她只能费力地用左手扫地擦地。
水龙头出来的水被灼热的空气烤成了温的,好久都没开过热水器:“天热倒是省煤气。”
水带走了身上的燥热,冲完凉舒服多了。
刚躺到床上,头顶陡然响起电锯声,楼板也随着震动,声音如一团密不透风的云(或是网?感觉这两种形容都不贴切)将她整个包裹得严严实实,让她难以呼吸,脑袋里充满了这难受恼人的噪音。她晃晃头,但声音紧紧地充塞在脑壳里,没有丝毫松动。
“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她努力使自己静下来。
唉,人生总是不如意事常八九,从出生开始就一路不停打怪升级,大小怪物层出不穷,总也打不完,一直得打到这生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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