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吃的记忆与闲话
关于吃的记忆与闲话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在过去曾经漫长的日子里,从国到民,都深以为然。因为饥馑曾牢牢地扼住我们民族的咽喉和肠胃。
可是,曾几何时,不知不觉中,食物的丰盈已让我们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相反的是,人们的食欲和对食物的口慼却在悄悄地下降。蕃茄,黄瓜,冰棒,西瓜,早已吃不出原先的味道;鸡鸭鱼肉,饕餮大餐,再丰盛的宴席也勾不起人们的多少兴致。孩子们不是挑剔,就是厌食。为了让孩子吃饱吃好吃得开心,更是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费尽了心思伤透了脑筋。
每当我看到自己或者别人的孩子这样,我就想起了我们的小时候。那时,几乎所有的食物都让我们兴致勃勃,对未曾见过和品尝过以及购来的卖场食品更是感到新鲜和稀罕。
我记得,8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吃到桔子。那是四十多年前。住在同院的六叔家是个军属家庭,他家的二儿子,当时在南方当兵(可能是南京),那年探亲的时候带回了一些桔子,给我们分了二个。那时,桔子可是个稀罕物,更别说还是千里之外的地方所特有的物产。之前,我可只在识字课本和图画书上看过,更别说吃过了。至今那酸酸甜甜的感觉,以及剥开桔皮后看到的那迥别于苹果和梨的瓣形果实时的惊异的眼神还是让我记忆犹新……
12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吃到了葡萄干。那时,好象连葡萄也很少见,更别说葡萄干了。可是,有一天,同桌的同学好友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这种稀罕物,他给几个要好的同学每人分了几颗,我们简直欢喜得不得了。有意思的是,也许是为了表示感激或谢意,我们这几个人和他在一起玩得时间和机会也更多了。
炎炎夏日里一块三分钱的冰棒就能让我们欢呼雀跃;能去镇上的供销社食堂喝上一碗羊杂汤,会成为孩子们炫耀的资本;几颗糖果就是亲戚们串门带给孩子们最大的期许和欢乐。那时,农村食物匮乏,经济落后,基本属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除了三餐的馍饭,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零食了。孩子们对于用金钱买来的食物,不管是一块方糖,一根冰棒,还是几块饼干,都有一种巨大的吸引力和诱惑力。
由于家里贫穷,我上高中时,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也才二角钱。那时,每周回家背两次馍,每次拿的馍要吃三天,每顿饭基本都是开水泡馍。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年轻,那时的身体真是结实。天热的时候,到第二天或第三天馍头已经发粘或发霉(烙馍稍好一点),但还是用手擦去霉丝或揭去霉斑照样吃。偶尔才会在学校食堂买上一碗面汤或是一碗被浸泡得沒有一点筋度的软面条。每次回家,端上母亲做的手擀捞面都会狼吞虎咽地来上两大碗,觉得那就是世上最可口的美味。
从我上中专开始,生活才慢慢有了改善和起色。这个时候已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了。户口从农村转移到就学的城市,学校还发给粮票和伙食补贴(补贴分三等:一等十二块,二等十块,三等八块五。我的是三等)。虽然现在看来,那时的学校食堂还相当简陋伙食也相对粗糙,但对刚跳出农门踏入城市的我来说,却是相当新奇满意和享受。因为我每月的伙食开销已经从高中时代的一元钱提升到现在的十五元左右,饭菜的品种和质量与高中时代和在家乡时相比也完全是另一个水平和档次。有趣的是,由于身体本身的抗拒(主要是过敏或厌惡),我在这之前是不吃任何肉食的,但是从那时开始却慢慢地一点一点开“开斋”(在家乡不吃肉的人叫“斋公”)了。参加工作以后,随着蹭饭和赴宴机会的增多,能够吃到的食物也更加丰富和多样化了。并且,我还接触和学会了喝酒。而在这之前,酒这种食品在我生活的食物链条中是缺失和不存在的,或者是作为一种幻觉的存在。
这之后,正象开花的芝麻和拨节的庄禾一样,生活的改善和进步是一点一点不知不觉中的。但是,过一段时间再回过头来看,已经进步了一大截。一些原来不曾见不曾闻更不曾尝的稀罕物,如腊肉火腿海参鱿鱼之类也慢慢不再稀奇;一些过去只是过节买、偶尔购的食品也变成了时常购、随时购。
现在随着年龄、见识和口味的变化,我已经认识到了:稀罕的贵重的并不一定是喜欢的。我觉得还是更喜欢家乡的味道和在家吃饭的感觉。十多年来,我逐渐学会并喜欢上了做饭。现在,擀面条、蒸馒头,包包子,炸油条,烙油馍,炒热菜,做凉菜,这些日常的饭菜,对我来说,都不在话下。因为,我就想把普通的食材做出属于自已的味道,把寻常的生活过出不一样的滋味。
亭中望月
关于吃的记忆与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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