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出兵攻打克尔特人的最后一次战役是在河边,当时罗马人看见一个个放下头发女人,在克尔特武士之间穿梭走动,罗马兵团的将领知道,一旦这些女人在他们之间行走,要打赢克尔特人就必须加派六倍兵力。为何如此?没有任何罗马将领或者现代的历史学家知道,只晓得一定和那些手无寸铁,放下头发的女人脱不了干系。
罗马人加派兵力,以九比一的兵力攻打克尔特人,最后一个奋力抵御罗马人的克尔特家庭被逼到河边。
他们围成半圈,身后是一名正给小女婴喂奶的年轻女子。年少的母亲唱着一首明亮轻快的歌曲,如此一来,恐惧和悲伤就不会住进小女婴的心灵,伴随她将会是光明的画面。
每当小女婴停止吸吮母亲的乳房,她俩的眼神就会交汇,女子会暂停唱歌,一次又一次轻唤小女婴“歌儿”。
防守的半圆消失了,一名年少的吟游歌者,双手沾满鲜血,手握宝剑,挡在罗马士兵攻向喂奶母亲的小径上。他转头看着女子,他家眼神交汇,相视而笑。
负伤的吟游歌者抵挡着罗马人,直到女子下到河边,并将小女婴放入小船推离河岸。
鲜血直流的吟游歌者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宝剑拋至女子脚边。
她举起剑,在狭窄的小径上和兵团战斗四小时,一刻也不停歇,不让他们靠近河流。士兵都累垮了,在小径上对着自己人互相叫嚣咒骂。
罗马将领沉默而震惊的注视一切,无法理解为何身经百战的士兵,连刀身轻划过这名女子的机会也没有?
她奋战了四小时而精疲力竭。一滴水也没喝的她,肺部严重脱水而干涸,鲜血从他美丽干裂的嘴里涌出。
在膝盖失去力气倒向地面的同时,他对着河流下游,载着未来小小歌者——歌儿——的船挤出最后一个虚弱的微笑。而它的歌词和词里保存的画面,就这么流传了数千年,传给了今天的我们。
人不是只有肉体,无形的感受,心中的热情,感知,更是无与伦比的伟大、重要。物质只能投射出其中某些部位,就像镜子只能投射出某些部位一样。
小歌儿长大成为女孩儿,成为女人,成为母亲。她活在地球上并唱着歌。她的歌带给人的只有光明的感受,就像全然疗愈的光线能驱散人心的阴霾。生命中所遭遇的种种挫折与困难,一直试图要消灭这光线的源头。黑暗力量想在无形之间逼近,却怎样也无法突破那唯一的障碍——坚守在路中间的人。
人不是只有肉体,弗拉狄米尔,吟游歌者血泊中的肉体,用灵魂的光将微笑发送到永恒里,她的微笑,投射出人无形部分的光。
握住宝剑的年少母亲肺部干涸了,嘴里涌出鲜血,他那干裂的嘴,早已接收到吟游歌者充满光的微笑。
弗拉狄米尔,现在,相信我吧,去了解吧。听见吟游歌者无形的刀剑,正在通往后代子孙灵魂的道路上,挡掉黑暗、恶毒、攻击所发出的鸣响声吧。请你再讲一遍,弗拉狄米尔——吟游歌者。
我没办法,我还不能按它的意义把他念出来,我以后再念吧。
谢谢你不念,弗拉狄米尔。
告诉我,阿纳斯塔夏,既然你可能知道。现在哪些人是那名喂奶女子和小女孩——女歌者的直系后代?在小径上奋战的吟游歌者的后代。有谁能忘记这样的事?忘记自己的身世?
请你想想看,弗拉狄米尔,为什么你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想看看这个?或者这些忘掉自己祖先的人,这样无情的人。
也许你想确认自己并不是那个——忘掉的人。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懂啦,阿纳丝塔夏不要说出来,就让每个人自己去想一想吧。
好。她回答后便安静地看着我,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也沉默了一阵子。不过阿纳丝塔夏描绘的场景还停留在我的脑海,我又开口问她;为什么你选择了这个词当例子?
为了让你知道,这个词涵盖的意象马上就要在真实的世界中具体发生。数千根吉他弦在俄罗斯当代吟咏歌者的手指下震动着。我在森林里梦想一切的时候,他们也是最先感应到的。他们的灵魂一开始只出现了一个闪烁的火光,和一根精细的琴弦颤动,但马上会有其他灵魂接着弹奏回应。很快的,他们的歌会被许许多多的人听到,他们——吟游歌者——将会帮助人看见新的曙光,人类灵魂展开悟性的新曙光,你会听见他们的歌,新曙光之歌。
全文摘自 阿纳斯塔夏
作者 弗拉狄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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