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耳畔永远挥之不去地声音,纵使时光让她容颜苍老,眼神昏花,可那声音真切如初。 —题记
又是一夜未眠,防疫部门地同志按时接岗,而我用雪在脸上猛搓几下,瞬间清醒了,发动汽车朝家开去。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了四楼,强撑着眼皮将钥匙插进去,清脆的一声金属撞击地声音,我终于到家了。
打开客厅灯,我妈正端坐在沙发上,着实吓了我一跳,困意就如灵魂抽离躯体一般,瞬间全无。“你不睡觉坐在这里干啥,吓死我了!”急促的心跳让我在说话时音调格外的尖锐。我妈的表情有了片刻的迟疑,但立即起身给我拿拖鞋,“我刚才看厨房窗户都结冰了,在外面脚是不拔凉的?”话音未落就转身走去了厨房。
此时我换好衣服,简单的洗了洗,躺在床上的一瞬,困意瞬间再次席卷,再也撑不住了,气息渐渐绵长。突然眼前白茫茫一片,半睁开眼看见我妈端着碗,里面冒着热气,手里还拿着什么,“起来把姜水喝了,肚子装着寒气睡觉不好,这有几片生姜,蹭蹭脚心,”她的话里满是诚恳。“我都睡着了,这才六点天都没亮呢,赶紧睡觉去,什么玩意,我不用,”我的话里都是坚决。“那就喝点姜水,进屋还没喝水呢,就当喝点热水了,睡醒在蹭脚心,快听话!”我皱着眉喝了一口,“好了,我喝了,你也赶紧睡觉吧!”“都喝了啊,要不没有效果,”我蒙住头,不想再听下去了。“哎,”叹息中没有失望,却饱含不舍,伸手摸摸我的脚,“这么凉,把被盖好,”轻轻的门锁扭动,终于安静了。
一觉醒来都十一点了,肚子正在演奏交响乐,该吃点东西了。走到客厅,她依然端坐在沙发上,其实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坐在那里的老妈。“饿了吧,这可两顿没吃了,去洗洗脸,我给你做饭,”在锅碗瓢盆的撞击混着流水的声音中,我依然能听到“把手用洗手液多搓几分钟,好好消毒”。正在刷牙的我突然笑了,毫无准备的笑了,看着满是牙膏的镜子,不由笑的更开心了。
收拾好卫生间,饭也做得了,桌子上除了饭菜,还有一碗姜水,没等我妈说话,我端起来一饮而尽,她的目光随碗的上扬而移动,表情随咕咚声儿积聚力量,接过空碗,她把饭菜往我面前凑了凑,“慢点吃,一会就打嗝了,別呛着。”事实证明我妈是对的,一顿饭的功夫,不下十几个嗝,打着打着,我又毫无准备的笑了,没有征兆,猝不及防,突然又打一个嗝,真是喘不过气来。
把碗筷放到水池里,我看到了几片因失水过多而瘫软着的姜片,这应该是早上的那些,我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你不蹭蹭脚心啦?蹭蹭呗,凉气祛的快,”我能感觉到,她的语气里满是诚恳,而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眼神里是期盼,闪烁间又透露出不想被拒绝。我拿起姜切了几片,转过身来再看,她紧张地坐姿松弛了下来,目光里满是愉悦和温柔。
一丝凉意在脚心游走,不久便有暖意透过姜片传递到手上,也不知是确有其效还是精神作用,我真的感觉有一股暖流从脚底出发,蔓延至全身,最后全部流到心里。“妈,你这招可真厉害,我感觉整个身体都暖和了呢,”听到我这么说,她笑得洋洋得意,语气里带着自豪,“这都是好法子,你就是犟,我能骗你啊!想当年……”
客厅里我们母子二人相视而坐,母亲开心的讲述着,时不时的加上些肢体语言,而我就像个无知的孩子,目光热切的看着这位曾经明眸皓齿的女人,当我闭上眼睛倾听时,她好像从来都那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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