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杨柳桃花,
穿过清明雨后,
四月雪,北国的女儿,
抖落一身古老的黄土,
步履轻轻,抵达定西。
那是什么时候?
夜里,还是清晨?
是哪一个沉睡的村庄?
是塬,是梁,还是峁?
还是高原上的河流?
渭河,洮河,漳河,
有人采来河石制砚,
青绿的河石,
如一颗颗晒伤的土豆,
承受千万次误解。
误解着,雪会化的,
北国的女儿啜泣着,
泥土温暖湿润,
土豆将要播种,
两个孩子跑进地里——
皮肤黝黑的孩子在安定,
皮肤白皙的孩子在临洮。
误解吧,误解吧,
苦瘠甲于天下,
不适合人类居住——
除了超人意志,
田垄上的两个孩子,
黑孩子和白孩子,噙着泪,
从黑夜走到黎明,
走进纷飞的大雪中。
你说,人间雪满头,
是谁泪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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