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弟,恭喜恭喜阿,哈哈哈。。。”,伴随着阵阵笑声门口进来一个油头满面的胖子,卢苍义仔细瞧去,原来是本地知县大人,这知县肥头大耳,只怕是捞了不少油水。身后还跟着一群不知名的乡绅土豪,卢苍义心下奇怪此人平日趾高气昂,怎得今日与我这酸秀才套起近乎来?那胖子进门便道:“卢老弟阿,皇榜已出,卢兄高中状元阿,来来今晚哥哥陪你痛饮八杯,不醉不归。”卢苍义这才知晓自己竟取得头筹,高中状元,不由得惊喜万分,往日这丑胖子此刻竟也瞧着俊俏了几分,急忙俯身谢礼,不敢怠慢,但听闻被人夸奖,脸上禁不住乐开了花,这时窗外传来衙役的喊声:“请状元郎巡街。”随后一声重锣,一匹高头大马停在客栈门口,卢苍义在众人的簇拥下,披上梁冠锦绶,跨上马去,混乱中望了一眼那客栈—悦杨楼。仿佛似曾相识,卢秀才边走边向街上百姓挥手,心想寒窗十年终于出人头地,难掩心中之喜,不觉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起来,突然人群当中窜出一条黑狗,直冲卢苍义而来,卢秀才躲闪不及,慌忙当值被咬住了脚踝,瞬间一阵钻心似的疼痛,卢苍义大叫一声“哎呦”,正要拍打那条恶犬,忽然人群中又冲出一群人,带头的正是那土肥圆般的知县,上去不由分说,按住卢苍义的四肢,卢苍义又惊又怒大叫一声:“你们干甚么?”正要起身阻拦,突然脸上又传来一阵疼痛,耳边隐隐约约有人喊道:“苍义,苍义,醒醒。。。。醒醒。”卢苍义此时感觉身体犹如灌了铅般沉重,慢慢睁开沉重的双眼才看清眼前之人是卜大嫂,“卜大嫂,你怎么在这里,咬我脚的那条恶狗呢,哎呦。”突然从脚底由下而上传来一阵力道,直冲脑门,虽胀得难受,但神志却清醒不少,“什么恶狗,你这蠢秀才骂人倒挺在行,哼,我若不救你,你哪还有命在。”这声音一听是卜佑心那厮,卢苍义身子虚弱,微微道:“卜大哥你误会了,刚才我做梦梦见一条恶犬咬要我的脚踝,醒来仍感疼痛,是我糊涂了,不辨虚实,多有得罪。”说完,干咳两声,卜夫人道:“苍义,那是你卜大哥在给你疗伤,你几日前误中了极寒之毒,要不是你卜大哥及早发现,可能你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卢苍义这才想起那道飞来的身影却似卜佑心无疑,心生感激,咳道:“原是如此,多。。。” 宁姝劝道:“莫要多讲,你刚刚醒来,身子虚的紧,先休养几日,再讲不迟。”卢苍义感激的看了一眼卜家夫妇,又问道:“那孩子现下可好?”宁姝又道:“你放心便是,有我照顾着,只怕比你要好的多,只是想你想的厉害,你不在这几天,每天都在哭闹,你卜大哥怕是要疯了。”那卜佑心在旁边又犹如应和一般冷哼一声,卢苍义道“有劳二位,唉,两位的大恩大德我卢某今生只怕无以回报。”双手刚要作揖以表谢意,头顶那道气感觉竟慢慢散去,不及作出,又晕了过去......
神明照察,难除奸狡之心。国法昭彰,莫绝凶顽之辈。损人利己,终非悠远之图,害众成家,岂是长久之计。福缘善庆,皆因德行而生,祸起伤财,盖为不仁而至。知廉识耻,不遭网罗之灾,举善荐贤,必有荣华之地。行慈行孝,乃后代之昌荣,怀妒怀奸,是终身之祸患。广施恩惠,人生何处不相逢,多结冤仇,路逢狭处难回避,只需世人多谨记,却是绝地还命来。话说经过几日的调养,卢苍义慢慢复原,神情也比往日精神许多,而且这一来一往,竟也跟卜家夫妇熟络起来,宁姝平易近人自是不必说,谁知卜佑心却也客气起来。
这一日闲来无事趁着卜大嫂送饭菜过来便询问那日所发生之事,宁姝道:“此时说来话长,你若不嫌冗长,我自说给你听。”卢苍义回道:“洗耳恭听。” 这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你卜大哥卜大嫂本是江湖之人,两人所在的门派颇有渊源,苍义你不谙此道,我也不便多提,后来你卜大哥所在的门派发生了一件大事,横遭劫难,导致门派中人逃的逃死的死。说到这里,卜大嫂一脸茫然,轻叹一声,略显悲痛。继续道:当时我虽未与你卜大哥成亲但也情投 意合,门派中的弟兄姐妹们常常拿这件事取笑我俩,你卜大哥倒是“不拘小节”,可害苦了我,说到动情之处,脸上又情不自禁浮现一抹娇羞,此后我也遭人算计,身受重伤,内力更是全无,身边如若没有佑心照顾,只怕活不到今日。然性命虽保,但每逢十五,周身上下忽冷忽热,痛不欲生。”听到这里卢苍义啊的一声,说道:“何人下此毒手,当真歹毒,待我养好伤,去官府告他去,定将他捉拿归案。还大嫂冤屈。”眼中更是愤愤不平,听到这里,卜大嫂笑了笑道:“苍义你莫着急,先听我说完,这些江湖之事,只要不是造反,官府哪里会去管?况且官府又怎能奈何得了他。”听到此处,卢秀才又是一脸惊愣,心想道:此中厉害,卜家夫妇当真惊险万分。
宁姝又简单说了些旧事,卢苍义这才得知卜大哥身出医药之门,在师兄弟中排行第三,在医术之上造诣很深,深得师门器重。在卜大嫂受伤之后两人结伴走遍大江南北,一边逃避仇人的追杀,一边医治好卜大嫂的伤,慢慢淡出江湖,一心只为寻找治疗这伤病的办法,皇天不负有心人,大约在四年前,俩人来到太子岩,寻到了解药中最重要的两味药材—青冰草和龙焱果,只是俩人发现的时机的尚早,两味药材尚未成熟,而且这种神物长势缓慢,要花费数年才能成熟,二人不敢耽搁便寻此处安居下来,平日隐姓埋名行医为生,直到今日。再后来刚巧不巧,那夜自己带着那婴儿乱打乱撞来到此处,而这段时间也正是那两味药材成熟之期,卜大哥不想外人打扰,怕坏了大事,因此那晚借住之时才那般刻薄。隔日天未亮两人便出了门去,瞧自己正兀自酣睡,也不便打扰,随后两人便去采那两味药材,为确保万无一失,两人并未分开,龙炎果生在风削崖,地势极为险要,花了好些功夫才取得,待卜佑心赶到青冰草处时,才看到瘫倒在地上的自己,之后便是后来所发生之事。
卢苍义听罢心感愧疚道:“原来如此,苍义险些坏了两位大事,该是受此劫难。”说完又如跟自己赌气一般,不再讲话。宁姝道:“苍义,切莫如此,只怕我们夫妻二人应该感激你才是。”卢苍义奇道:“大嫂何出此言?” “苍义你有所不知,这青冰草世上罕见,其秉性我夫妻两人也只是听门中长辈提过,只知性极寒,多生于寒潭冰窟之中,但具体之事并不十分了解,这次你稀里糊涂的赶在佑心前面中了它的寒毒,现在躺在这里的只怕是你卜大哥,虽然佑心中了此毒也必不会危及性命,但定会无法分心来治疗我,错过这次时机,不知又要等多少年。说到底,倒是你的这次唐突才免了我俩这次劫难。你来说说,是也不是?”卢苍义苦笑道:“凭卜大哥的本领,这小小的寒毒又如何能奈何得了他。” 宁姝解释道:“苍义,你有所不知,当日你卜大哥进入那地洞之中时,看见你手中攥着那冰莲,倒地不起,全身更是僵硬无比,脸上犹如结了一层冰霜,看到你这一副模样,这时你卜大哥才提神戒备,不敢妄动,只得用布条将那冰莲整个包住,才敢去拿,等你卜大哥带着你回来之后,我与你卜大哥曾仔细观察过那冰莲,那冰莲的茎叶的脉络清晰可见,表面看起来光滑无比,人畜无害,只是寒气逼人,凉的厉害。但若当真如此,你也不会遭罪,等后来才知那冰莲上竟有一层看不见的透明的绒毛,常人根本发觉不了,只能透过琉璃石在阳光下才隐隐约约得以发现,你就是用手碰了这层绒毛才中的冰莲的寒毒,天幸这寒毒并不会要人性命,只是要彻底去除身体内的寒性却非常缓慢,只能慢慢调养,现下你卜大哥无法分身医治与你,这几日只怕苦了你了,不过你定要放下心来,你卜大哥虽脾气不好,但也是一个爱恨曾明的人,日后定会潜心救治,你现下只管安心养伤便是”。谈话间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惊呼,接着屋外一人惊呼:“你这娃娃怎么到处撒尿,姝妹你再不出来,我可要把这娃娃吊起来啦。”听到此处,宁姝微笑道:“粗人就是粗人,只怕你卜大哥说到做到,我去瞧瞧,你早些歇息。”随后又叮嘱了卢苍义几句便出门而去,只留下慢理思绪的卢苍义独自一人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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