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游五脑山
麻城/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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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天气有些别出心裁。夏天似乎直接牵着冬天的手就来了。国庆节后，阳光久违，冷雨寒风不顾及人们的脸色，霸道地滞留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逮到十月小阳春出现，已经是小寒节后第三天了。
莫放春秋佳日过，哪能辜负这冬日小暖阳。于是有天时，有游伴，有心情，不用多想，我们一行5人，立即前往五脑山逍遥游去。
车一溜烟的飞到山上，转眼就泊在麻姑仙洞西面的停车场，我们下车伊始，舒个懒腰，闭目长吸，然后就兴致勃勃的拾级往麻姑洞去。山路是在密密匝匝的灌木和高大栎树榔树枫树松柏丛中斫出铺就的，石级先上后下，但见繁木霜侵，落叶萧萧，不免一丝凄凉，踩在有些逼窄且微微凹凸的石阶上，沧桑感幽邃感落寞感油然袭来。好在才上几级台阶，我便被紧挨身旁的一人多高的山茶树所吸引，那忘了岁寒的绿叶，那逆袭季节的花苞，星星点点，让我心头一热，禁不住用手去抚摸：这小精灵，你就是小阳春的信使么？我的自言自语，让同事们驻足。天上阳光正好，圣洁地撒在大家的身上，洒在那似乎想笑开的花骨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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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一个洞穴，顶部长长的石檐多情的伸展着，给约30平米的山洞遮风挡雨。里面有近代修葺的石屋，供奉着麻姑神祗。来到洞口麻姑石像前，我们虔诚地跪拜。这时，一同事说，＂你们看，麻姑长得好端庄好秀气好漂亮呀！＂一语警醒我们，抬头仔细端详麻姑，仿佛一位村姑站在面前，那样年轻，那样单纯，那样秀美！那浅浅微笑间除了仙气氤氲，更多的是善良亲切和美。年年拜谒麻姑，年年心存敬畏，不敢仰视，不曾想到评论麻姑的俊美。同事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瞻仰了麻姑良久，并在麻姑广场徘徊寻觅，站在平台方碑前，一字一句的读着麻姑的传说。突然问道：这胡人麻秋也确实是个混蛋，这么优秀的女儿，怎么下的心囚禁她鞭挞她，真是冷血，胡人都这么冷血吗？那咋就偏偏生了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儿？
面对我的疑问，同事也无法回答，大家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麻姑洞在山腰的峡谷里，两边树木繁密。阳光从树枝间照射下来，整个山洞和平台依然那么明亮，和煦，暖韵融融。
＂王母娘娘带麻姑修炼，为什么单单选在这五脑山呢？＂一同事在下山回望麻姑仙洞时又询问众人，更是想在我这里得到求证。
＂也许五脑山天生就是道佛圣地，也许是五脑山环境幽静，也许是……＂我感到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不知是走累了，还是阳光太刺眼，还是我的＂也许＂臊的。
＂你们学中文的，就是爱胡思乱想，五脑山花多呗，哪个女孩不爱花呀？＂这样的解释虽然有些自我、牵强，大家笑笑，也没人反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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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家下站就是到＂麻城金秋醉，千年菊花香＂的花之梦菊花园去。
今年的菊花园比往年更加壮观，奇特，主题更加宏大，造型更加丰富，花色更加繁盛，游人更是络绎不绝。而麻姑像比往年更加高大，更加鲜艳夺目，菊花展历时3个多月，她站在那里，一袭白领紫衣，仿佛刚刚浆洗过的，颜色簇新；手持花篮，笑容满面，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特别是新增的喷泉景观就在她的面前，随游人声音高低而升降喷洒的水柱像盛开的水莲花。还有不少菊花依然开的鲜艳，虽然大部分开始枯萎，我在想，年年菊花会展，假如园中所有的造型中没有这麻姑神像，是不是少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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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一行往北面虎形湖慢慢走去，到了坡顶，太阳正当顶，我们穿的外套都脱了，汗涔涔的，大家的脸红彤彤的，时令仿佛不是初冬，简直回到孟秋一般。
木板路宽敞，大气，走在上面，人很自信，很惬意。天空洁净，万里无云，空濛辽阔。近旁的紫薇花长廊只剩长廊架，几个工人正在剪上面悬挂的紫薇藤。远眺虎形水库，大坝巍然矗立，群山环抱，层林色彩缤纷，湖水浩渺，金鳞耀眼，波光粼粼，中有渔船一两艘，正在撒网打捞着满湖金色的霞光，一幅江山冬景图诗意浓浓地展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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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目光收回，眼前倏然一亮，南山坡，居然是一大片山茶树。树叶碧绿，甚至是墨绿苍绿，生机盎然，那上面开着的花儿虽然不繁盛，但是妁妁其华，猩红，粉红居多，偶见一两支雪白如梨花的，一下子点燃了冬天的眼睛。
一树树惊艳，一树树眷恋，枝枝叶叶充满活力，或含苞待放，或花开正好，或半是凋谢。那红瓣娇媚，艳若桃花，复瓣层叠，金蕊色色；那白花素雅，自若芍药，耀眼惊心。曾巩形容白山茶＂秀色未饶三谷雪，清香先得五峰春＂好像就是对眼前景的描摹赞美。一树花，就是一首不屈的生命之歌，孕育，生长，绽放，凋谢，那么恬静，从容，有序，谦和，顽强，生生不息，这就是＂天地生生之德＂？这茶花，含章不露，在凛冽寒风中，在万物萧瑟里如此热烈烂漫，是怕冬季太孤寂了吗！这一种守候多么坚贞。联想到许多文人墨客对茶花特质的讴歌，她诚然聚众芳优美于一身：如桃李姿容，菊梅品格，玫瑰痴情，牡丹华贵，杜鹃风骨。
山茶花，不光装扮了春天，为春天飘香送艳，默默地与桃李杏共同演奏《春光美》却不矜骄；山茶花，她更装点了冬天，她与菊花一同在晚秋吟唱傲霜曲却不炫耀。冬天里大家只知道寒梅斗雪，可知道茶梅＂月淡玉逾痩，雪深红欲燃＂，＂一枝残雪照山城，春意原非复后生。羞把红颜媚儿女，梅兄知我岁寒情。＂堪比三公知何物，只有茶花品性真。
思绪自然飞到春天。年年“3·8”节，作为具有＂五朵金花＂之称的麻城，连续六年举办＂中国麻城国际茶花节＂，节会盛况空前，游人如潮，很多游客不远千里走进这五脑山，就为一睹山茶花那艳丽芳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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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再作声，沉浸在与茶花的心之交流之中。尤其是那一株之中竟然一片红色夹杂一枝白花并列绽放，确实让我们眼界脑洞大开。大家激动地用手机相机将这精灵般的物种镌刻进心间。
“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忽然记起刚才同事的问话：为啥麻姑要选择五脑山修炼成仙，如果麻姑是花神化身，莫非她就是这茶花仙子？
于是对面前的茶花肃然起敬，深深鞠躬。
暮色苍茫中，我们依然停留在这片花树林，似乎忘记了归家的路。直到远处华灯璀璨，我们才返回，但五个人的心似乎还停留在山上。
樱子，湖北麻城人。爱读书，喜欢静静地在书海里任心灵肆意的遨游；也爱弄下文墨，喜欢静静地在文字里让心灵纵情的释放。《当代文摘》《武汉文学》特邀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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