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无法全部看见。”
2016年5月份的时候,我接到了许久不联系的一个高中好朋友的喜帖,当下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经过一番追问,才了解到对方是相亲认识的,大她将近十岁,而且才相处两个月,家里就已经安排结婚了。
从她的语气中,很明显看出她不爱对方,却不得不妥协。
她家境不富裕,身在农村,让她有着一股浓厚的淳朴善良的土气息。不爱打扮,个子不高,长相不出彩,家里的情况也不允许她读大学,于是她很早就出去打工了。就因为她是家中长女,加上农村一贯的习俗,所以在她24岁时不得不承受结婚带来的巨大压力。
她说,她认命了。
我感觉她已然心如死灰,却又没有勇气说不,整日自怜自艾。
“像我这样的人,没有人会喜欢的,现在难得相亲了一个不嫌弃我的人,父母就开心到恨不得马上帮我张罗结婚的事,我尝试说不,她们却只会一个劲儿地劝我‘从了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免有些无奈。
我请了假,和共同的朋友一起回去当了她的陪嫁。
婚礼前一天,我们去了她家。
从她家出来不远,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风光,我们在田埂上慢悠悠地走着,任头发被风打乱,我们相视而笑,有些想安慰她,却说不出任何一句关心的话来。
那晚我们按照惯例要在她家睡。
寂静的夜里,床前的摇头大风扇在不停地“呼呼”吹着,谁也谁不着,盯着被月亮的光照得发亮的天花板,我们又聊了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化妆师早早就来了,给我那个从没化过妆的朋友粉饰了一番,结果还蛮好看。
新郎的家离朋友家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下车走了一段路后,一座两层的旧房子映入眼帘,比想象要差一些。
新娘房在二楼,家具全都不是新的,甚至还有些破损。客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长椅和一台电视机,地板是古老的正方形红砖,旁边幸好有一个视野不错的阳台。这个环境相对农村来说可能算过得去了。
让人惊讶的是,朋友说这是第一次来他家。
有些愕然。
她一点都不满意这里的环境,不满意和她结婚的男人,不满意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像蒙在鼓里被卖了一样。这些到头来的窘境和后悔都归咎于当初所谓的认命。
只可惜没有如果。
过后不久她发信息说她想离婚了。
意料之中。
只是男人告诉她,想离婚就要赔钱,她父母则更加不同意了。有人劝她找律师咨询离婚的事宜,找到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她似乎又苦恼于那一笔费用。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我也不敢问,怕徒增烦恼。只是宁愿她勇敢地离了婚,坦荡荡地过一个人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回到以前那个爱笑的她。
也不是没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和那个不爱的男人同床异梦,将就着过完这一生,终日郁郁寡欢。
这样的人生,单是想一下就觉得可怕。
我以前也常常被人提及,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或者怎么还不嫁人,是要成为老姑婆的节奏吗?
我只能笑笑。
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不玩了随时甩脸走人。更不是抗拒婚姻,只是目前还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更何况一生如此漫长,总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吧?
在这个离婚率颇高的年代,结不结婚已然不能成为代表一个人幸福与否的标志。
一个人该过什么样的生活,该嫁什么样的人,都应该遵从内心,所有的挫折都不应该成为自己认命的理由。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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