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
据说,在心理学中有一个很特别的词叫作即视感,能够解释所有的似曾相识,能够解释所有的一见如故。不客观地说:“这座城市,我好像曾经来过。”
重庆,又或者情切地称作山城、雾都。
这座城市很单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走过天桥人行道,穿过大街小巷;这座城市很文艺,一辆公交,一首老歌,一路从南往北开,从清晨到日暮;这座城市很拥挤,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即便是人来人往,也是独自前行。
海子曾说:我们最终都要远行,最终都要跟稚嫩的自己告别,也许路途有点艰辛,有点孤独,但只要熬过了痛苦,我们才能得到成长。
我特别不喜欢黄昏,因为黄昏似乎带着失望失落的意味,就像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所有美好的东西,到了黄昏都会变得不再美好,变得一文不值。可偏偏黄昏到来的时候,我常会想起一些以前的故事,那些故事意义不大,所以不值一提。
重庆,倘若未曾见过这座城市,一定无法感知那种瞬息万变的动荡。原本以为只是苍茫的人海,是浩瀚星空的繁星,是街市烂漫的花红。但真正到来,再度靠近的时候,才发现这座像烟火一样的城市,同样也上演着孤独。
我猜我绝对不是唯一觉得这个城市特别孤独的人。那个时候我还很年少,莫名其妙就跟着父母坐上了那一列开往重庆的绿皮火车,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离开家乡去陌生的地方,那也是我第一次离开父母,独自成长。
当我看到提着大包小包,推推搡搡着难以前行的人群,我只感到了害怕。我对重庆的第一印象便是恐惧,恐惧着人潮汹涌,恐惧着车水马龙。
嘈杂的车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小孩们的嬉笑打闹声、大人们无奈的叹息声、老人们的咳嗽喘气声以及专属那个年代的手机铃声。锁得严严实实的窗,空气几乎无法正常的流通,方便面的调料味、泡椒鸡爪的辣椒味混合着每个人身上特有的气味以及汗臭味,这闷热不循环的气流让人们无法喘息,而窗外依旧是一闪而过的风景。
直到,乘务员不止一次来提醒大家该休息了,直到窗外再也看不清来时的痕迹,漆黑的夜空上几颗星星绽放着微弱的光亮,暖黄色的灯光下沉睡着一群前往同一目的地的人,而我就好像是被包裹在一种不知名的黄色介质里,单纯又混沌地度过了整个夜晚。
——这是哪儿?
——这是重庆。
——不,你骗人。
——我没有,这真的是重庆。
不知不觉睁开惺忪的双眼,已经是大清早,透过那扇厚重的淡黄色窗帘,依稀能够看清楚窗外的建筑物。狭窄的过道上烫着卷发的女人,踉踉跄跄地走向车厢尽头的卫生间洗漱,端着几个方便面盒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往返开水房,没有睡好就被大动作吵醒的小孩子也开始了无休止地哭闹。
听着几个大人的交谈,大致的意思好像说的是现在已经进入重庆的范围了,不过还有好多站点,谁也不知道。我们就这样行驶在一条望不到头的路上,两旁的树木筛下的微光,洒在我们的肩上……
不知不觉整整十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清当时站在火车站的出站口时,我是如何紧紧攥着父母的手,以及被所有灼热的目光注视着是什么滋味了,兴许人家根本不是在注视我们,兴许他们和我们一样等待着亲人。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以后的生活和人生已经开始慢慢地改变了。那个充满冒险的未来以及正在茫然前行的我,就好像是被谁抬起手中的旗帜随意的挥舞了几下,就匆匆地改变了方向。
以后的日子依旧得过,但不管,过了多久,我仍会记得那个熟悉名字——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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