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痞子蔡长得白白净净,相貌堂堂,假如穿上一身正装,那绝对第一眼瞧见,会以为他是个律师、医生一类的社会精英,再不济也是个公务员。
可他却是个混迹江湖的小混混,初中就出来混,因为一脸痞相,又姓蔡,大家就叫他痞子蔡,久而久之,他的真名倒是记不起来,外号在江湖上叫开了。
痞子蔡拎着大果篮,西服西裤皮鞋,难得穿着正式,只是那头怪异的发型和一脸痞相,和衣服相冲。
他是来参加许久未来过的聚会。
痞子蔡在妹妹的引导下进入客厅,他把果篮放在茶几上,坐在饭桌上,桌上四副碗筷,妹妹、妈妈还有他,还有一副碗筷是惯例,他习以为然。
“今天怎么记得回家了?”妈妈责问道。
“有空呗!”痞子蔡瞥了一眼空座位,说道,“说是家庭聚会,哪次人齐过?”
“妈,哥,今天难得聚一聚,吃菜,吃菜。”妹妹给妈妈和哥哥碗里夹菜。
一家人在冷淡的氛围中悉悉索索吃着饭。
“你那娱乐会所的工作还在做吗?”妈妈冷不丁问道。
“还在。”
“辞了吧!”
“不辞!”痞子蔡声调抬高。
“不是什么好工作,能有什么前途啊?赶紧辞了,真是丢人!你知道吗?”妈妈停下筷子。
“妈!”妹妹哀怨地叫唤一声。
“什么没前途,怎么丢人了?我现在是经理了。”痞子蔡抛出这一重磅炸弹。
“还经理?说白了,也就是小混混的头头,还是小混混。街坊四邻,每回问我这一脸痞相的小伙子是谁,我都不好意思说是我儿子!”
痞子蔡咬牙切齿。
“真后悔当初我怎么就不争取一下,把你也要过来。你爸爸教你什么了?现在他死了,你就变本加厉的坏,我们也该管管你了!”
痞子蔡终于爆发了,重重拍桌子,
“那你就别当我这个儿子死了!反正这家人从没把我当过自家人!”
“你!”妈妈气得发抖,离开饭桌。
“够了!每回都这么吵,你们不烦,我还烦呢!”妹妹抛下碗筷,跑进卧室内。
痞子蔡从酒柜上拿来各种酒,红酒、白酒等等。猛地倒满一杯,不要钱似的往嘴里灌,一杯接一杯,连续不断,眼皮耷拉,朦朦胧胧中昏睡过去。
皇庭帝都娱乐会所一楼卡座,市里各方老大做成一圈,正在商讨会议。
“毒蝎,你他妈怎么做事的?现在我兄弟出事了,你得给个说法!”
“当老大,得注意点身边的兄弟,让一个卧底摸了进来,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卧底都潜入中层了,怎么不继续潜伏呢?奇怪!有阴谋!”
老大中有人猜测,有人怀疑,还有人愤慨。
“是是是,各位老大说的都没错,这次我认载了,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毒蝎阴晴不定,面沉似水,喚过保释出来的黄毛,“黄毛,你给兄弟们去放话,五百万,我要痞子蔡的命!”
“诸位老大今儿个都到齐了?”痞子蔡不合时宜的出现了,赔着笑脸,走近卡座。
在场的诸位老大和小弟瞪大了眼睛,面色颇为不善,像是饿狼见了绵羊,目露凶光。
“我就是迟了个到,不至于吧?”痞子蔡觉得不对劲。
毒蝎朝黄毛使了个眼色,众老大闷不作声,算作默许。
“做了痞子蔡!”
“做了痞子蔡!”
“……”
杀声震天,明晃晃的砍刀等杀器纷纷亮出,一个个叫喊着冲痞子蔡冲来。黄毛尤为奋勇,一马当先。
“妈的,都疯了!”痞子蔡内心哀鸿遍野,此刻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痞子蔡亡命飞奔,后头一大群人紧追不放,侧翼寒意袭来,一道白光晃得眼睛生疼,痞子蔡本能地抵挡,架住这致命的偷袭。
来人正是黄毛!
“黄毛,你疯了?”痞子蔡惊呼道。
“对,我就是疯了!”黄毛猝不及防一个膝撞,还好痞子蔡反应快,躲开了。
“我要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
“你昨天留给我的,我今天加倍还你!你教我的!”黄毛面露凶横之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痞子蔡推开不要命冲过来的黄毛,钻入小巷,一脚踢翻靠着墙壁的竹竿,挡住去路。
痞子蔡不理会背后的喊杀声,夺路狂奔,跑了许久,躲在了一处废弃的房屋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痞子蔡大汗淋漓,贴着墙壁滑下,陷入回忆。
皇庭帝都娱乐会所2.
皇庭帝都娱乐会所,痞子蔡伏在二楼栏杆上抽烟,透过云雾缭绕,能看到他眼神忧郁。几个平日里和他关系暧昧的公主知晓他的脾性,万不敢此刻去触他的眉头,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黄毛正要去包厢里,给几个来这里玩的老大打声招呼,瞧见痞子蔡摆出忧郁模样,便暗叫不好,钻入包厢内。
等到出来到门口,蔡哥还站在那头发浪,一个小弟跑过来在黄毛耳边轻声细语,说些什么。
“蔡哥,蔡哥。”来人叫黄毛,人如其名,染了一头黄发,是痞子蔡副手。
“咦!?”黄毛咿了一声,眼睛冒光,“蔡哥你变帅了!这身打扮才酷,今天晚上洗头房的妹妹早就等你请好了!”
“您先别踹我,有好事和您说呢。您先听了事,要是觉得不值当打扰您,您就踹我,往死了踹都成。”黄毛嬉皮笑脸地笑着。
痞子蔡轻轻踹了黄毛一脚,笑骂道,
“有屁快放!”
“毒蝎老大在里头等你。”
毒蝎老大,皇庭帝都大老板,临近几条街的产业半数以上是他的,此人从一无名小辈混迹至如今割据称雄的大佬,可谓混子的一代传奇。
豪华包厢内,毒蝎一身黑色休闲服,惬意地靠在柔软沙发里。
“蔡哥是吧?”毒蝎抽一口雪茄,扫了眼痞子蔡。
“可不敢当,老大,您这是折煞我啊!”
“怎么是折煞你,你以前担不起这个名号,那是没有话语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楼话事人。”毒蝎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目光看向另一杯酒,他先一饮而尽。
痞子蔡端着酒杯停在嘴边许久不动,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
“老大,让我做这个位置,我瘆的慌。”
“又没得痔疮,你还瘆的慌?你前几天不是出手教训了几个惹事的富家子弟吗?手底下人都说你表现很好。”
毒蝎的话说对了一半,没错,他虽是恶,但也嫉恶如仇,不怕报复。但那些富家子弟的父辈和毒蝎私交甚好,给自己点教训只是这些大人物一句话的事罢了。
现如今给自己升职,痞子蔡做梦都不敢想!
“我说痞子蔡,你要不愿意坐这个位置,可有大把人想做来着。别给脸不要脸!”一个和痞子蔡关系不错的小头目不耐烦地说道,心中颇为不满。
“做,我当然做!我还要继续往上挪,你们呀,就在下边吃我的屁吧!”痞子蔡当下不乐意了。
“你就嘚瑟吧!”
“指不定哪天我就把你拽下来!”
“妈的,你这是逼我做你经纪人!”
同属毒蝎团伙的兄弟朋友们热烈地互骂,言语粗俗,但无不透着直爽与兄弟情意,比那些暗地里使绊子和给小鞋穿的小人可强太多。
“恭喜蔡哥!”黄毛冲上来敬酒。
“恭喜蔡哥!”众人纷纷祝贺。
“今晚上的班,你还得好好上。等明晚上,我把负责黄赌毒接洽事宜的三大头目叫来,到时候你们接触一下。”毒蝎吩咐道,瞧着痞子蔡,目光深邃,含带深意。
“都散了!”
包厢内人顿时散去,痞子蔡走出包厢,掏出手机翻看,妹妹给她发来短信,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明天晚上五点,家人聚餐,不见不散,不准迟到早退!
这次在聚会上,就把自己个经理的名头爆出去,让那些个瞧不起自个的人长长眼。
“昨晚上我打算和家人吃完饭就打算赶到会所上班的,然后吵了一架,我喝醉了!”痞子蔡回忆道,他猛然发觉一丝诧异的地方。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那边传来低沉的男人声音,
“喂?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你都知道?”
“废话,你们闹得满城风雨,能不知道吗?”
“我问你,到底是不是你设的局?”痞子蔡严肃滴问道。
“开什么玩笑,我再怎么不待见你,我也不能这样做啊!”
“正英在我这里,你来一趟!”
“你这是?别这样……”
“地址在XXX,我挂了!”
“嘟嘟……”
张正义挂完电话,给自己点了根烟,闷声不响地抽了许久。
我冠希哥!3.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皇庭帝都娱乐会所褪去了它的沉寂,换上了一副火爆撩人的模样,引诱各色人等。
一楼包厢内,三个负责黄赌毒接洽事宜的老大正在聊天等待,黄毛则是在一旁陪着笑脸。
“我们坐了很久了,这痞子蔡的架子可够大的啊!”一位消瘦老大不满地说道。
“若不是看在毒蝎老大的面子上,就这痞子蔡能见到我们?”另一位光头老大看向黄毛的眼神不怀好意。
“三位老大,我已经给我蔡哥打过电话了,你们再坐一会儿,吃点果盘,他马上就来。”黄毛赔着笑脸,给三位老大添上酒,“咱毒蝎老大很器重蔡哥,时常有些跑腿的小事让蔡哥去办的,您说今儿个就让三位老大撞上了,真是不凑巧,不凑巧。”
三位老大不再言语,略微沉思,这痞子蔡的潜力看来挺大。
砰!
门粗暴地被推开,一个青年慌慌张张地冲撞进来,跌倒在地。
“慌什么?你这副样子,跟家里突然死了人一样!”黄毛越瞧越气,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菜哥来了!”青年惶恐地说道,像是见了鬼一样。
“来了!?”黄毛眼睛冒光,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三位老大,您看说来就来,我蔡哥待会来一定向你们自罚三杯。”
突然,四五个警察冲入包房,将包厢里的几人控制住,气势咄咄逼人。
“都别动,现在怀疑你们藏毒,持有管制刀具、非法枪械!”
“我说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黄毛强笑着说,趁机刮了手下一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不误会的,你说了不算!”警察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前头警察让开,出现一个警服笔挺的年轻警察,一脸正气,颇有威严,像是头目。
“蔡哥?”黄毛失声叫道。
蔡哥假扮警察干什么?
不对,他是真的警察!
卧底!
黄毛脑海乍现这两个字。
“全部抱头靠墙站好,都老实点!”
“他就是痞子蔡?草拟吗的,老子被阴了!”光头老大蹲在角落里,恶狠狠地低声咒骂,他今天晚上特意带了货来。
“想不到今晚上被一锅端了!”消瘦老大心中默默记住了痞子蔡这个名字,他平日里不露脸,现如今被勾出来了。
逃跑已全然无用,被抓早已定论。
“身份证都拿出来!不能证明你们身份的,都跟我局里走一趟。”痞子蔡下命令道。
“说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痞子蔡横眉冷对,指着黄毛说道。
“你不是知道吗?”黄毛觉着痞子蔡在戏耍他,他随时都会爆发。
“我问你,你就答什么!注意和长官说话的态度,烂仔!”痞子蔡面无表情,轻蔑地拍拍黄毛的脸,“身份证!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我去你吗的,你个死扑街!警察了不起啊?”黄毛爆发了,背叛的滋味让人控制不住,奋力一脚踹到痞子蔡,骑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随即很快被四五个警察拉开,被反扣住双手,强按在冰冷的墙壁上,黄毛脸颊贴墙,眼神死死盯住痞子蔡,目光喷火。
痞子蔡整理好衣服,阴沉得可怕,他来到黄毛跟前,居高临下,
“你很喜欢玩是吧?那今晚上我陪你好好玩,我有的是时间玩。”
“报告长官,发现海洛因、摇头丸若干,弹簧刀等管制刀具五把,以及……”
“全部带走,一个个盘问清楚。”
上天台!4.
楼顶天台,太阳高悬,残云飘零。
张正义跨过门,来到楼顶,灼热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一根异物戳着他的后腰,来人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张正义举起双手,不敢再动。后腰袭来黑洞洞的枪管冰冷的触感,感受着凛冽的杀机,张正义觉得自己稍有不慎,枪的主人便会毫无犹豫的开枪。
痞子拿枪抵着张正义,逼迫他朝天台边缘靠近。
“挺利索的!”张正义镇定自若地说道,像是聊家常一般。
“我没读过警校,在社会中照样历练出来。”痞子蔡愤恨地说道。
“你们这些黑社会可真有意思,老在天台见面。”
“我不像你,我起码光明正大。你为什么要诬陷我?现在我被黑白两道追杀!”
“呵呵,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张正义呵呵一笑,“你当初决定出来混,就得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你教我啊?”痞子蔡握着枪的手力度加重,有些恼怒,凑在张正义耳朵跟前,“我们两个一样,却又不一样。”
“你有的选,我没的选!”痞子蔡说完,眼中杀机凌厉,“往天台边缘靠,快点!”
“给我个机会。看在父母的面子上。”
“怎么给你机会啊?”
“我以前有选择,现在却没得选,因为我是警察!”张正义义正言辞地说道。
“啊?”痞子蔡愣了一会儿,看着张正义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接着哈哈大笑气来,他捂着肚子,眼角眼泪都出来了,“张正义,这是从小到大,你给我讲的最好笑的笑话。”
痞子蔡收敛笑容,面色严肃,拿枪指着张正义的额头,
“好啊,你说你现在没得选,那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张正义面露狐疑,但怀着一丝希望。
“去跟妈妈说,去跟黑白两道上的人说清楚。”
“那你就是要我死!有区别吗?”
“有!死得快和死得慢,这就是区别。”痞子蔡仇恨地看着张正义,刚欲扣动扳机,“现在,你就下地狱去吧!”
“二哥,住手!”张正英出现在天台门口,赫然阻止痞子蔡。
“正英,你别管。回去照顾好妈!”痞子蔡说道。
“对,正英,快走。回去照顾好妈,过了今天,让妈忘了她有两个儿子。”张正义冲妹妹喊道。
“你闭嘴!”痞子蔡不为所动。
“二哥,求求你住手,放了大哥。”张正英带着哭腔,迎风流泪,“妈妈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虽然你每次回来,妈妈都和你吵,可那是为了让你改邪归正。”
“还有大哥,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你以为你干了那么多犯法的事情,能安全,都是运气好吗?”
“什么?”痞子蔡难以置信,目光出现一抹决绝,“你们两个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当然帮他!”
“那不是凑巧?那他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抓了?我不信,我不信。”痞子蔡情绪激动,陷入疯狂,枪管戳得张正义生疼,看看张正义,想找出破绽,又瞧瞧妹妹,却是目露哀伤,“不不,我不信。你们从来都没把我当家人,就当我是渣滓!”
“那你就动手啊!动手!”张正义厉声喝道。
“大哥!”
“你别逼我!”痞子蔡青筋暴露,一脸凶相,手指在扳机空隙间跳跃,几次快压下去,却又离开。
张正义额头沁满汗珠,闭眼等死,却是迟迟未来,这般等待死亡的痛苦让他痛苦不堪。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痞子蔡带着浓重的杀意,越喊越响,气势却是愈来愈弱。
直到最后,他放下枪,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不断搓着脸颊,陷入极端无奈和懊悔的循环之中。
张正义摸向腰间,一副解脱了的模样,妹妹小跑过来问他,
“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还死不了!”张正义双手不自然地叉腰。
突然,急促的警铃声响起,听声音就在不远处,且愈来愈近。
痞子蔡失神地望着妹妹和大哥,眼里充满无尽的落寞和凄苦。
“二哥,对不起!”妹妹蹲下来伏在二哥的肩头嘤嘤啜泣,不断重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痞子蔡不想再跑了,也跑累了,蹲在原地,眼神暗淡,失去了神采,只是右手放下了枪,轻轻拍着妹妹耸动的肩膀,亦如小时候她伤心了,做哥哥的安慰她一般。
张正义矗立在原地,西装笔挺,不愿打扰,他觉得此刻他是多么的多余。
5..
张正英和妈妈来参加张正义的授衔仪式,以表彰他在破获特大贩毒案的功勋。
仪式还有十五分钟开始,人群纷纷入场,母女二人在台子不远处落座。
“哥哥穿警服真帅。”张正英目光明亮。
“是呀,正义为家里争光了。还好你们两兄妹一个都不像你们的死鬼老爸,
”妈妈为自己当初英明的决定感到自豪,可随即落寞下来,“可惜当初我没和那个死鬼争,不然你二哥指定不是如今这个模样。”
“好了,妈妈,今天是大哥的好日子。我们不提二哥。”张正英搂着妈妈的肩膀,心头不是滋味。
一切准备就绪,张正义已经在后台候场做准备了。
突然,她瞥见人影稀少的角落,毒蝎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意,注视着台下的张正义。
他想做什么?谋害哥哥吗?
“妈妈,我过去看看大哥。”张正英说完便朝哥哥走去。
远处,张正义正在和主持人聊天,看了眼手机,脸色大变,随即抽身离开。
后花园角落,张正义像是做贼一样四处瞧了瞧,确定没什么人之后,冲毒蝎发火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毒蝎拉高鸭舌帽的帽檐,笑着问道,“害怕了?”
“人就得心存畏惧,狂妄自大没了边际,死的可是你我。”
“你怕我不守信用?”
“我只是来给你道贺,倒对你来说,貌似惊吓更多。”毒蝎舔着嘴唇说道。
张正义恶狠狠地拽着毒蝎的衣领,低声怒吼道,
“我tm的失去了我弟弟!”
“那也是我弟弟。”
张正义扶额叹息,冷静下来,随即沉吟出声,
“我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但你的野心远不止如此。”
”你的意思是?”
“我想要X市的地下世界重新洗牌!群雄割据将终结,我要的是统一!”
“哈哈……”毒蝎笑声不止,“我果然没看错人,我喜欢有野心的人,你还tm的很大。放心,不过位置和野心不对等,,挪位子那是早晚的事”
“我该参加仪式了。”张正义看了看时间,边走远边说,“路上别让人看见。”
“放心。唉,对了,痞子蔡怎么办?”
“我们的消息不能露,他是我弟弟,放过他一次。”张正义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面白心黑,当警察真是可惜了!”毒蝎颇有怜惜之意。
授勋仪式上,警务处长亲手给张正义戴上高级督察的肩章以及勋章,观众台人头涌动,纷纷喝彩,张正义十分恭敬地和警务处长握手道谢,站直身体敬礼,面向处长,又转向人群。
警服笔挺,身正影直,英姿飒爽。
台下,妈妈站起来欣慰地鼓掌,眼里不自觉地饱含热泪,星星点点。女儿眼眶湿润,回到母亲身边,一言不发,手机械般地鼓动。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妈妈见女儿眼眶湿润,便不再说话。
“我们去和你哥哥合影吧!”
张正英仍旧不言语,望着台上光彩耀人的大哥,功成名就,而二哥却在阴暗潮湿的监牢,蹲在角落里腐烂生锈。
痛苦,这是他们一家人的痛苦。
6.
几天后,痞子蔡死在了监狱里,黑白两道全体默然,无人知晓,无人承认。张正英知道后一言不发,默默收拾完二哥的身后事,便带着母亲离家而去。
装修精致的大办公室内,张正义笔直地坐在转椅上,不断拨打母亲和妹妹的电话,得到的却始终是无人接听。
他望着相框中的妹妹和妈妈,怔怔失神,嘴里呢喃道,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
“而你们现都走了……”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进来!”
“张Sir,时间到了,您该去警校视察了。”助理毕恭毕敬地说道。
“好,我们这就走。”
张正义披上警服,带上警帽,正一正衣冠,脸上那种悲伤全无,他带着笑意,捏了捏手腕,戏谑地说,
“让我来给这些小子好好上上课。”
他到底是为了谁,没人知道,这最终的答案隐藏在他温和的笑容之下,也许连张正义本人都不知道。
——
诸君,看得欢快,给点个喜欢再走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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