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梵高,你会想到什么?
是你看不出个所以然,却依旧昂贵得不可思议的画作?还是那位活法难以理解的画家?
他死前穷困潦倒、一文不名、割了自己一块耳朵送给妓女、频繁进出精神病院,最后在自己作画的旷野麦田举枪自尽。
艺术很奇妙,它常常需要啃噬创作者的痛苦、孤寂用于滋养,得以灿烂地流芳百世。还有句话叫:文章憎命达。
梵高出身一个小康中产的牧师家庭。他从小敏感懦弱。这样的孩子讷言孤僻,在子嗣众多的家庭,一向不会被父母厚爱。
他的前半生在努力取悦父母,讨家庭欢心。但从当时世俗标准来说,他做得笨拙失败。
童年青少年时期,因为不适应学校,频繁转学。成年后被安排进入叔叔的艺术品公司工作,在伦敦分公司时爱上房东女儿,表白被拒。后因为影响到工作状态,被解雇。想子承父业,又通不过牧师考试,生活所迫凑合谋个助理传教士的职位。
试图讨好,又总不如意的前半生,让本就敏感细腻的人更加无所适从。所幸找到绘画,作为生命光亮的新出口。
二十七岁那年,他彻底抛开世俗的标准与期待,比如那些体面的职业、财富、地位、婚姻、生活标准……开始画画。
总共,他也就画了十年。
十年里,他创作了将近900幅油画和1300多幅素描水彩,几乎每天一副。
在最后一封给弟弟提奥的信里,他写道:“只有画画才能表达我心中之所念。”
选择这样坚定地不管不顾不在乎,比用尽全力攀爬世俗的标准,需要更强大得多的勇气和炽热。就像走在荒野,不可避免要独自面对孤寂恐慌。
这份熊熊燃起的炽热,让他狂热地用别人不理解的“疯癫”方式生活着,看起来比他原来当一个世俗标准里的“失败者”还要落魄可悲。
在南法阿尔乡间田野的梵高,反而用独树一帜的浓烈色彩,开启了后印象时代。
当然,我们现在可以在洞悉这一百多年的时光后,在咂舌每一次拍卖价的新高后,感叹一句 “没有最终的成功,也没有致命的失败,可贵的是继续前行的勇气。”
没有人能足够无所谓外界的态度。当他带着足够炽热的纯情追赶生命中照进的光亮,同时也带着对自我深深的质疑。
他的生前唯一卖出的一幅画,是《红色葡萄园》,价格400法郎,售出于他死去那年1890年的一月份。
红色葡萄园,创作于1888年11月
在梵高写给弟弟的书信里,他反复追问:在大部分人眼里我是怎样的人?行为怪异?令人生厌?
他对弟弟说过:“我唯一担心的事情是,我怎样才能让自己对社会有用。”
十年绘画生涯,从初入门生涩而晦暗的笔调,到后期纯熟绝妙地运用色彩。除了短暂地“相爱相杀”过的画家朋友高更,他只有一个欣赏者和物质上的支持者:弟弟提奥。
这位不善言辞,却渴望倾诉的画家,写了800多封信给弟弟。倾泻了他在创作时,饱满细腻的情感。
“当我画一个太阳,我希望人们感觉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
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
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果汁正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果实奋进。
当我画一个男人,我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某种无限的、深刻的、真实的东西,我将不再眷恋人间。
—《亲爱的提奥》文森特·梵高
近期上映的Loving Vincent,引进后翻译成《至爱梵高》。
制片方用类似众筹性质,召集了全球125位画家,历时七年,模仿梵高画风创作65000张油画,最终呈现出实验性的“世界上首部手绘油画电影”。
这种全新的艺术商业化操作模式,前所未有的观影模式,是这部影片最大的价值所在。
“我希望能如他所愿,他的内心,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就由他的画来讲述吧。”电影的主创人员解释创作初衷。
在电影中,梵高画作中的人物纷纷登场,讲述着他们理解的梵高。
故事展开方面,选取从邮差阿尔芒,这个在梵高生前,并不熟悉他的人的视角,勾勒他生前最后一小段生活轨迹。
主创大概是想重新放低视角,用普通观众的高度,探寻被我们一直定义的“失意潦倒的生前”里,更真实细致的梵高。
就画面观感来说,梵高的画作本就色彩饱和。当浓烈的油彩在眼前铺开,著名作品中的人物生动起来,一帧帧画卷组成色彩绚丽的故事,对视觉造成强烈冲击。还有比普通电影慢一倍的画面播放速度,都是该片独特的效果。
刚开始看电影的十几分钟,你会觉得很新鲜。但如果不是专业出身,又不是梵高粉,只是赶新鲜,好奇这部“油画动画片”引人注目的新形式,中途可能会被因为故事情节乏味,无聊到瞌睡。
越来越激动的小邮差最后还是没能像名侦探柯南一样,探究出梵高死因。
世人总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是你们知道他死前是怎么活的吗?
梵高的“自杀”,一直被当做结束他“悲剧人生”,最合理的解释是:不被赏识、精神错乱、穷困潦倒的艺术家,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个解释带有强烈的戏剧效果,很容易吸引关注。也许多少还对他画作的价码,产生了推动作用。
有人这么评价《Loving Vincent》,倒是很实在:用二三十的票价,去电影院观影的本质是一场高性价比的看展活动。
因为据说看梵高作品有以下几个途径:
路径一:去东京看正在举办的《梵高:流转的日本梦》。
日本人对梵高很有爱,某种程度上,是他们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日本经济巅峰期时,他们先炒高了梵高的画作。
不知道是不是梵高生前喜爱日本的浮世绘艺术,让日本人觉得特别有亲切感。
路径二:去北京的“松美术馆”看梵高最后的作品《雏菊与罂粟》。
那是华谊兄弟的老板王中军的私人美术馆,他于2014年花了人民币3.775亿拍下。看展门票价180/人。
以及在2015年,上海有过全投影的作品展《不朽的梵高》,130/人。
直到片尾那幅著名的《星空》出现,我恍惚地从不怎么吸引人的故事情节中清醒。银幕上,星轨像烟火一样绽放旋转、水面闪耀着流光溢彩,梵高冲着荧幕深沉落寞一瞥。
最后影院响起那首耳熟能详的《Sarry Starry Night 》,英国女歌手Lianne La Havas低沉粗粝的嗓音在影院四壁环绕,翻唱出了比70年代原唱民谣风更厚重苍凉的质感。
梵高逝世后,他的大部分作品被收藏在世界各地博物馆。其他的作品中有的以拍卖的形似成交,而有的则以私售的形式。以下是最贵的七幅作品。
1990年,肖像画《加歇医生》在纽约佳士得拍得8250万美元。买家是日本大昭和制纸的前总裁。近期调整价 1.52亿美元。
《约瑟夫.鲁林》早起成交价 5800万美元,近期 1.13亿美元
《鸢尾花》早年 5390万美元,近期 1.112亿美元。
《没胡须的自画像》,98年佳士得 7150万美元,近期 1.038亿美元。
《麦田与树》,早期 5700万美元,近期 9410万美元。
《花瓶与十五朵向日葵》,1987年 3970万美元,近期 8420万美元。
《麦前的农妇》早期4750万美元,近期 7040万美元。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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