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白 插画/子丑
小一拿着腿骨向我炫耀的时候，我并不害怕，并且与之争夺，结果腿骨便断了，我踹了他一脚。
之前，我一直是喜欢与人打架的。
多年之后我也曾想为什么会那样子，但是想想，那也是一种弱肉强食，物种之内的必然现象吧。人类本性存在着破坏欲望、杀戮欲望，所以我有时候在想，我的内心是残暴的。若干年后，和小蕾去了新乡医学院，看到福尔马林中泡着的尸体，器官骨头之类的东西，并不害怕恶心，还想着去看实验室里正在进行的解剖课。我对之十分释然，内心的接受能力适应能力很强。
家南边的杂耍场是一片荒芜人住的杨树林，挺拔俊秀，几处麦秸玉米杆堆成的柴火垛边，还有杨树叶子，旁边挨着枯树枝桠堆在一起。夏夜的时候，很多人出来捉爬猴，也就是知了，一个大概是两毛钱的样子，那个时候对我们小孩子来讲，可就是一笔巨款了。一张贺卡是一毛钱，一个发夹是两毛，好看点的大点的是5毛钱，所以我们捉爬猴是很积极的。
到了白日里，蝉鸣聒噪，我们举着竹竿和长长的树棍子去找爬猴皮，据说是蝉蜕可入药， 具有疏风清热，明目退翳、定惊解痉等功效。其实那个时候还有收其他小动物的法子，譬如说壁虎，它也是一种药，是治疗偏瘫，肿瘤，风痰惊痫等。我和哥哥去角角落落去抓过，它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背阴影的墙壁上会经常出现，我拎着袋子装，哥就拿着竹竿在旁边找，壁虎的尾巴极其容易断裂，爬的虽然很快，但是断了尾巴就不怎么分方向了，可是每每抓不了多少，收的人也很少就放弃了。对，还捉过青蛙，黄鳝还有蟾蜍，黄鳝太少，之后就不让捉了，说是有益的小动物。
这个时候呢，南边的河里水也逐渐干涸，很多家来捉鱼。拿着铁锹，挖泥鳅，我哥哥每次都是当仁不让会捉很多，但是拿回家里，爸爸觉得太过于腥就不让放家里面。但是，即使是不吃，小时候也是觉得，谁捉的多，谁就特别的自豪。我也经常下河摸过鱼，摸了没几条，被蛤蜊扎着脚就惨兮兮的上岸了，裤子泥巴糊到了大腿，可是还忍不住想下河。
然后回家了之后，就被骂。
夏日过后秋收来临，烤完红薯，青豆，我们就代表收完了粮食，于是成群结对的一起抓田里的地鼠，或许你们不知道，这田鼠的洞穴真是所谓九曲回肠，令人心惊。能干的田鼠，能屯一个仓的粮食，湿着的大豆花生还有玉米粒，能有八九斤左右。一斤肉是多少？八九斤可真是不容小觑，不过挖出来的老鼠个头真是很大，拍的时候得眼疾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当头一下，不然容易被逃掉。后来学聪明的人，就开始带着自家的狗子到地里，狗的鼻子能闻到老鼠在哪一处洞穴，省下不少的力气。后来，家家户户都几乎有了车，爬犁，等机械，牛也下岗了，专职吃胖等卖。
家里也是养过猪羊狗之类的动物，最终都是惨淡收场。
十几只羊先是吃了附近田里的麦苗，中了麦苗地里别人撒下的毒，吃的少的活了下来，但是腿脚不怎么灵活了。虽卖了羊皮，但是也没有几个，所谓死的死残的残。我在南边自家杨树下埋了小羊，立了个小坟头，绑上布。每到有时间想起来它，都会撕下几张算术本子纸，前面写个1，后面写000000000000000写一行，然后再写一行，从灶火门口拿了火柴或者打火机，点在小羊的坟头。我养得第一只小羊叫绵绵，第二只叫柔柔，早上会去别的庄子里灌了牛奶给它们喝。
好可惜这样子，它们死掉了。之后有人觉得我傻，这么多年过来，想想确实有点傻。想当初哥哥养的兔子被前两个胡同子里的大狗咬死的时候，他哭了好久，还把自己关在门里。
然后是小哈巴狗，豆豆，点点，笨笨。笨笨从我姨姥家要回来，没有让它吃肉，也不啃吃家里的饭，活下来全是因为家里的烤红薯，而且也不能吃的太多，会吐。家里有这样一只矫情的小白狗，也算是接了地气了，很多年之后被药狗的人给毒死了，它吐了，可药性太强。点点是公狗中的战斗机，附近母狗发春的时候，时常，会和半人高的大狗去抢母狗。被大狗咬的脖子鲜血直流，找也找不到，邻居有人讲“你们家的那个点点，被咬死了，在街上，一动不动被扔到玉米秸柴火垛那边，你们快去找吧”。我飞奔而去，再也找不到，最后到十点多的时候，妈妈在家里裁衣服，点点满身是血的爬了回来，之后竟然神奇的好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之后也是因为被猖狂的小偷下药毒死了，我小时候便是喜欢这些小动物的，毛绒的东西，还会给它们用篦子捉跳蚤，虱子，挠痒痒，寄宿学校上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养过一只动物。
现在喜欢的白毛的萨摩耶，如果有人带着白色的大狗穿街而过，我至少能尾随一公里，去拍照片。
接下来，我重磅推出的是我们家养的一只矫健的猪。
我从来不知道，猪，它是会吃肉的。
一开始的时候以为它只是运动员，越过两米高的大油桶箱简直易如反掌，可是家里养的哈巴狗也是能从平方的顶层飞跃到家外，并没有什么上心的。可是坏就坏在几只瘫了的羊身上。是这样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里，家里面并没有什么人，猪饿了，瞄准了机会，飞跃出猪圈，看到了瘫了的羊。然后就开始惨绝人寰的把羊咬死，开始吃肉。有一只是怀孕的大羊，羊奶很大，猪就啃吧啃吧的把羊奶撕吃了，可是羊并没有死掉，而是活着的时候，这样身上的肉被吃的。等家里的大人回来，院子里已经不成模样了，羊在惨叫。我跑过去一看，感觉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奇怪了，被驯服的家禽竟然也是如此的残暴，羊奶被吃了一半，血淋淋的在那边，第一次感觉到莫名的害怕。
这就是动物的本能。
五胡十华的时候，就算是人，也是吃人的。先吃的是战马，然后是小孩，然后是女人。我记得有这样一本书，丈夫看到妻子被杀掉，大块的骨头在汤里熬着，等到快熟的时候，第一个冲上去，开始吃妻子的肉，一边吃，一边哭，吃完之后，赤红了眼，对天咆哮。每个物种身体里都有着兽性，永不泯灭。
今天有人在群里有人说这样一句话，我竟然生在了文明法度的社会，我本能的杀戮欲望得不到释放，让我觉得十分的憋屈。但是想想，就只能打游戏了。每个群都是聚中思想的地方，在这里，都是程序猿的群里，经常讨论哲学，讨论法度，讨论社会现象，也会讨论女生会怎么看我们这些人。也时常重复的说着一句话，x 欲让人类进步。
话回到小时候打架的问题上面来，其实我初中已经懂事了，就不再与人动手了，那个时候男孩子比我长得高了起来，也十分的有力气。虽然能勉强获胜，但是十分的吃力，但是初中恰巧变得胆小了起来，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还好高中之后碰见了几个损友，胆子才大了起来，但是也不与人打架了。
这些年，恍然一梦初醒，然后再也没有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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