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年底定了一批乳山生蚝答谢客户,留了几箱分给亲戚,中午搬回来,进门就被我拆箱、清洗、下锅了。
要说对海货儿,我是最没抵抗力的,这头锅里蒸着,那头我已经撬开生的吃上了,妈妈总说,你这爱吃海货儿的劲儿啊是随了你爸了。
记得爸爸在的时候,什么螃蟹、皮皮虾、海蛎子、海虹、花哈、毛哈这些东西,一年到头不间断出现在饭桌上。
这里头要说最爱的,那还得是海蛎子,爱到啥份儿上,出门只要遇见卖的,必得买点儿回来才行。
爸爸经常出差,回来在高速口上,经常有人用垂直的那种网子成兜卖。爸爸每每都会提一兜子回来,拉直网子,有我大半个人高。
也不放冰箱,就直接丢在后院儿里,每天下了班儿,爸爸就忙忙叨叨地,拿个盆去后院直接挑上十二三个的,回来放在炉子边上,我赶紧取来两个小马扎,围着盆放好。这时爸爸已经在炉子上烫上了他的即墨老酒,妈妈送来刚烧好的一暖壶热水。
我知道一切准备就绪了,握着螺丝刀在小马扎上坐好,爸爸打开暖壶盖儿,倾斜壶身,胳膊划着圈,将热水浇在海蛎子上,一圈,两圈,三圈,只见那海蛎子开花儿似的,一个个绽开口子来。
我挑了开口大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妈妈不喜欢这些,她总是离我们远远儿的,但爸爸不甘心。
他总用力掰开一个,蹭到妈妈跟前,自己边砸吧嘴,边递到妈妈嘴边,说:“老婆,你尝尝,老鲜了!”
“俺不要。”妈妈总习惯性把头一撇,毫不留情地拒绝。
“你看你,给个面子,尝一口,保你鲜到家了。”爸爸继续一副谄媚的样子诱惑妈妈。
最后,妈妈总是禁不住,皱着眉头,滋溜一口把海蛎子吸进嘴里。
接着,爸爸又用螺丝刀或者小的水果刀把白白的肉丁剥下来,塞进妈妈嘴里,问:“怎么样?不错吧?”
“嗯,鲜。”妈妈配合道。
听了这话,爸爸憋着嘴,傲娇地哼一声,似是不满,然后再转头问我:“怎么样,闺女,鲜吧?”
“鲜,超级鲜!”我竖起大拇指,永远都是最捧场的那个。
爸爸圆满了,坐回小马扎上,滋溜一口海蛎子,吸溜一口即墨老酒,而后砸吧砸吧嘴,“啊……”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要说这海蛎子得分火候,我可能从小习惯了爸爸这种吃法,就喜欢这种口感,掰开后,既保存了肉的完整,又保留了那种动来动去地流动的状态,吸上一口,马上鲜到天上去。直接生吃也很鲜,但是不容易撬,像我手残,一不小心就碎成两半,黏在两层壳子上了。
结婚后,某人也比较喜欢吃海蛎子,但是他非得逼我按在锅里蒸上10-15分钟,才肯下口。这时肉已经变成了结实的固体状态,肉身明显缩水变小,口感已经不是那种轻盈升腾的鲜,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厚重的香。哎,可真真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怀念跟爸爸一起吃海蛎子啊!那份幸福与快乐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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