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自《The Smarter Screen》by Shlomo Benartzi, Jonah Lehrer
为什么不适会产生更好的学习效果？Oppenheimer将这些难看的字体称为“适当的不适”，他提到，许多研究显示，渐进式的不适让实验对象更认真地处理信息。他们不只是阅读文字，还被迫进行必要的思考。大脑的活动变慢了。因此，人们对阅读材料会有更深的理解。
最近纽约大学的心理学家Adam Alter做了一系列的实验。他的研究基础是心理学家Shane Frederick创建的认知反应测试（Cognitive Reflection Test，CRT）。这个简短的测试是设计用来测量：在实验对象面对那些本能反应几乎总是错误的问题时，个体对认知捷径和快速本能的依赖程度。认知反应测试中有一个经典的题目：“一个球拍和一个球总共花了1美元10美分，球拍比球多花一美元，那么这个球值多少钱？”第一反应是球的价格是10美分。然而，这是错的：球的价格实际上是5美分。当Alter用一种线条不流畅的字体让人们回答这个问题时，他们极少人会得出错误的答案。尽管在字体清晰、容易辨认的条件下90%的实验对象至少做错一道CRT方面的问题，但是，在字体不太容易看清的那组中，只有35%的人会做错。总之，难以阅读的内容迫使实验对象认真思考问题，这让他们获得更高的分数。在2013年，Alter接受采访时说，“当某件事情有难度的时候，一种元认知的提醒或者一种你不明白它的暗示就会发生作用。这种不适带来的感觉不是困扰或者不方便，实际上是一种重要的认知信号，告诉我们要慢下来并保持专注，提醒我们要做更多的思考。
这样的一个信号有重要的实用价值。例如，我常常纳闷，为什么香烟盒包装上的警告信息是用像Helvetica这种易于阅读的字体。考虑到对不适性的研究，难道不应该用Comic Sans字体来印刷这样的警示内容更讲得通吗？
让我们回到数字世界。考虑到最近几十年科技的迅猛发展，数字信息变得愈发容易处理：它强化了这种舒适易用的效果。尽管这种简单、易处理的方式很多时候可能是件好事，但是不顾一切地推动这种形式也让人们可能记住得更少。我们不再认真思考在屏幕上阅读的东西，我们更可能跳读，然后忘掉。
但是，这种流畅性效果不只是跟阅读理解有关，它也似乎影响到我们学习，尤其是记笔记的方式。看一看最近Pam Mueller和Daniel Oppenheimer的研究。正如他们观察，学生们越来越普遍地在笔记本电脑和平板上做笔记，笔正在被键盘替代。尽管这种转变带来许多好处，人们能够快速地记录，而且笔记也便于检索，但是，一些研究发现，笔记本电脑上做的笔记对于学习来说，效果不好。代表性的解释是笔记本电脑会容易让人走神分心，在听课时检查电子邮箱或者花时间看看Facebook。
然而，Mueller和Oppenheimer想知道电脑上做笔记的这种便利性是否能够解释学习下降的原因。在3个不同的实验中，他们给学生放了不同主题的教学视频。一半的学生被随机安排在笔记本电脑上做记录，同时所有其它的应用软件被禁止运行避免走神分心，另一半的学生就在普通的纸上记笔记。
这些科学家们发现的第一件事是，用笔记本电脑记笔记的学生更加可能一字不差地记下笔记。根据Mueller和Oppenheimer的说法，学生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能够跟得上老师讲的速度。相反，用普通书写方式记笔记的学生被迫对他们听到的内容进行概括总结，他们必须选择记下什么内容。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能够更深入地理解课堂上讲的内容，在写之前头脑里已经对那些信息进行了预处理。
这种预处理带来巨大的好处。Mueller和Oppenheimer得出结论，慢速的手写是另一种“可取的不适”，它产生了更好的教学结果。根据这个结果，他们认为，“尽管笔记本电脑不断地普及，它们在课堂上的效果可能是坏处大于好处。”
我们看一看在数字时代简单便利性是如何塑造我们思考的方式。Fairfield大学的心理学家Linda Henkel做了一项研究。她要求实验对象拍下博物馆里的各种画作。第二天，她对学生们进行了个小测验。她发现，用数码相机拍照的学生不太那么可能记住画作的细节，至少在和那些只观察画作的学生相比。Henkel将这种情况称作“拍照障碍效应”。她说，“他们经常是掏出相机，几乎盲目地捕捉一个时刻，这样，他们就错过了在他们眼前发生的事情。”
但是，Henkel也发现一个简单的方法来最小化这种拍照障碍效应。当试验对象被要求近景拍下画作上某个特定的细节时，他们就能记住整幅画作的内容。我认为这种适度的不适帮助解释了这发生的一切。实验对象不再是仅仅拍下整个画作，他们被迫慢下来，专注于一个特定的部分。这使得整个过程稍微有一些困难，就像手写笔记一样，但是这也准确地解释为什么实验对象能够记下更多他们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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