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勇闯峡谷·提要
“如果这个计划实施成功，也许能让你我用最短的时间通过峡谷，或许再发一笔横财也说不定……”
“比起晚饭，本公子的性命更宝贵呀。”见她面色不善，纤手从茶杯转向腰间青玉剑，林公子连连摆手：“姑娘想吃什么！”
为了他与咱们的安全，一定要适当隐瞒浮翼的来龙去脉。
——
寻找旅店并不算十分困难，排队领取通行编号也不算难事，甚至旅店小二都能帮忙，不过等待的时间却让林仲璃吃惊不已。
“二十余天！这……也太夸张了吧。”当听说过石桥的等待天数几倍于预料的时间后，林公子头痛异常，虽说也不是不能等待，但这成本也稍微高了些。
“要不还是先住下吧。”一时间没有太好的对策，他给旅店掌柜的预先留了两日的费用。
在房间里，唐沐沐坐在床上正梳理着自己的秀发，思索要不要试一下小武送的发簪，而林仲璃正来回的踱步，咬着指甲想办法。
“这也不是办法呀。”
“有时候，本姑娘也觉得这长发碍事呢。”
“不是办法呀！”见林仲璃丝毫不理会自己的抱怨，唐沐沐哼了一声：“你在唠叨什么呢，真是烦死了。”
“一想到要等二十天，就……”
“不能插队么？”
“不能啊，外面过桥的地方检查的相当严苛呢。”
“也不能贿赂么？”
“你想的都是些什么办法……当然不可以啦。”
“那就等呗。”唐沐沐最后还是放弃了试用发簪的想法，用发簪似乎不符合她的风格。
“本公子很不甘心呀。”林仲璃趴在床边，面带愁容。站在这里，能看到窗外的大好景色——峡谷的一角，露出朱红色的岩石和少量绿色组成的奇妙画面。
“咱们去看看峡谷吧。”叹了口气，林公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去走一走，散散心：“顺便吃个晚饭。”他的提议获得了唐姑娘的赞同：“本姑娘看行。”说走就走，他们收拾好随身物品，走出旅店。还没有走几步，唐沐沐的注意力就给旁边卖糕点的小吃摊位吸引住了。
“崖块糕？”林仲璃盯着面前三根手指粗细四四方方的红色点心。
“用上好的北境黏米打制而成，熬出的红糖配上焦酥破碎的花生米和芝麻，吃在口中，又糯又香又甜！”唐姑娘的口水都要淌下来了。见状，林公子捂着脸拿出两片铜叶子递给小吃摊老板……
“好吃！”她捧着油纸包裹的点心，不时偷吃一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难得公子这么大方呐。”
“……本公子这一路，也不曾有几次拒绝唐姑娘对小吃的追求吧，这‘难得’二字，应该去掉！”
唐沐沐往口中塞了一块点心，作思考状：“有啊，公子有好几次都拒绝了呢。”
“先把脸上的花生渣擦去再说……”
“喔，想起来了，在刚出义都的时候，本姑娘要吃山鸡……”
“那次不算，咱们刚刚见面。”
“还有在岸里，本姑娘要糖葫芦。”
“你不是自己买了么。”
林仲璃看着她一脸花生渣认真思考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从口袋中拿出手帕。“喏”
“还有还有！”还真没完没了了。
“好，算本公子抠门行了吧”败给她了，伸手帮唐姑娘擦了剩下的花生末，她皱了皱眉，眼睛露出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公子：“公子今天的气场不一样了呢。”
“什么？”虽说不能立刻赶到近在眼前的北境，但他的心情此刻却意外的不坏呢，表现在脸上也是挂了笑容。
“林公子突然变温柔了呐。”
“啊……有么……”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几分，手也讪讪地收了回来。唐沐沐见此更加笃定，嘴角扬起了狡黠的笑容：“这样也好，省的一天到晚算计来算计去，为一点点小钱闷闷不乐。”
“本公子从来不为一点鸡毛蒜皮算计！”被唐姑娘戳到了痛处，林仲璃义正言辞的否认。
“总之，还是开心一点好，去一些杀机，养一些喜神。”唐沐沐抚摸着斗篷内侧的宝剑，脸上流露出淡然的笑容：“这样本姑娘也就可以消停一些了。”
相信这峡谷在很早之前并不存在，当时这里的断堑山脉一定是整整连接成一大片的，不过正是因为这分割南北的大型山脉，在这谷地之间发生了数不胜数的惨烈战争，埋葬了数十万将士的生命。战事一日无休止，多少妻子在晚上落泪。
或许是神明看不下去了，在一个天降暴雨的夜晚，将这连成一片的山脉生生地一劈为二，深不见底的峡谷沟壑阻拦了南北大军的刀戈，两军各在一方，只能面面相觑，战事也渐渐停息……直到南北统一之后，这片地界才稳定下来。
林仲璃和唐沐沐站在峡谷北邻旁边的高地上，这里可以俯视整个峡谷豁口：宽近三四十丈的大裂谷，直接劈裂了山脉，在狭长的峡谷中，仅有北邻这边与对岸离得最近，也得有十三四丈。
不过尽管这样，还是有一座连通两侧的狭窄桥梁存在，说狭窄似乎有些过分，但仅仅能容两辆马车并排通行。
“看到那边的窄桥了吗？本来是先前工匠们通行所用的，在窄桥的旁边，原来那边有一座宽桥，现在仅存了遗址。南北帝王争霸的时候，宽桥就是毁于战火，最后仅有窄桥留存。”
“那，这座窄桥是谁修建的呢？”
“据传说是由南疆的神匠齐夫修建，具体的细节应该记录在这城镇的碑刻上面，在公庙应该能找得到。”
“现在南北已经和平了，为什么不修建一座更宽的桥呢？”唐沐沐时而天真的目光望向林仲璃。
“但南北统一也只是名存实亡，宽桥拥有十辆马车并排行走的能力，但修建可不是一天之工，耗资也是天文数字。”他叹了口气。
“也是，不过对面的那座城镇，恐怕与咱们的境况一样呢。”对面北境的乌峡古镇，现在也是人满为患。
“听说是一天来一天往，这速度不可能快的。”如果在这里等待二十多天，想想就不舒服。
林公子抬头看到北还的几行候鸟，不禁用羡慕的口吻道：“如果是能飞该多好啊，什么峡谷，湖河都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公子的幻想该治一治了，不过……”唐沐沐忽然眯起了眼，盯着那天堑若有所思。
“不过什么。”林仲璃回头看向她。
“似乎算漏了一个人呢。”她的提醒让林仲璃猛然间发现了什么，内心一阵激动：“对啊，那个矮南瓜！”
“人家叫小武好么。”
“……如果他能飞起来，用那个什么浮翼，从这边到那边的距离，应该是够的吧。”林公子忍住冲动，仔细观察地形。从这边到那边说近不近，说远又不远，一旦在飞行的期间坠崖下去，那便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了。不过仅仅停留在想法这可不是他林仲璃的性格，而身边的唐沐沐似乎也在用目光无声地支持这样的设想。
“首先，咱们昨天见到他的浮翼，大概能飞上十丈多的高空吧，如果是横向的移动距离，超过了十五丈。”他目测了两侧之间的落差和间距。
“本公子觉得没有问题，但前提是有一个高低的落差，而且相当高才行……”
“从高处落到低处，期间作平移运动。”
“嗯。”唐沐沐对他的设想表示了肯定：“从理论上是可行的，而且小武不是也说过吗，能载重三头牛呐。”
“载人和马车也差不多重量吧……”林公子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不过仍需要验证一点……这个计划就完美了。”他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无良商人又在算计了啊，真是本性难移。”
“如果这个计划实施成功，也许能让你我用最短的时间通过峡谷，或许再发一笔横财也说不定……”他的脸上挂起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不过人家小武可没有答应你要做这种送命的尝试。”唐沐沐在一边泼了桶冷水。“呃……咳咳，如果是研究资费的名义来说服他呢。”小武那种尝试和实验的强度，花销铁定不会小，吃老本的方法持久不了多少。如果能将计划商业化，迅速变现，相信可以提供小武其他古怪研究的经费，就算是神奇工匠，相信也会动心的。
“好吧，林公子你准备怎么办？本姑娘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一顿中饭，比起速速通过峡谷来说，不算什么！”
“什么，这种歪理，依本姑娘看公子是活腻了！”
二人一前一后在山坡上追逐起来，不时传来：“尝尝本姑娘剑法”之类的喊声。
最后以林公子带着发青的眼圈，跟随生气的唐姑娘坐在了北邻最大的饭馆告终。
“哼，今后林公子若再说不着边际的鬼话，招待公子就不是拳脚这么简单了。”
林仲璃眯着眼睛唯唯诺诺，似乎也只能用疼痛让人思维清醒的蠢话来聊以自慰。酒足饭饱之余，唐沐沐才消了气：“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样呢？”
“兵分两路吧，本公子去见北邻古城的负责人，唐姑娘你去各大商会打听下，如果是有人可以让旅人提前通过峡谷，他们能承受的通行费是多少，能承担的风险有多大。”
“所以本姑娘的任务是打探消息吧。”
“嗯，如果嫌累不愿意，那就回旅店休息好了。”
“笨蛋！说什么傻话呢，本姑娘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么，这么简单的情报，换成十年前的咱都能出色地完成呢。”
“那就晚上在旅店见面了。”
“晚饭呢？”
“比起晚饭，本公子的性命更宝贵呀。”见她面色不善，纤手从茶杯转向腰间青玉剑，林公子连连摆手：“姑娘想吃什么！”
“醋鱼！”
“……这里的醋鱼不便宜呢。”
“那又怎样！”手又近了一分！
“好吧，就依你。”林仲璃连忙做出妥协的姿态，就差双手合十祈祷神明保佑了。
“哼，成交！”唐沐沐放下了架势。
“还有一件事情……”他由于要不要开口。
“本姑娘要去说服小武吧，就知道公子没安好心。”
见她并未生气或拒绝，林仲璃才松了口气。由她去最好不过，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恐怕连见到小武的机会都没有。
“那本公子就静候唐姑娘的好消息了。”
“嗯，明早本姑娘就启程。”
“甚好不过！”
从酒楼出来，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奔目标而去。林仲璃转身回看，唐沐沐娇小的身影早已融入到闹市川流不止的人群之中。“希望一切顺利！”他咬咬牙，向官府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剑与账簿的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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