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关于人性这个话题,一直以来大家都乐此不疲的为其定义,关于“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这两个论点,中西方的大家们就争论了千百年。我想人性这个话题之所以重要,不仅是因为它涉及了人类伦理、道德、心理及社会等多方面,更是因为人们都渴望了解真实的自己。
一个朋友曾问我:“给你100万让你去做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干吗?”
“我疯了吗,我还是有基本三观的人好吧。”我答;
“给你1个亿让你去做,你愿不愿意?”朋友接着问;
“那我也不会去做,虽然我很喜欢钱,但做人基本的底线还是要的。”我毫不犹豫地说;
“那好,现在你父母住院手术急需一大笔钱,你姐家出事欠了一屁股债,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拿去抵债,但还不清,他们的孩子靠你抚养,你们逃到边远的城市仍然有一批追债的人跑过来恐吓、殴打你们,你在这个城市找不到谋生的地方。这个时候让你去干,你会不会去?”朋友继续追问;
“……可能会。”我认真想了想说道。
其实听到自己的回答我也被吓了一跳,因为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会有这一面,也从未站在人性的角度审视我自己。知乎里有一位用户说:人性就是总想被理解,却害怕被看穿。这句话以前我不太能理解,现在稍微能感觉其中的意味了。
很多年来我的世界里,除了好就是坏,除了善就是恶,是非对错是那么的分明,生活就是要光明磊落地坦露出来,但那次对话给我还是有所震惊,也让我之后评价一个人时不再是那么武断,虽然还是有三观,但毕竟看的更宽了。
【2】
你永远不要高看你自己,因为你有可能就会变成你害怕的恶魔。
你也不要尝试去考验别人,因为人性会让你失望。
心理学家们常常警示我们:当你触及他人思想的时候你要格外小心,因为你永远也无法肯定你将会发现些什么,你永远也无法判断和掌控最后的结果。
1961年,耶鲁大学心理学家斯坦利·米尔格伦进行了一场实验,参与者被告知这是一项关于“体罚对于学习行为的效用”的实验,告知扮演“老师”的角色,要教导隔壁房间的另一位参与者——“学生”,然而学生事实上是由实验人员所假冒的。“老师”和“学生”分处不同房间,他们不能看到对方,但能隔着墙壁用声音互相沟通。有一位参与者甚至被事先告知隔壁参与者患有心脏疾病。
“老师”被给予一具据称从45伏特起跳的电击控制器,控制器连结至一具发电机,并被告知这具控制器能使隔壁的“学生”受到电击。“老师”的任务是教导隔壁的“学生”。“老师”会逐一朗读这些单字配对给“学生”听,朗读完毕后老师会开始考试,学生按下按钮以指出正确答案。如果学生答对了,老师会继续测验其他单字。如果学生答错了,老师会对学生施以电击,每逢作答错误,电击的瓦特数也会随之提升。
参与者将相信,学生每次作答错误会真的遭到电击,但事实上并没有电击产生。在隔壁房间里,由实验人员所假冒的学生打开录音机,录音机会搭配发电机的动作而播放预先录制的尖叫声,随著电击伏特数提升也会有更为惊人的尖叫声。当瓦特数提升到一定程度后,假冒的学生会开始敲打墙壁,而在敲打墙壁数次后则会开始抱怨他患有心脏疾病。让“老师”以为这些遭受电击的“学生”真的身处巨大的痛苦中,并且急切地希望结束实验。
可结果是,当惨叫和求救声越来越大时,尽管权威人士都要求停止电击,许多参与者仍旧选择执行电击,电击的伏度足以致命。
虽然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为了测试受测者,在遭遇权威者下达违背良心的命令时,人性所能发挥的拒绝力量到底有多少?但结果却让我们看到了,人在权力话语体系中所表现出来的是令人发指的疯狂。这也可在另一个非常著名的“斯坦福监狱”试验中得到应证,鉴于这个试验非常出名,在这我也就不再赘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了解。
著名法国思想大师福柯《疯狂史》曾提出一个结论:疯狂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文明的产物,疯狂史就是迫害史。在他看来“权力是机器,并且隐藏在身体当中,支配着身体按照既定功能运作。”。
士兵作为一种生产战斗力的身体,按照严格的作训计划,以及秩序井然的军营生活方式,成为高效率的杀戮机器。教师、学生,作为知识生产的主体和对象,处于教室这座权力场所当中,课堂形成的是对身体的支配或规训,而不是身体的解放。
“权力是不可见的。正因为权力的隐蔽性或不可见性,我们消解权力的唯一方式是理解,而不是逃避或躲藏。因为无处可藏。”
就像我们通常觉得士兵是正义的化身,捍卫国土安全,捍卫和平,但在福柯的“权力”体系中,士兵就是杀戮的机器。
在某种意义上,他不仅为我们描述了我们所生存的权力话语社会,同时也让我们看到这里面人性的可怕面。当然对于人性这点,我们虽无处摆脱,也所幸不要去打开这个潘多拉的盒子。
【3】
人性是不是都是可怕的,不尽是。
“真实的人性有无尽的可能。善当然存在,但恶也可能一直存在。歉意不一定能弥补,伤害却有可能被原谅,忏悔也许存在,也许永远没有,都无法强制,强制出来也没有意义。”
柴静曾经做过一个演讲,讲述她曾采访过的一个人,这个人被诬陷嫖妓,证据是卖淫者的供述,他被拘留了42天,放了。校长当不了了,儿子的婚事也吹了,“他爹是个大流氓,人还能好么?”他告了十六年,路上带不了两个钱还叫人掏包了,捡人家饭吃。柴静问他最难受的是什么。“最难忍受就是开党员会的时候我不是党员了”他说。
围绕这个人这件事,柴静接连采访了当年十五岁的卖淫者,办错案的警官以及当年陷害他的人。这一段段回答让我们看到的不是对人性黑暗面的讽刺和控诉,也不是像《罗生门》电影中,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话语,你也不知道哪个才是事实的真相,只是在贴近生活的娓娓道来中,反而让你产生一种悲悯和叹息。
“人性是很复杂的,人性有很多种可能,人性是广阔的,不管是邪恶还是善良,不管是忠厚还是奸诈,不管是昧良心还是做好人,很复杂。”
金庸笔下的一灯大师是个大智大慧、悲悯慈爱的人,可依然掩盖不了他人性中的另一面。曾经裘千仞暗杀瑛姑的孩子,瑛姑求段王爷消耗功力相救。他看见孩子裹身的肚兜,绣着鸳鸯戏水及词句:“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而这正是瑛姑先前送给周伯通的锦帕制成,他因此妒恨不肯出手相救,导致孩子伤重而亡。
人确实很复杂,一生当中都在不同的角色里转化,好与坏哪有那么清楚的边界,所谓的人性,他就是我们的真实自己。好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没做过一件坏事,没有产生过一丝邪念;坏人也不一定就是那么的罪大恶疾,无一闪光之处。曾经一位狱警对我说,在我这里每个进来的人都有一部血泪史,你以为他们凶神恶煞,泯灭人性,但他们的内心都曾阳光地活过,而且现在也还存在。
我们生而为人,就要承担作为人所产生的一切后果;我们养而为人,就要去了解和适应我们所处的环境;我们活而为人,就要在成长中学会和真实的自己共舞,和真实的他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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