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烟花,沈冰辰
太阳挣扎着把最后一抹余晖涂抹在西南方的天空,在惨白惨白的天空中,留下一道亮影儿。
不知何时起,天空中开满了幸福的烟花。
绚烂的烟花,升腾,消散。
冷风吹过,冰格不禁打了个寒颤。冰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她搂在了怀里。风吹过眼睛,冰格本能地捕捉到空气中些许忧伤。和着情绪,酝酿,泪渐渐流下来。
她们就这样绕湖慢慢走,湖岸边残雪未消。湖面像一块硕大的电影荧幕,故事在这里一幕幕上演。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问冰格她慕寒的事情。
冰格总不能说他前女友回心转意了,他就弃她而去了吧。只能模糊的告诉他一些大概。
冰格知道,凭他的能力,迟早会知道真相。但在这样的档口,还是骗骗他比较好。不然以他的脾气,不知道谁的世界会轰然倒塌。
其实,冰格还蛮幸运的。至少无论何时,都有沈冰辰陪在身边。沈冰辰是冰格妈妈闺蜜的儿子。他俩几乎同时出生,出生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因为男孩叫“雪”有点娘气,所以他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冰”字。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冰”字吧,他们天生都有一种疏离感。除了认定的那几个人,总是无法真正和一个人亲密。
可能和慕寒分手,也有这个原因吧。
安心阿姨这么多年的努力,似乎只是泡影。
她还是一个病孩子啊。
世界末日
我们总会选择特殊的一天来做一些值得怀念的事情,让那些特殊的日子,沾染上我们的味道。
总觉得如果不把一些日子打上自己的烙印,不知道哪天,再特殊的日子也会被时光忘记。
有时候我们做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为了纪念那一天,还是为了纪念那一件事情。
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关于玛雅预言的2012世界末日。冰格本来打算和慕寒一起飞去意大利的皮恩扎小镇。早晨在花香中醒来,慵懒地喝一杯咖啡;牵着手走过每一条被赋予爱的名字的小石径;和每一位晒太阳的爷爷奶奶打招呼。下午就坐在古城墙角,晒着温暖的阳光,看时光落在树叶上的痕迹,就算是世界末日,她也不会害怕。
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过,那里的夕阳美得让人流泪。许多情侣都会在这里许下他们的海誓山盟。
现在只能叹一句,可惜不是你,陪她到最后。
其实在这里,除了沈冰辰,冰格就没什么朋友了。而沈冰辰恰好又因为要回去办一些手续所以暂时离开。本就这么孤单的日子,似乎让人更加孤苦无依了。
她一个人在街上,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能走到世界末日。
“您好,请看一下这个”
原来是一张电影宣传单。单页上不起眼的位置印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孩童的脸。
——《阿修罗》。
不知为何,就进去了。
电影已经开始上演,电影院空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又是一个让人心疼,让人悲伤的故事。
阿修罗乖戾,残忍,甚至冷血。但他选择相信若狭之后就选择了彻底的改变。
冰格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心郁结成一团,感觉随时都要窒息。
若狭拯救了阿修罗。但中途的放手和最后的不信任,似乎又把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渊。把人从黑暗中带到光明,然后弃之不理的人好像比残忍的人更残忍吧。
若狭的善意是阿修罗无法戒掉的瘾,她让他相信世界,然后又亲手毁了他颤颤巍巍建立的信赖,摧毁了它曾经自卫的城墙,却无情地把它抛给弱肉强食的世界。
怨恨若狭,却觉得自己对于思慕,也扮演着若狭的角色。保护她,却又要伤害她。
突然间眼泪就像雨季决堤的堤坝汹涌而出,第一次,这样在电影院嚎啕大哭。哭得旁若无人。好像只有歇斯底里,才能让自己没有力气再去悲伤。
冰格就那样随心所欲地哭,没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却发现角落里的那个人已经走到眼前。擦了擦眼泪,才发现那人,竟竟竟竟然是苏彧。他依旧很不屑地瞥了冰格一眼。
冰格以为他会离开。
可是他却在冰格旁边坐下,拿出纸巾,替冰格一点点把泪擦掉。
“别哭了,都多大人了,还天天跟泪人似的。再说,你看外面都在看你呢?”
冰格瞅了一眼放映室门口,确实有一大群小女孩,不过那应该不是看她,而是看身边这位帅哥的吧?虽然冰格极度不想承认。
“哪有天天?再说,她们是看你的吧?”冰格一顿一顿地说。
他竟然笑了,揉了揉冰格的头。
他笑的样子,也没有那么讨厌嘛!
她仔细看了看他,斜斜的刘海遮住了半边面颊。眨眼闭眼间,都有一股电流缓缓流出,就像黑洞,有着致命的引力。
细看,他的眉眼确实和冰辰很像,都是那种微微带笑的眼睛。
从电影院出来,苏彧就一直跟着冰格。虽然跟他说了好多次,但他还是不放心似的跟着。
不过,他是在国外长大的吗?怎么都不会中国式过马路呢?
当冰格穿越车水马龙,随着大家过马路的时候,回首,他总是不在;但若是看看不远处的人行横道,总能看到他匆忙的背影。
说实话,感觉不错。
突然想去海边,比起南方的海,北方的大海多了些冷峻。一个人在海边坐了好久好久。苏彧就在不远处一直静静地陪着。
冰格依赖这种感觉,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华灯初上,身后已是万家灯火。
世界末日是过去了吗?
试着拨响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当那熟悉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时,冰格一时失语。
“格格,是你么?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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