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墓
车厢里当时很安静，蒙乱清楚听到了先生和医生的谈话。
“你的继母...”医生说。
“她怎么了？”这是先生的声音。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蒙乱这个老实人也不能免俗。他再次发誓，他不是有意偷听的，要怪就怪这车厢隔音效果太差了。
“我有个病人，很抱歉，我不能透露他的名字。”医生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据他所言，您那位继母曾经在青藤树生活过一段时间。”
“青藤树...”
当时先生的语气透露出一种了然。蒙乱抱着怀中的长鞭，心想这是什么地方？
至于法师，他对这个职业并不陌生，凤凰山上的和尚道士以及教会的僧侣都挂着法师的称呼，这又算什么？那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他缓缓闭上眼睛，回想着车厢里两人之后的说辞。
“至于你的弟弟，他比你我所认知的更加复杂。”
当时先生没有说话，车厢里只有医生一个人的声音:“秘法师们把人称作笼中鸟，他们相信人的肉体是束缚灵魂的牢笼...而正统法师们坚持灵肉合一，这种分歧就如同异性恋与同性恋，异类总会遭到排斥，打压，甚至屠杀。”
“这种状况在大瘟疫之前，准确的说是大航海之后得到了改观，南方人带来了他们的图腾，我们的祖先带来了道，西方人带了他们的上帝，北方人带来的则是他们的祖灵，这种灵魂至上的思潮与秘法师的笼中鸟理念不谋而合。”
“你真的只是个医生？”这是先生的疑问，同样也是蒙乱当时的疑惑。
“请保持您的耐心。”医生接着说:“您弟弟此刻的状态与接下来的话息息相关。”
“是时代或者说是命运的抉择，秘法师们走出阴影，被正统所接纳，重新在青藤树掌握权柄，与此同时，秘法师提出的‘笼中鸟’计划也被正统所认可。”
“什么是笼中鸟计划？”先生问。
“他们要打开笼子，”医生说:“这是一个疯狂而残忍，同时被各方喜闻乐见的计划，无论是南方人还是西方人，包括我们的祖先他们都希望看到苦修之外的另一种可能...”
“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违背人伦的生命实验，而实验的地点就是群鸦岛。”
“那...那大瘟疫？”先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来您已经想到了，法师们打开了潘多拉宝盒，灭绝生命的大瘟疫在这片土地上肆虐了200年，大陆上生灵十不存一，这才有了后来的拓荒者与现在的凤凰城，这座城市建立在森森白骨上。”
“这里是群鸦岛，这里是凤凰城。自由在此死去，亦将在此重生。”
当时车厢先生嗓音低沉而颤抖地念叨着这句凤凰城众说周知的话，蒙乱第一次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的含义，以及这句话背后的血腥和疯狂。
黑暗降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街道两旁低矮的古楼齐齐压下让人心烦意乱，蒙乱一想到自己此刻正驾车行走在森森白骨之上就觉得周围鬼影绰绰，偶有的一两声短促的乌鸦啼鸣让他心惊肉跳...
初稿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