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对面的打印店门口,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是一群等着拿卷的家长。
高三的备考本应如火如荼,现在却因居家学习受了种种限制。尽管如此,学校的周周考组织得很到位。每个双休,成了法定考试日。每科开考前十分钟,老师便将试题和答题卡发在家长群,由家长们迅速打印后发给学生并监督考试,完了上传答案到智学网,让老师批卷子。这些住在学区房的家长,没有打印机,每堂考试前都要在打印店等着打印卷子。
说是打印店,其实也就是一家文具店,顺带接点打字复印的活,学校周边,仅此一家。店主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长得清秀,谈吐儒雅,待人和蔼。面对每堂考试前十分钟的打印小高潮,他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刚开头,有的家长早早地就等在店外,在那里闲聊:“我家神兽昨与我干了一架”,“我家的喜欢吃牛肉鳝鱼”,“我家的喜欢吃芒果”,“我家的近几天情绪正常”,“我家的上周考了XⅩ分,照这样下去,进京还是有望的”……有的家长考前十分钟才气喘吁吁跑进店里:“试卷答题卡各来一份!”“好咧!”店主热情地应着声。遇到几个抱怨打得太慢的家长,店小伙也一声不吭,只管按部就班地加纸张,默默整理打好的试卷和答题卡,交到每位家长手中。
拿到试卷的家长,有的把试卷夹在腋下,一路奔跑;还有的干脆跨上自行车拼命往前蹬。进了小区,拿卷家长便自然分流,像自由电子一般,快速向各自楼幢移动。
那次我下楼耽误了几分钟,等我跑到店里,其他家长早已拿卷走人。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店主便会意了,快速拿出一份试卷和答题卡递给我。见我气喘吁吁的样,又安慰我说:“迟几分钟没事的,小孩可先在手机上看题。”我拿起试卷就往外跑,等跑出几十米远,才想起没付钱。我刚转身打算回去,看见店主正微笑着站在门口,用手示意我快走。
后来我汲取了教训,每次都提前几分钟到店外等着。在长长的队伍中,我发现了一个穿校服的帅小伙,在众多中年家长中,他像一株灿烂的向日葵,那样惹人注目!起先,只几个家长注意到他,后来,越来越多的家长注意到了,都用眼神传递着对那小伙的赞赏。“题目来了!”排在第一的家长惊喜地叫起来。他把手机递给店主,好让他下载打印。所有的家长瞬间打起精神,似乎在做百米冲刺前的准备。
第一份试卷答题卡输出来了,排在第一的家长说:“这一份先给这个学生娃,大家同意吗?因为如果我们迟几分钟,我们娃娃可先在手机上看题,但这个娃不能迟!”队伍中立马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谢谢您!谢谢大家!”学生娃显然非常激动,连声跟大家道谢,然后飞一般地跑了。身后,是一片啧啧称赞。
周周考仍就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次去店里拿卷,我都感到特别温馨。那店主,那家长,那学生娃,以及那张张雪白的飘着墨香的试卷,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也正在构筑一个美丽的梦想。或许,我们都是逐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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