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游大飘山
清晨,我推开窗户,自然的味道立刻入了心扉。朝阳洒下,万物贪婪的沐浴着温暖,抬头远眺,南部群山尚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那山,是属于下丁家的。
人与山是有情节的,望着那山,清风吹过,仿佛山里飘来一般,吹的心里做痒,便更想去与大山亲近一番。“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呼沂,风呼舞……”古人登个山赏个景要比今人隆重的多。而今,却很随意,我喜欢这份从容。微信里,我这边刚提议,去登山啊,那边立即回应,好啊。
沿着南山路向东,途径下丁家水库,我打开车窗,刚要呼吸下这微微透露着阴湿的清新,一只大拇指甲大小的蝴蝶从窗户飞了进来,盘旋几周后在仪表盘上落脚,这蝴蝶犹如一个引路的精灵,在即将到达时,又拍拍翅膀悄然而去。
柏油马路一直通到村口,朋友跟我说,小时候,他回村里时,远远的看到那棵槐树就知道快到了。那树像一棵老者,呼唤着来往的客人,更像一个符号,记录着山里人祖祖辈辈的过往。驱车沿着村路穿过村庄继续前行,随着汽车的驶过,阳光下那只慵懒的猫,顿时逃到了屋里,留下几只鸭子,仍旧在摇摇摆摆的赶路。三三两两的人匆匆忙忙的奔走,几位老人坐在青石板上看着不远处的摇摇晃晃学步的孩童,还有一位老者,在门前的阳光里一动不动的坐着,若不是那手中的烟斗冒出的袅袅青烟,我会以为时光在他身上定格不动了。
车一直开到山脚下,找个宽敞的地方停下。下车后,便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生机,万花中点缀了希望的晨曦,雾气已经散尽,群山更加清晰巍峨,精神抖擞的正襟危坐。踏着青草,脚踝处顿时感觉出丝丝凉意,低头细看,才发现是嫩绿叶子上的露水。这露水,每一滴都反射出太阳的光彩,像一颗颗五彩的珍珠,洒落在此。我们面前的是大飘山山脉,绵延数百里,为山东省自然保护区,保护区大部分地处下丁家镇。
上山的路蜿蜒,路口有一戴红袖章的老人,满脸的皱褶写满了沧桑,一个大号的茶杯,飘着几片茶叶,他是村里的义务防火员,喝了口杯中的水,又唾去喝到口中的茶叶。再三检查了我们,确定没携带火种后才放我们通过。这通往山顶的路,有着天然的曲径与通幽,那弯弯曲曲的样子,多像村里老人额上深深浅浅的皱纹。石崖陡峭,劲地向高处险处伸展,升得那么慷慨、激昂,偶尔有几声鸟鸣,寻声望去,却又不见鸟儿的踪迹。山里有温柔的绿,暖心的红,忧郁的青,在豁达的蓝色的裴村下,一步一步把我引向了仙境。
登上山巅后,有一块仅仅能容纳二三十人的坡地,见有一小庙,人们虔诚与小庙的灵验,整日香火不断,小庙始于何时,无人知晓,《黄县志》记载,“玉皇庙,石城山于家口谷内,在于家口,村南五里许,两县交界处,山巅巨石上有古庙,俗名老玉皇,四围皆不可攀,庙前有石镫四十八级,庙内玉皇像规制颇少,行迹甚古……”。
大飘山历史悠久,《汉书·中山靖王胜传》,便有大飘山的记载“众煦大漂山,聚蚊成雷。”祖祖辈辈层累、流传下来的故事,从未间断过,从小庙的香火中,可以听到当年中山靖王的敲钟声;可以看到海中缥缈无极的仙岛。而我,却钟情于那个红色的记忆。当地的朋友告诉我,抗战时期,大飘山顶的小庙里是藏八路军伤员的地方,鬼子几次扫荡,那山顶的小庙似乎是真有神灵的庇护,我们的伤员才得以躲过日本兵的大郁郁搜捕。
站在山顶远眺,村庄在葱葱的果树林中若隐若现,屋顶烟囱里那一缕缕炊烟散发出熟悉的烧柴禾的味道,他们和那些果树一样,见证了下丁家人的历史,传递着历史的声音,大飘山的根,还有那段红色的记忆,深深植在下丁家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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