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石鼓楼传奇（1）

陈志亮 口述      米夏 记录整理

老宅石鼓楼传奇（1）

～～题记:故事发生地，福建龙海郭坑。这是继父外婆家的故事，受年逾八旬的继父病中所托而成。谨以此文致敬继父，回报继父养育之恩。 

  故事要从乾隆年间说起。

  一个黑灯瞎火的清冷凌晨，一艘疍家的小船沿着九龙江的北溪逆流而上。小船转了一个弯，悄无声息地靠了岸。船上下来两个彪形大汉，头顶上缠着长辫子，身上穿着宽大的裤子和窄小的马甲，腰上还插着霰弹短枪，一看就是江湖好汉。他们看见不远的前面有一户人家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俩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阿信和妻子阿多经营着一家豆腐小铺子，俩人勤勤勉勉从早忙到晚。天还未见一点光亮，夫妻俩就起来忙活了。这时进来两个人，问：老板。有什么喝的吗？豆浆一碗多少钱？阿信闻声抬起头，说:你们不是本地人吧。你们是今天第一批上门的财神爷，赶快进来喝口热豆腐汤，不收钱不收钱！阿信吩咐阿多煮了两碗热腾腾的豆腐汤，老大一口气喝完，赞不绝口说：果然名不虚传！豆腐好吃，老板人好手艺好，又慷慨大方！老二说，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腐干！老板到我们泉州开店一定会发大财。到汕头也一定会财源滚滚。阿信笑着说，两位大哥不嫌弃的话，以后要多来捧场。

  老大到门口四下看了看，见街上空无一人，回头对阿信说：老板，我们有一事相求，不知可不可以？阿信赶紧回答：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会尽力帮忙！

  老大说道：我们兄弟俩是做海上生意的商人。前天在月港，日本海匪串通当地流氓把我们的货物抢空了，船也被打穿了一个洞。我们还有五十瓮压仓的菜脯，现在不方便带在身边。老板能不能帮我们找个地方存起来？三个月后等我们修好船再来领取，不知需要多少租金？

  阿信说：我家刚好有间闲置的茅草房，只要你们看中意，就暂且放在那里吧，不收你们租金！

  两人连忙道谢，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五十瓮菜脯都搬进去了。阿信扫了些烟灰撒在瓮上面。老大拿出一把铜锁和三把钥匙，说道：这三把钥匙一人一把，到时一起来取，以钥匙为凭。老大接着又掏出十二两银子塞到阿信手里说，老板请一定收下！租金到时再一并清算，我们就此告别！

  阿多拿来一包豆腐干，说：你们带着路上吃。要早去早回啊！

  老板娘阿多不但豆腐做得好，还是个养猪能手。阿多家的母猪有12个奶头，一胎下崽12只，一年平均两胎半。豆腐渣养猪营养足足的。小猪爱吃奶，一天大一分，三天大一寸，一个月长几十斤。一年下来，养猪的收成不少于做豆腐。

  有一天母猪发情，到处乱跑乱撞。母猪跑进茅草房，哗啦一声把一个菜脯瓮给撞破了。阿多追进来一看吓呆了，大声喊：阿信快过来看！

  阿信不耐烦地说，母猪发情有什么新奇？破就破了。

  阿多依旧喊个不停。阿信只好过来，一看也呆住了，只见菜脯瓮里倒出来的全是金银。阿多捡起一块放进嘴里一咬，牙齿差点磕蹦了。俩人这才相信是真金白银。

  阿信找了家里的旧菜脯瓮原样封好，为了掩人耳目又搬来破衣服盖住。心想，毕竟是人家寄存的，切不可贪心。心里又禁不住担心，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人来领取？

  一天半夜阿多惊叫，救命！救命！阿信把阿多摇醒，问出了什么事。阿多惊出一身冷汗，说：刚才我梦见我们搬了那些菜脯瓮坐船走了。没想到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把我们吹到半空中，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阿信责怪道，都是你太贪心。难怪人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四个月，依旧不见有人来领取寄存的菜脯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