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伯乐主题写作之【我爱你】
他很方便，想到的时候只需招呼一声，用完之后就可以随手丢弃，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不占空间，少有所求，永远安静。
每次使用完后，被撕扯的伤口似乎就会完全愈合，愈合着等待下一次的撕扯。
牙刷在我的唇齿间摩擦出许多细腻的白色泡沫，它们逐渐填满了我的口腔，又溢出嘴角，最后顺势落在了水池里。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像被剃短了胡子的圣诞老人，实在是有些滑稽。
看着仍在不断滴落的泡沫，我突然间对于它们毫不留念地离开感到有些惋惜，但这也仅限于此刻的娱乐中，要是整天把它们挂在嘴边，那无疑会徒增许多的烦恼。
正当我沉浸在角色扮演的快乐中时，我的右腿突然感到一股不安分的力量在大腿外侧窜动着。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异动感到非常不安，于是立刻用上下四颗门牙固定住牙刷，腾出手来寻找这振动的源头。
“喂，大晚上不睡觉，找我啥事啊？”我按下手机上的绿色通话键，看了眼来电信息，装作一副困倦的语气问道。
“这么不待见我啊？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想听......就算了。”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说。
“别啊，我开玩笑呢！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情感夜话环节！”我努力地保持着嘴里泡沫的平衡，防止它们被我咽下去——这是我仅剩的一点儿牙膏了，所以这些在平常看来廉价的泡沫，此刻却显得尤为珍贵。
“哥们都难受到找你诉苦了，你怎么说话支支吾吾，还有心情吃夜宵？”电话那头似乎对我“吃夜宵”的闲情逸致感到不满。
“你要吃吗？西‘锅’霜味儿的。”我小心翼翼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回答他。
“得得得，别贫了。你先刷完，我等你电话......你可一定要给我出出主意啊啊啊！”最后那句激动的叫喊声，吓得我差点把泡沫一口咽下去，我赶紧挂断了电话。
此刻，头顶上的星空因为熄灭了最后一束灯光而显得更加深邃，宿舍旁边整日轰鸣喧嚣的工地也随之安静下来，融入了此刻的夜色。
向我“求救”的人叫麦芽，虽然我们的关系非常不错，但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这次大晚上的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在年轻人当中，这样的夜谈在大多数时候都只围绕着两个话题——青春里的迷茫和感情上的困惑。
就算是平常闷声不吭的青年，在这些话题中多少也能够聊上几句。
上次就是因为和朋友聊得太激动，吵到了舍友休息，他们差点把我反锁在阳台上过夜，所以这次我识相地换了个地方。
待洗漱完毕后，我悄悄溜出宿舍，穿着大裤衩来到了楼顶。
最近这几天，这片雨水贫瘠的地区上少见地连续下了几场大雨，虽然现在雨停了，但是沾染了月光的每一滴水汽，都让人感到一阵清透的凉意。
电话再次将我和麦芽联系在了一起，我的耳边又一次传来激动的声音：“阿凌，我真的是一个摆烂的人吗？”
“怎么会？在我眼里你是一个超级努力的人啊！”听完麦芽的问题，我诧异地否定他这个消极的看法。
这可不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而说的违心话，在大家的眼中，麦芽确实是一个不用别人操心的朋友；相反，他还特别会照顾人。
对于朋友的请求，他好像从来不会拒绝，并且每次都非常义气地当成是自己的事情去办；但是对于自己的问题，他总是尽可能地不麻烦别人。
想起那年，不知是班上的哪位女生突然开始追一部上映已久的台湾偶像剧《命中注定我爱你》，在听了我们对麦芽的夸赞后，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麦芽同学，你真的好像是一个‘便利贴男孩’诶！”
从此以后，大家在拜托麦芽帮忙的时候，都会在感谢之余开玩笑地说上一句：“谢谢你，便利贴男孩！”
记得高考结束的那天傍晚，我因为卷子做得一塌糊涂而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当我独自一人走向租住的单人公寓时，方才记起房东阿姨昨天告诉我说，她儿子会在今天考完试后从乡下的中学回来，限我在明天之前搬出去。
高考在父母的眼中是头等大事，自家孩子在乡下苦了三年，终于要回到家庭的怀抱，母亲激动的心情自不用说。
我也不好意思打扰房东一家人团聚的喜悦，识趣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但我的父母没有想到这突然的变动，所以他们不能及时地赶来帮我搬运行李。
雨水三三两两地沿着小巷两旁的屋瓦落下，我不禁抬起头，任凭着天空中细碎的雨点落在我的脸上，这样可以让我打起精神，好独自面对承载了我一年高三生活的房间——里面堆满了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
想到这，我拿起了当时用的小灵通手机，在通讯录中翻了两遍，拨通了一个号码。
当我看见麦芽骑着从他开杂货铺的邻居那借来的电动三轮车，“英姿飒爽”地来到我身边时，那被雨淋湿的后背突然间就暖了起来。
那天晚上，麦芽的家中堆满了我的行李。
新学期开学后，我们各自去了省内不同的大学，虽然离得不远，但毕竟缺少了现实中的交流，所以彼此之间的联系仅限于偶尔的几句微信闲聊。
在这三年时间的闲聊和假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我陆陆续续了解了麦芽的大学生活经历。
虽然麦芽当初没有考上本科，但是他努力地想要过好自己的三年大学生活，在大三的时候放弃了学校给大家安排的实习，在杭州机场找了一份工作，还在工作期间准备升学考试，最后成功圆了本科梦！
“可是程巧是这么认为的啊！她觉得自从高考失利后她就一直在‘摆烂’，而我和她一样，也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
“程巧？”麦芽的哽咽声将我带入了更深的回忆之中。
麦芽在高中时是我羡慕的对象，不是因为他学习方面有多优秀，而是因为程巧是他的女朋友。
程巧当时虽然扎着最普通的马尾，但刘海之下是一双自带美瞳般晶莹水润的眼睛，像是施了魔法的流光宝石，让人对视上就不愿将视线移开；一张精致的小嘴两边衬着浅浅的梨涡，露出几分天真稚气，仅仅是微微一笑，也能牵动人的心弦。
“她的脸怎么会正正好好全部长在我的审美上呢？”
这是高中时期麦芽向我描述程巧时，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话。
我和麦芽不在一所学校，所以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程巧，以上描写都是我高中时期听了麦芽讲述之后的幻想。
直到大一暑假在小县城里的一次偶遇，我才算是真正见到了那位让麦芽心心念念的女孩。
当时我和麦芽打算找一家火锅店撸串，一进门就看见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女生在不远处为一桌顾客续上汤水。我对比我高的女生一直有种回避的本能，所以我没有在意，径直往空位子上走去。
来到一张靠窗的桌子边上，当我转头想问麦芽的意见时，那家伙竟然不见了踪影！
后来我才知道，刚才那个给火锅续水的女孩就是程巧，他们在前不久分开了。麦芽一进门就看见了穿着员工装的程巧，于是他立刻就掉头走出了这家火锅店。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在不停地回忆女孩的样子：她依然扎着马尾，只是侧脸并没有像我从麦芽的形容中想象得那么惊艳，反倒是皮肤看着比其他女孩要黑一些。唯有匀称修长的双腿，让人的视线忍不住多停留一会儿。
这下我才知道众人口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到底是什么意思。
喜欢你的人，就连落在你身上的目光里都带着闪亮的星星，照耀着你成为他眼中最美的存在。
在麦芽逃走的那个晚上，我想他眼中的星光应该已经熄灭了吧。
可没想到，过去将近两年后的今天，麦芽仍然在对我说起关于他和程巧的事情。
原来，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仍然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络。
当然，刚开始总是麦芽主动维系着这个随时可能断裂的关系。他觉得程巧会念及这几年的时光，所以仍然小心翼翼地想要修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程巧对此却一直不正面回应，仿佛她从来就看不出麦芽的心事。只是在自己内心需要慰藉或是生活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拨通麦芽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麦芽，就好像是汲取到甘霖的种子一般，体内潜藏的情愫又开始生长、蔓延。
麦芽非常珍惜每次和程巧联系的机会，仿佛他也知道这来之不易的养分随时都会干涸。于是，好不容易伸展出的枝叶再次枯黄败去，他存下仅剩的能量，重新缩回包裹着温暖回忆的外壳之内，等待着下一次的复苏。
我曾经在和麦芽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瞥到几眼他俩的聊天记录，无非是程巧在吐槽着烦心事或者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复着麦芽一长串的消息。
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几个朋友劝过麦芽好多次，但每当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麦芽总是能够以各种不同的理由在我们面前又一次忘我地和程巧聊起来。
大家一致认为：麦芽之所以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个“好人”，是因为伤得还不够深，还不够痛！于是我们便不再像男妈妈一样多管闲事，放任他去了。
最近几个月，麦芽又重新冒出了新芽。可能是出于临近毕业的压力，程巧开始主动找麦芽聊天了。
麦芽在电话里告诉我，程巧一直想找一份实习工作，但苦于在大学期间没有出彩的成绩，所以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公司。
麦芽当时刚参加完本科考试不久，这半个月以来在小县城里过着惬意的生活，以释放备考时积攒的压力。
当时他正躺在床上和程巧通着电话，程巧仍在为自己当下的处境发愁。
麦芽出于安慰她的目的，自嘲地说：“刚毕业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找不到喜欢的事情，就先给自己一些放松的时间呗。你看我，不是整天都没心没肺的嘛！”
程巧说：“我有个闺蜜，拿了三次奖学金，现在正在努力找工作呢！果然努力的人会变得优秀，我也想像她一样努力。”
在我眼里，麦芽一直是一个功利心很淡的人，从来不会去刻意追求什么，也不喜欢别人用一些世俗的标准来定义他的生活。
他之所以会参加本科升学考试，也只是想让以后的生活能够满足自己的基本需求，仅此而已。
所以朋友们都说他是努力的佛系青年。
他对生活有自己的规划，认为投资自己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当他觉得现在的学历不足以满足他对未来生活的标准时，他毅然拒绝了实习部门的主管给他发出的转正通知，回到学校参加了升学考试。
所以当他觉得程巧在用一个拿了三次奖学金并且正在找工作的闺蜜和自己比较时，他有些嗤之以鼻。于是他用阴阳怪气的语气问程巧：“你说的努力女孩，她找到工作了嘛？”
程巧仍然充满信心地告诉他：“目前还没有，不过我相信她呢！”
“噗嗤，哈哈哈哈哈......”当时电话一头的麦芽突然发出了音色怪异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另一头的程巧从麦芽的笑声中听出了满满的嘲讽。
“所以我说，奖学金什么的都是虚的，出来工作还是得靠真才实学。埋头苦读学到的东西，是找不到工作的。像那些宁愿用假期时间去奶茶店打零工的人，为什么不花点时间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呢？去学新的东西来提升自己，才能有更好的未来。”麦芽似乎没有听出程巧语气中的变化。
“为什么要在二十岁的年纪，做着三四十岁都可以胜任的事情呢？”麦芽又补充着。
程巧在一阵沉默后，冷冷地说：“其实我觉得你和我一样，都挺‘摆烂’的。要是没有你姐的照顾，你能找到之前那份实习工作吗？对了，你之前说帮我联系的那份幼儿园助教工作，我想还是算了，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
听到这话的麦芽，感到胸腔里受到一阵猛烈地撞击，好像他这几年努力雕刻的青春，那些自以为可以满足自己，并且能够得到别人认可的努力，突然间碎了一地。
一瞬间，程巧的话像锐利的匕首划过了麦芽内心最柔软的一部分，话音刚落，了去无踪，只留下那一道伤口在不断往外渗着鲜血。
“原来，我那些能够拿得出手的努力，在别人眼里统统都是靠关系得到的。我真的是一个摆烂的人吗？”此时，麦芽在电话里不停地问我这个问题。
我对麦芽此时的自我怀疑感到不快，反问道：“得了吧，你当你家是大官大户啊？不仅让你摸鱼六个月然后转正，还买通关系让你成功上岸？”
麦芽被我这一通问，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想得倒美啊，我这六个月可是什么累活都抢着干，还和同事搞好了关系，主管看我这么勤快，人缘又好才肯留下我的；说到复习考试，那更叫一个苦啊，只能趁着每天下班才有时间复习，每次周末想放松一下，我都会逼着自己再多学几个小时。”
“这不就对了，你自己的努力，凭什么要让别人来定义呢？况且，人家程巧也只是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罢了。”我看到麦芽有所醒悟，欣慰地接上他的回答。
“可，不一样啊！”麦芽又急了！
“不要人家一句话就让你否定自己的努力！”我被麦芽吓了一跳，语气也跟着严厉起来。
我显然低估了麦芽的麻烦程度，此时我已经在天台上站了半个多小时了，从海边吹来的风争先恐后地灌进我的裤口取暖。
当我吼完一声后，麦芽顿时安静了。我原以为他对我的态度感到不满，准备挂电话。
可没想到他却突然说道：“别人说的我不管，但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我将这几年替他所感到的不满统统发泄出来。
“她是很重要的人。”
麦芽说出这句话时，语气显得坚定而又沉重。
说来奇怪，“很重要的人”这句话，我不止一次从我那些曾经为情所困的兄弟口中听到过，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听见别人说过之后，自己也学会了。
但就是这听起来幼稚可笑还有些烂大街的话，往往比那些花俏的情话更加触动人心。
“阿凌，我不是嫉妒程巧那个拿了三次奖学金的朋友，只是上了大学之后，我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我已经快要看不清她的样子了。我不想让她被枷锁束缚，好像二十多岁就一定要马上找到工作，开始赚钱；三十岁就要成家立业......”麦芽在电话里强忍住啜泣声。
“当我在准备本科考试的时候，程巧却选择了去奶茶店做暑假工。你说，就我们这学历，不趁着现在努力一把，将来能找到啥体面的工作啊？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是不是她变得现实了？还是，她本来就是如此，只是我之前没发现呢？”
我靠在天台的围栏上，静静地听完麦芽说的话。
男生不像女生一样，女孩子生气的时候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要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她骂，你就跟着骂；她气，你就要骂得更狠：我同意，有些人真不是东西！
但是男生在气头上时，该分析的就好好分析，自身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就要及时指出，没必要惯着。
以上方法在调解男女关系中尤其适用。
“你别扯这些文邹邹的话，管它现实不现实呢。只是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罢了。你觉得努力生活的方式是提升学历和见识，但是在人家眼里或许就觉得工作赚钱才是实实在在的奋斗。”
“可她说那些伤人的话什么意思呢？”
“谁让你笑她的闺蜜啊？人家能够拿奖学金，在学生时代确实了不起呢。”
“冤枉啊，我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取笑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她们目光应该放长远一些，我是着急之下才作出这么夸张的反应。”
“这你得向人家解释呀，我估摸着人家应该是把你的行为当成是在取笑她们了，所以才会说出后面的话来。”
“被你这么一说，她可能确实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之前还真没想到这回事。”说到这，麦芽的语气终于透出一阵轻松。
“还不是你一听到人家对你的负面评价，就感觉天都要塌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冲动的想法。麦芽，你不觉得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左右自己的情绪，很累吗？”
“......”电话那头再一次沉默了。
“一直以来朋友们都不愿意当你的面说出来，可是你想想，你在程巧心中的分量真的有你想象的那么重吗？”
“不算，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罢了。”
“原来你是知道的呀！但如果你人生的天平过多地往别人身上倾斜的时候，你的人生也会随之偏离原来的轨迹。你想要的东西，说不定会越来越远，这样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是啊，明明分手了却还得像一张便利贴一样，用完就随手地撕下，又随意地贴到别处，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所以，把她的分量减一减吧。这样的联系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电话那头的麦芽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不过这一次我很快得到了他的回复。
“对的对的，你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我总觉得这样太卑微了。”
“对的嘛，程巧再怎么说也和我们一样是初入社会的大学生，她对你的评价只代表了她个人的价值观而已，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怀疑自己呢？继续读书也好，找工作也罢，都是每个人对未来作出的规划和选择，你要学会尊重她人的选择，同时也要相信自己的努力。”
“其实程巧也挺不容易，今年找工作这么难，忙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收获，难免会着急的。谢谢你，阿凌，我好多了。”
“不过这样看来，你们今后选择的道路不一样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把分量减一减，再减一减......”
我长吸一口气，在缓缓地呼吸中等待着麦芽的回复，透过两栋宿舍楼的间隙望着校外沿海公路上，几盏瓷白色亮光忽明忽暗地移动着——那是汽车穿过路旁间隔的绿化带时产生的景象。
“怎么不说话了，喂？喂！”我放下贴在耳朵旁边的电话看了看。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挂断了！
此时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费尽心思教会自家的猫猫如何使用猫砂，这家伙竟然转而开始在刚用完的猫砂里打滚！
不用说，麦芽这小子一定是道歉去了。
走下漆黑的楼道，我记起麦芽以前对我说起程巧时，脸上总是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那是一种被青春之恋眷顾而发自内心的喜悦。
可我同样忘不了，麦芽和程巧在分开后的这些年里，他有多少次将清醒与酒精做了交易，在默默无声的夜色中求得短暂的安宁。
想到这，一股酸楚不由地涌上了鼻尖。
不过，谁又没有一段令他人无法理解的青春往事呢？
只是当时身在其中的我们，以为自己在做着生命中最了不起的事情。
如果锲而不舍是麦芽青春的代名词，那作为朋友的我们，在劝慰之余还能够做的，便只有无声的支持和理解了吧。
毕竟每次痛苦的撕裂，在愈合后都会变成一种成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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