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和邻邦麻雀小国一样,人口少面积小,然而在政府和基金会的支持下,文化事业生机盎然,拥有颇多规模、类型与定位均不同的艺术机构。相较中国大陆缺乏独立与自主性的体制土壤,让新时代的艺术发展有些战战兢兢,欧洲国家持续不断的经济危机与财政赤字,却引起人们对低效过时的资本主义制度更为批判,民主的意识和举措更加受到关注。艺术实践与理论探索中,各式有别于旧有教育工厂的新型机构与学院项目层出不穷,工作环境与条件的改变虽然对文化事业带来冲击,这些机构对自身却始终有清晰深刻的认知,仍然积极思考工作方向、谋求现状介入甚至制度改良的可能性,机构间亦相互扶持,视社会生态的维护为己任。
第八期“漫游议会”海报:告诉我你的秘密荷兰艺术学院(Dutch Art Institute, 或称DAI Art Praxis,以下简称DAI), 可被视作荷兰当代文化的缩影,在全球化浪潮冲击中积极回应未来公私领域艺术论述变迁的紧迫。DAI依仗独立自主、创造力与革新能力极强的课程设施,广受世界推崇,原是一个堪称五脏俱全的研究生项目,最近也有了博士课程,而且并入了全国最大最全的艺术高校ArtEZ艺术大学,成为这个庞然大物之中的研究型弹性体结构,知名校友有大黄鸭的作者弗洛伦泰因·霍夫曼。由于以高度实验性、开放性和灵活性为诉求原则,如活力十足的研究空间和各式艺术社群的试验田等等“跨线”,让DAI完胜因循守旧的艺术教育框架。
合作社学院出版作品:表情符号:公共图像在数字时代如何制造情感研究生学制为两年,非常强调师生平等参与和合作、明确指示导师以互惠模式展开教学的DAI,期待将最先进(state-of-the-art)的研究、必需能力、学习目标进行思考整合,为新锐艺术家、作家,研究员和策展人提供深入对艺术的理论、概念、策展和生产方面的批判性探索,且广泛涉猎最前沿和边缘的当代实践。近乎放大版的艺术家驻留项目,一年级与二年级学生共同参与五个强制性课程模块:1. 链接此岸与彼岸,具有延续欧洲壮游传统意味的“漫游学院“;2. 为学术与职业搭建桥梁,探索共同创造与公共性(publicness)的“合作社学院”;3. “如何让理论成事”模块,由不同导师主持的研讨会构成,入学伊始带领学生发展阅读与写作技巧,在一对一教学中帮助他们完成学位论文;4. “厨房/不是餐厅”扬言仅受时间与空间限制,由DAI校长兼艺术家Gabriëlle Schleijpen组建,学生在这个模块将向五湖四海的同行与客座回应人展示或演说。5. 每月举行的公开研讨会“漫游议会”为DAI校长搭建框架、核心导师与特邀嘉宾策划的,演讲或表演者要么职掌一对一教学的导师,要么担当“厨房/不是餐厅”的客座回应人。
荷兰艺术学院校长 Gabriëlle Schleijpen导师用个人研究赋予一个个“策展班”激情及架构,进而邀请学生用自己的艺术、实践和理论研究来为之贡献。所有参与项目的人都可获得新的见解和想法 —— 导师利用自己的位置进行个人研究,是主角,但也可以偶尔委任这一职务。导师甚而可以组织个人教程,帮助学生进入导师研究的层次。
“漫游议会——工作和测量行为艺术执行过程中的曲折”,研讨会现场,2016年二月十四日DAI的灵活性无一不是为研究导向的自身定位做铺设的。除了必修的五大模块以外,学生还需参加其它的外部活动。值得一提的是好比压力锅烹调法的DAI周,由密集的研讨会、阅读小组、出版小组、讲座、行为表演、演示和面对面谈话组成的寄宿计划,以便集体交换知识,每月一次,每次为期一周,由清晨直至深夜,参与人是学生、导师和客座回应人。学生在DAI周期间继续自主研究,但亦介入DAI的讨论、工作坊与结构性支持。参与计划的人们还会一起烹制并享用无肉午晚餐,因为此重要时刻对他们来说,象征着该计划的共有初衷。
“户外学院”,DAI学生与校友于新世界学院活动第四场十七世纪的荷兰因极富进取的航海冒险精神,在不同地区的文化差异与外国潮流影响下,创造了辉煌的荷兰的黄金时代,许多世俗气息浓郁的文化艺术流派至今仍为人们所乐道,不论是精湛又充满悖论的道德劝喻画虚空派(vanitas),还是记录生活琐碎的风俗画,抑或群星一般涌现的艺术大家:伦勃朗、哈尔斯、维米尔、 范勒伊斯达尔, 戈因... 总体来看,荷兰艺术在欧洲画坛与艺术理论上始终处于一个微妙的地位,和欧陆学院派与反学院派之争的法国意大利传统没什么干系。作为早期资本主义发祥地、孕育现代个人主义精神的荷兰,荷兰的艺术传统一直被视作孤例。而同时代的艺术在如今文化多元、表达方式多样的撞击中 ,更是呈现出一派斑驳陆离的风貌。荷兰本来就社会流动性高,所以几乎不可能为之作某种地域性全局描述。然而,尼德兰银行艺术委员会主席Alexander Strengers和欧洲央行艺术委员会顾问Brigitte Lamberz的观点或许可以管中窥豹——“历史上的风俗画被重新继承,并渗入了更多心理分析和存在主义的意涵,此外,艺术家更倾向凭借个人气质和情感的引导去创作。”此描述概括地点明了荷兰当代艺术发展中积淀的几项特质:非理性方法的实践,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的影响,与传统紧密的亲缘性。
“户外学院”,DAI师生在伊朗首都德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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