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甄晓雅还是知道了晓娴家境况。她和晓娴商量:每天上午九点左右,她去晓娴家照顾帅帅,下午五点钟左右,等晓娴爱人王鹏收车回来,她再回自己家。
那天早上,从地铁口出来,甄晓雅正匆匆往晓娴家赶路,突然接了甄妈妈一个电话。别看晓雅心里时时惦记妈妈,平日里没事儿还很少打电话。她一看是妈妈电话就赶紧接了,心里同时想,什么事儿?
“晓雅,还记得那年生日你给了我一张定活两便的存单吗?还记得是哪家银行吗?我怎么也找不着了,怕是让人给偷了,你看能不能挂失一下!别让人把钱给支了……”
果然是有事儿!甄晓雅心里“咯噔”一下。“你看你,妈,我当时说给了你让你花,你还非要给我存着……”甄晓雅说着嘴上就有点儿埋怨,心里暗想: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哪家银行!让你别给我别给我了,你不听!这下子,连存哪个银行我都记不得,真是给人添乱。但是甄晓雅嘴上还得安慰妈妈,毕竟,心里最不舒服的人是丢东西的当事人:“妈,银行取钱一要本人,二要身份证。钱是丢不了的,你别惦记了,我去银行挂失一下就行。”
“我还丢了份一鼎的保单。”甄妈妈自言自语道。
“这个应该也没事儿。”晓雅说。
“是,我已经挂失了,再补办一下就行。我就是担心,你那张存折别让人给冒领了。”甄妈妈语气凝重道。
“这个更没事儿了,又是身份证又是密码的,丢不了哈。”甄晓雅安慰道:“没事的妈,什么也丢不了。”
“是。”妈妈语气依然凝重。
“妈,我挂了,我这正走路呢。”天儿冷,跟甄妈妈电话里没说几句,甄晓雅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就已经冰冰凉了,她挂了电话又匆匆赶路,小帅帅一个人在家呆着,着实令人不安。
到了晓娴家。甄晓雅开门时,帅帅象只大兔子蹦蹦跳跳迎了出来,开心地叫着:“大姨大姨,你怎么才来呀,我想死你了!”晓雅笑:“帅帅乖乖,吃早饭了吗?”
“吃过啦。”帅帅拉着晓雅的手进他自己的屋子,他一边走一边说话:“妈妈给我准备的草莓,爽歪歪,还有饼干,你看我都吃完了。”他指指窗台上:一包撕开包装的饼干,里面已经空了;一瓶放倒了的爽歪歪也早就他喝光光,还有小磁碟儿里几个啃剩的草莓蒂。他说完话,得意的抬头期待地看晓雅等着表扬。
晓雅莫名地有些心不在焉,她机械地夸了帅帅,并嘱咐他去画蜡笔画。安顿好帅帅后,晓雅像往常一样,进了晓娴家那个客厅兼餐厅还兼茶室的小过间。
坐下来的本意是想喝口茶,却忍不住想起甄妈妈早上的那个电话。她一边烧水一边思忖,还是再给妈妈回个电话吧!安慰安慰她……会不会还丢了别的东西?……这样一想,甄晓雅水都顾不上烧了,紧着给甄妈妈拨电话:“妈,我到晓娴家了!闲着没啥事儿,想给你再打个电话。”甄晓雅下意识问道:“除了保单和存单,没丢其他东西吧!”
“晓雅呀,我,我把我的金器都弄丢了!”甄妈妈突然说道。甄晓雅听见电话那头的妈妈,干哑的嗓音里无法抑制的绝望。
甄晓雅整个人就有些愣,心想,怪不得这一大早上心里慌慌的!那些金器都是妈妈生日时晓雅姊妹几个送的礼物,倒没有多少钱,关键是它的意义。转而又想,妈妈年岁大了,兴许记错了,兴许没弄丢。她安慰道:“妈,你是不是放迷了,你再想想。”
“没有,晓雅,我就是弄丢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春天那会儿,我把金银器收拢到一起,全放进了你给我的那个包包里了。我怕我屋子人多手杂不安全,就没敢放,我把它们一层层包好了裹的结结实实放在南屋小里间儿的床下了,我记得,我还爬地上用扫帚使劲儿往里捅了捅。我想着,那个地方僻静没人注意,屋子里又堆满了不值钱的被褥,我平时还上着把锁。我没记差,就是放那儿了……我后悔呀,还不如就放我这个破屋子,总有人出出进进的,贼人也不好下手……”
听甄妈妈这么有鼻子有眼儿一说,甄晓雅知道,这些东西一准儿是被人偷了。晓雅又问:“妈,你还记得啥时候丢的吗?”
“我不知道呀!看见的时候门就开着。也不知道是我忘了关给了贼人空子,还是被人家给撬开的。前几天我突然想起这些东西,心里不踏实就想去看看,没想到,一掏床下,是空的。我急急慌慌打了手电往里边瞅了又瞅,还是什么没有。我,我把屋子里所有的被褥一条条打开抖擞了,床单下面褥子底下一层层看了,还是没有。”
甄妈妈有些哽噎:“我以为我记错了,婴儿车里推了玉儿我又回老院儿放衣服被褥的柜子里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我就知道这准是丢了。”甄妈妈没说的是,那两天她跟疯了一样,把所有可能放东西的地方找了一遍又一遍,她一遍遍把被褥打开又叠好,把柜门打开又关上,把她这么多年没动过的包袱皮都解开了一层层仔细搜寻……”她就那样一天天一遍遍搜寻着,心里存有一丝幻想,兴许是我把东西放迷了……
“妈,你也别太着急了。我算着那些东西一共没多少钱。”晓雅寻着话儿安慰妈妈。
“对了,晓雅呀,你说那些东西值多少钱。能值个三四万吧。”甄妈妈一准儿在心里早算计过了。
“差不多,三万来块钱吧。”晓雅尽量往少了说,心想,我的妈呀,两个三四万都打不住啊。又纳闷她是怎么算出这个数的,对了,一准儿是按她九十年代末去香港时买金器的价钱算的。这都小二十年了,哪儿还是那会儿的价。
“这样啊!”甄妈妈说。甄晓雅在电话这头听见甄妈妈似乎松了口气儿,紧接着就听见甄妈妈又说:“我,我还得挣钱,把孩子们给我的金器都给你们原样买回来。晓雅呀,你到时候带我去商场,我自己知道样子,我再去一件件买回来,我攒钱,一年不成攒两年,我一定都原样买回来……”
“妈,你这是干什么!”晓雅听了不懂,皱眉道:“丢就丢啦!还再买回来。”再说她也有些紧张:进了商场,甄妈妈一看就知道丢的东西不止三四万,到时候她心里不更难受啊!
“不行,我得买回来!”甄妈妈说着就哭出声:“晓雅呀,你说你们这个败家妈妈……”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长这么大,甄晓雅从来没见母亲这样失声痛哭过,她看见过她红肿的眼睛,看见过她脸上的泪痕,看见过她艰难时的样子和困苦时的表情,看见过她的茫然和无奈。唯独,没想到有一天母亲会在自己面前失声痛哭……她更不明白母亲说的“败家妈妈”是什么意思!
她就那样默默地,听着电话那头的母亲哭过之后继续说道:“你们的败家妈妈给你们保守不住家产啊。我知道,这些金器都是一鸣一鼎在最难的时候给我买的。尤其前几年,一鼎没啥正经进项,一鸣一会儿一会儿盖房子,到现在还贷着款,这些东西可都是孩子们最难的时候给我买来的,都让我弄丢了……”甄妈妈哭泣。
晓雅这才听明白了“败家妈妈”的意思。她心痛道:“妈,你不能这么想,那都是我们应该的。再说谁也不想这样,丢就丢了,你一定要往开了想。还有啊妈,你千万别因为丢这么点儿东西弄出毛病来。”
“晓雅呀,不瞒你说,自从丢了这些金器,我一夜夜合不上眼,三天下来嘴里就长满溃疡,高烧了好几天,晓静给我输了液才降下来,也没劲儿带玉儿了,只好把她给了你大姨大姨夫,让他们给带着……”甄妈妈无助地说。
甄晓雅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那一刻她觉得母亲脆弱的像个婴儿。她又想办法安慰:“妈呀,你可不能因为这个病倒了。你算算你要为这个病倒了值不值吧!玉儿你也看不了了,一鸣的农家院儿你也搭不上手了,我们姊妹几个也别想逍遥自在了,还得天天照顾你。你说吧,哪个值多哪个值少。”
“这些我知道。”甄妈妈似乎安静了些。可是刚不一会儿又止不住哽咽:“晓雅呀,你说说,我这一年就白忙活了,我—-白干了一场啊!”
“妈呀,你别这么想啊。仔细想,你丢的这点儿不算什么。跟你给我们买的房子比比,你当时给我们买房子到现在都成百万成百万地涨,现在丢这个三两万算什么,对吧。”
“再跟前几年比比,前几年咱们家正要劲儿的时候,丢三万块钱就跟丢了三十万差不多,但咱那会儿可没丢啊,这会儿丢就算丢了,丢这三万块钱东西,也影响不了我们姊妹几家过日子,就是你,也不至于说没了这三万块钱就过不去了,是吧妈?还有了妈,不是有这么一说嘛,破财免灾,没准儿这还是好事儿呢……”晓雅变着法儿安慰甄妈妈。
甄妈妈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突然她又耿耿地来了一句:“晓雅呀,我手里可就这么点儿值钱东西了……我……”
晓雅越来越明白这些金器在妈妈心头的分量。可是此刻,她所有的努力只能是两个字儿—-安慰。
“妈,我觉得咱们家那么多大风大浪你都挺过来了,这次也能挺过来,你说呢。”安慰不成甄晓雅转而鼓励甄妈妈。
听了这话,甄妈妈终于擦擦眼泪,说道:“是啊,急过气过也就不急不气了,这几天我好多了,我就想着赶紧攒钱把这些金器买齐了,攒一年不成攒两年,到时候你领着我去商场买。”临了,甄妈妈又嘱咐晓雅,千万别跟其他兄弟姊妹说,甄妈妈还说,要不是晓雅给她打这个电话,连晓雅她都不想让知道。
甄晓雅在电话那头哭笑不得又心里发酸,心想:我这个妈妈呀,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想让儿女们担惊受怕。
到底还是不太放心,过两天甄晓雅又特特回了趟老家。
甄晓雅知道:妈妈把所有的钱都给她们姊妹几个买了房子买了保险。现在,她手里仅有的一点值钱玩意儿也被人偷走,而她的小工厂呢,也不过剩了个空架子。甄妈妈手里,真的可以用“一无所有”“一贫如洗”来形容。她想回去看看妈妈陪陪妈妈,或许最可以安慰她的就是钱吧……甄晓雅回老家时给甄妈妈带了两万块钱现金。她知道与甄妈妈所创造所给予她们的相比,这些钱微不足道,真是确实是太少了。
甄晓雅到家时是个中午,小屋没人她转身去了餐厅,甄晓雅一进餐厅就看见餐桌前坐了三座人。正在那儿七盘八碗又吃又喝,甄妈妈头也不抬在厨房炒菜,甄晓雅见了只好跟着一起忙活,这时候她才知道,这一冬天妈妈就从没歇过,这一冬天妈妈是怎么过的……
伺候县里工作队儿吃了午饭,伺候厂子里工人们吃了午饭,甄晓娘俩匆匆吃了过午饭后,终于有了片刻安静。从餐厅出来娘俩进了甄妈妈小屋,甄晓雅看见甄妈妈的脸色是憔悴的,但是看见女儿回来看望她时,那眉宇间是欣慰的。
甄晓雅把两万五千块钱拿出来时,甄妈妈犹豫了一下就接了过去,这倒让晓雅稍感意外,转而一想:是了,带钱回来是对的。
娘俩坐下来,自然又聊起那些丢失的金器,甄妈妈伤感地说:“我知道我年岁大了,我本来想把你们给我的东西还给你们,我把它们放一起,打算着等过年你们都回来,人全了再分,省得我担惊受怕给弄丢了,没想到就真让我给弄丢了。”
“妈,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你的,你不给我们我们也没意见,别为这个难过。只不过东西丢了有些可惜罢了。可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身体健健康康比这些重要。”
“我知道。这不值什么,你们姊妹也不会跟我计较。”甄妈妈欣慰地说:“村里人都说我命好,孩子们孝顺,我看啊还真是。这不是,我一个远方哥哥跟嫂子,苦日子过了一辈子,到了攒了几个钱。老哥哥想着说,老嫂子跟着他,吃没吃过好的,住没住过好的。他突然就想用这几个钱儿把那两间破屋子翻修翻修,他说,让老伴儿住一天好房子也算没白跟他这一场。”
“没想到,他刚说了想法,家里就炸了锅:大儿子说别盖,这么大岁数盖什么房子呀,有钱大家分了算。因为他一家都在县城,根本没打算以后回老家来的事儿。二儿子说盖,还是盖了好。了解他的人都说了,他这可不是孝顺,因为小儿子一家在村里,自己养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小儿子马上到了找媳妇年龄,他这是惦记老人,现在盖了房子到时候他娶儿媳妇用。我这老哥哥也是个倔脾气,嚷嚷着必须盖新房。等到说盖房子的钱时,那一大一小俩儿子谁也不吭声了,谁还看不出来那是怕出钱呀……”
“还有你六叔家,你知道吗?”甄妈妈问。
“咋啦!”晓雅问。
“唉,你明天回市里还得顺路拉我去趟县医院看看你小哥哥。”甄妈妈说。
“我六叔家儿子吗?”晓雅问:“他咋住医院了。”
“你小哥哥跟她媳妇儿生气了!”
“为啥,你们不是老夸我小哥媳妇吗,说人长的漂亮又能干。”
“说的就是这个。当时你六叔自己家有趟通市里的公交车,你小哥是司机,你说那时候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喜欢他呀,可是我们都知道,那是冲着他家的房子和钱去的,你这个小哥人太老实说不好听的就是有点儿缺心眼儿,这不就找了你小嫂子。”
“结果没多久,“zhengfu 不让私人经营客车运输了,车都收归guoyou ,倒是听说给了车主家不老少钱。至于司机,还各家开各家的车,gongjia 给份工资。这哪能像自己经营一样,你小哥干一阵儿就没劲儿干了,你小嫂子也说挣的太少。撺掇着你小哥用zhengfu 补贴的钱去县城开饭店。”
“当时大家都觉得不妙,因为媳妇儿太精明儿子太老实,你六叔不觉得还一劲儿跟别人夸口,说孩子们能干,就把那些钱全给了儿子儿媳妇。”
“结果怎样,开饭店钱没挣多少,你小哥媳妇就跟别人搭上了。前两天两口子回老家,你小嫂子相好的竟也跟了来,到底让你小哥抓了个正着,听说是你小哥敲不开门,一拳头砸在玻璃窗户上,那血登时留了满地,你六叔正好也来了,撞见这个场面,手忙脚乱给你小哥止血。谁能知道居然割破了静脉,那血怎么也止不住,又打电话叫救护车送了县医院,送的及时算是保住一条小命,据说那血流了半脸盆,手被玻璃渣子扎的像开了花儿……”
晓雅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头。
“我明天正好乘你车去县城看看他。”甄妈妈叹口气又说:“这一到年根儿啊就容易这事儿那事儿的。”
甄妈妈说不一会儿话又看时间:“该准备晚饭了。”甄晓雅也跟着妈妈进厨房忙活。娘俩又聊起丢的金器,揣测起到底谁是贼人。甄晓雅问:“你说,这东西到底让谁给偷了。”
“这可不能乱说。”
“会不会是你那些工人,跟你干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儿的。”晓雅说。
“她们倒不会。你记得以前在厨房干的刘婶吗。我老怀疑是她。”甄妈妈说:“工人们说,有天中午她们从车间出来吃饭,看见刘婶神色慌张从南屋出来,手里抱着个布包,工人们还跟她打招呼开玩笑说,忙啥呢,一起吃午饭吧。她也顾不着神色匆匆地走了。我总觉得她嫌疑最大,再说,她又有那个毛病。”
“妈呀,你说有可能是咱们老院儿背后那哥儿俩不,那可是出了名的三只手。”晓雅说。
“不太像。我这屋子这么多,不知根知底儿的还真找不着。”
“是呀,你这九十九间屋子,一个个地摸过去也难着呢,我也真服气儿小偷了。”
“什么人操什么心,贼人他操着贼心,咱们哪能防得住呀。”
“那又会不会是你留的这拨工作队啊。”晓雅又问。
“我打量着也不像。可是,这话也不能太绝了。”甄妈妈叹口气说道:“我高高兴兴地想着,光县里工作队儿这一遭就能净挣四五万块钱,唉,我这一冬天算是白忙活了。眼下你也别给你弟弟妹妹们说,省得大过年的都跟着闹心。”
“嗯。我知道。”晓雅说。
“这不是,昨天我去买豆腐,从我随身那个挎包侧兜掏我的小零钱。你猜怎么着,我一摸,是空的,侧兜小零钱全没了。吓我一大跳!我这个兜子老放钱了,工作队儿每天给我的钱也放在里边,已经攒了千儿八百块,可别又让人给偷了,我赶紧打开挎包拿出里边的钱包仔细一看,大钱还在,数了数也没少。”
“我就纳了闷儿了。这个小偷,不偷大钱偷小钱?我忽然又想起,我睡的床铺褥子下边还压了几张钱,又赶紧去看,结果也没了。”
甄晓雅听的心里直发毛,她问妈妈:“钱多吗?”
“倒也不多,一共丢了个四五百块吧。”
“你觉得有可能是谁。”
“说不准儿啊,我这个屋子老是有人进进出出的,这要不知根知底儿还真不好下手,再说,我总纳闷,什么样儿小偷,不偷大钱儿偷小钱儿。”甄妈妈心里掂量着问晓雅:“你觉得有可能是谁。”
“这个人啊,一定是个熟人,第一知道你的习惯,第二知道你的地形。乘你不在家下的手。”晓雅说。
甄妈掂量了半天又问晓雅:“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
“哼,这回肯定是我秀云大娘。”甄晓雅鼻子出气儿说道:“除了她没别人。就她在你屋子呆的时间最长,打着看玉儿的名儿,可着劲儿翻你的屋子你也不知道,小玉儿这个看不住家的家伙。”
“你也认为是她,跟我想一起了。”甄妈妈说道:“我还说她跟着我忙了一冬天,到年底儿多少话说给她打点儿工钱。这样啊,也就算啦!”
“天天跟着混吃混喝的,还给她工资?!”甄晓雅不快道。
甄晓雅跟妈妈一起准备晚上吃的饭,甄妈妈打开冰箱时又突然发现,她前两天刚冻进去的两块儿五花肉,大概有个十来斤也不见了。
娘两个面面相觑。良久,甄妈妈说:“你说我春天就走了那几个月,怎么这个贼人就进来摸了个遍呀。”
“妈,你说这次又会是谁呀?”晓雅问。
“不能乱说了。自己手紧点儿吧。又赶上快过年了,贼人们更多了。”
那天晚上,甄晓雅依然在甄妈妈旁边睡觉,她还想着像往常一样,娘俩头对头说话儿,没想到,甄妈妈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开始打鼾。甄晓雅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想起上床以前的事儿:
甄妈妈说:“你六叔跟我说,车间机器出故障,明天得请市里师傅来看看。”甄妈妈说完就去窗台上放杂七杂八的鞋盒子里找她的电话薄,翻来覆去几遍都没找见,甄晓雅在旁边看的着急,说:“妈,一个电话薄不可能是小偷儿偷了,会不会是小孩子们给你玩儿了?”
“不会不会,这个东西我可手紧了,总放在这儿,他们够不着。”甄妈妈焦虑地在鞋盒子里翻找,嘴里嘟哝:“怎么就看不见了,明明就放在这里边的。啊呀,这可怎么是好!十几年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在这个小本本上。”
“妈,”甄晓雅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妈,我帮你看看吧。”
甄晓雅从甄妈妈手里接过那个半新不旧的鞋盒子,没扒拉两下就找出了电话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