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之痕(一)

作者: 罗嫚 | 来源:发表于2021-08-26 16:12 被阅读0次

有人说时势造英雄,拿破仑能创造时代,还是时代的问题。实际上在秦辉没落之前,他一直都觉得是英雄造时势,毕竟他代表了他就是他那个时代最好的痕迹。 

秦辉是家中老小,最小的儿子,他出生于二十世纪70年代中旬,从小体弱多病,瘦小孱弱,但是谁能想到这样的孩子在20年后,迎来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秦辉的父亲是二十世纪40年代的师范生,那是相当厉害的,毕竟那时候大学生都比不过师范生,师范生可以直接进政府上班,上可当官,下可当老师,国家根本本人的意愿进行分配工作。

秦沫阳,秦辉的父亲,从小到大,家里有兄弟四个,他出生的那个年代,过得异常艰苦, 在最艰难的时候,为了念书,他还去啃过树皮,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市里数一数二的师范院校,为什么没有去念大学,因为没有钱。

家中没有钱,兄弟姐妹众多,他心甘情愿选择了老师, 秦沫阳,从来都没有事业上的规划,他是农村出来苦学生,瘦瘦小小因为营养不良,最终身高就停留在160厘米,班级里面家庭背景好的女孩子,他从来都不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他没有凤凰男的潜质,没有狼性,没有狠劲,他长着长脸,浓眉,小眼睛,从他的狭长的眼睛可以看出倔强的特质,他身材消瘦,其貌不扬,但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像松柏一样挺拔,笔直站姿。

为人做事,不懂变动,有一股老一代书生气,在面对对自己不利的环境中,会本能地想办法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不管对方的死活,在他的眼里,贫穷已经根深蒂固在思想里,他的不变通,不灵活继承了自己那大字不识一个父亲 的性格。

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靠种地养活了四个儿子,也曾经有过女儿,但都早早夭折,最终剩下四个儿子。他勤奋干活做事,只是想养活自己孩子而已,他没有所谓的大局观,没有见识。对于穷困跟了一辈子地道农民而言,能赚钱吃饱穿暖就可以了。

所以秦沫阳也没有所谓上进狼性,他和他的父亲是一样,安稳安逸,这辈子就已经知足了。都说人穷不过三代,秦沫阳的父亲觉得出了一个文化人,家族终于开始富裕起来了,有了一丝丝的希望。

就算秦沫阳知道自己父亲大字不识,但在他的心中,兄弟众多,他还是想要事事都请教下父亲,让他指导。旁观者都知道一个没有远见的农民提出来的建议,肯定不可行,但对于顺从又没有上进心,凡事求稳的秦沫阳而言,父亲的指导那将是最安稳的道路。

是的,没有错,在他师范毕业分配学校的时候,他首先是申请去了他所在的县城的师范院校,其实在他毕业之前,学校里面的高干子弟,向他投了橄榄枝,他没有接受,一来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二来,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回老家,不会留在市里。

在婚恋上,父亲用心良苦地说,娶老婆就要娶能干活的,能下地种田的,最好不要有文化,这样家庭和谐,你看看你妈妈,是不是很能干。

所以秦沫阳,就按照父亲的要求,找了同村的一个女孩子,目不识丁,比他小三岁,没有经过了解,就在一起结婚生子, 在一起之后,才知道老婆陈珍,虽然不怕吃苦受累,但是喜欢说话,无论在村里哪个地方都可以聊起来。

聊来聊去都是家长里短,毫无营养,甚至做着饭人就消失了,说话做事完全不经过大脑,完全就任由自己心情来,但是秦沫阳觉得娶老婆不就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和生育,其他的都无所谓。 

在秦沫阳的思维里,妻子只是满足他需求的工具,他觉得老婆就是嫁汉穿衣,正因为如此他才找了目不识丁的老婆,这样好拿捏,他会一直养家糊口,让他的自信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娶什么样的老婆,决定他未来事业成长的高度,甚至基因遗传也是很重要,大字不识的老婆生出来的孩子,有50%的概率不会走上念书的道路。

他没有想到事情,一直到他垂垂老矣时,他都觉得自己的决定一贯正确,谁都不可以质疑。

他选老婆的思维最终决定了孩子的基因,有时候I阶层的逆袭,是几代人的奠基, 秦沫阳这辈子已经给孩子奠定了基础,他的基础就是他的职业,他在那个时代的文化。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秦沫阳非常宠爱小儿子秦辉,因为他和陈珍结婚后,就一直异地,休息的时间回家,他的大儿子,二女儿都出生了,他还没有回家。陈珍没有和他在一起,陈珍在农村种地带孩子,孩子带的怎么样,用现在的话说一塌糊涂,大儿子和二女儿像极了陈珍,明明当老师家里的条件就比其他人好,但两个孩子完全没有念书的想法,成绩一个比一个差。

二女儿秦英,对念书深恶痛绝,模样完全是照着母亲的面孔复制的,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清秀的面孔,小巧玲珑,也继承了母亲一天到晚说一些毫无营养的话的特质。陈珍一直都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对于孩子教育和关爱,完全不懂,只记得做错事,母亲就打骂她。

所以她没有什么柔情似水,要是做错事,不管对错,立马找棍子,暴打两个孩子。那时候秦沫阳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他发现孩子完全没有上学的希望,他又开始申请,然后一纸调令,他就要回农村的学校教书,教小学。

秦沫阳,这一路从师范分配,直接申请回了县城,又申请调到镇上,再后来调到乡里,最终实现了几连调,他终于回到了那个村里,他申请的原因,简明扼要,要回村照顾老婆孩子。

就这样本来可以一路扶摇而上的人,就这么把自己光明的前途毁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决定会影响自己未来孩子的命运,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可能就是秦沫阳的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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