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使我追忆往昔,踏入那童乡的美梦,寻求一片内心的净土,暂时抛开现世的烦恼,放慢脚步,以不一样的姿态,诠释不一样的人生。
群山环绕,四季长春,布谷吱喳,鹧鸪啼鸣。地处亚热带偏南地区,就在这丛林绿树之间,坐落着一个二三百人的小村落,那就是我的故乡。由上往下,不仔细查看,你很难发现它的存在。茂密的竹林,肆意生长的荔枝树,早就悄悄地为这小村披上了一层绿衣。
在这绿意之间,净是鸟儿的求爱声。人们树下纳凉,不时收到鸟儿们的惊喜,直叫周遭的人欢声雀跃,“不识相的鸟儿,竟敢跑到你爷爷头上嚣张起来了,看我不收拾你”,于是起身,拿起扫帚,口出不知名语言,待看那鸟儿,早已不知踪迹。老头儿回身一坐,继续他的楚河汉界。
开春,当是忙碌的季节,人们争相抓住这一股春意,忙前忙后。而我,在那鸡儿的啼鸣声中,缓缓起身,伸一下懒腰,思绪还在周公那徘徊。洗漱一番,打开那冷饭锅,捣碎了加些水,生起火来,待水开,蒸发的差不多了,加些冷菜,一溜火,就可以吃了。
这还是时间充裕的情况下,碰上贪睡,只能就着冷饭团,抓些凉菜,一手一样,边走边吃。目的地则是两公里外的村委会旁边的学校。通往目的地的是一条乡间小路,路的一边是稻田,一边是一条小溪。路边通常有很多野花野草,碰上夏末秋初时节,路边带刺的野草,能结出果来。
这果儿我们也是经常吃,等到它熟的红透了。走在路上就摘些来吃,走着摘着也吃着,酸酸甜甜的,有点草莓的感觉(那时候并不知道有草莓这种果儿)。吃到不想吃了,也就留着它再熟些,反正不用担心什么个细菌毒素之类的。
走着走着,饭团也吃完了,找个坡,下到小溪边上,洗洗手擦擦嘴。想喝水就找个有泉眼的地,双手轻轻捧起一团儿,一口就下去了。这也算是“吃饱喝足”了,光着的小脚丫继续往前走,踩着路上的砂砾,噶扎噶扎的。
也许是不穿鞋的缘故,脚底的茧子磨得厚厚的,一般物体伤害不得。只能说以前比较随性吧,不喜欢穿鞋子,只要不想穿,就光着脚出去,春夏秋冬,翻山越岭,也不过如此。
走在路上,伙伴们互相追逐,嬉笑怒骂。不时还出口成脏,操着一口本地流利的流氓语,个个都威风八面的。口里说着“某某老师怎么怎么样啊”,“做的也太那个了”,“怎么作业这么多啊,xxx”,“Oh,我今天又要被罚扫厕所了,xx”。
乡间路上,不免也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生物。尤其是早上,都争先出来吃个雾水,于是乎在那路边的小树小草间,总会有源源不断的惊喜等着你去一探究竟。你看,一条蜥蜴正在那枯叶堆上静思,却是昂首挺胸,随手捡起木棍,小戳一下,只见噔的一下,落荒而逃,叫人哭笑不得。
走到稍微丛密一些的树丛旁,稍加留意,你会发现你意想不到的生物。慢慢躬下身体,你会发现,一只大蝴蝶正在树干上休息,有巴掌那么大呢,五彩斑斓的,翅膀上绘出了粗细不一的完美线条,慢慢的挥动着翅膀,仿佛是在向世人展示它的美丽,高声唱奏着破茧成蝶的唯美乐章。那应该是昨晚刚刚破茧而出的,身躯庞大却是那么的稚嫩。我不曾将它惊动,一阵欣赏过后,轻放掀起的绿叶,起身继续前进。
有美丽的邂逅,也有偶然的惊吓。这不,刚走着一半的路程,从旁草间突地窜出一条蛇来,径直的在我面前爬过,好像是我惊了它似的,熟不知我这幼小的心灵被你给震了一下。那是一条草花蛇,这在乡间是很常见的一种蛇,它们总是这么的肆无忌惮,在田野间四处乱窜。这不把我这久经沙场的也给惊了一下。碰上调皮的,拿起棍子就追着跑,对地面一通乱打,也把你给吓吓,叫你乱窜。
一阵惊慌失措过后,深吸一口雾水,继续往前走,得加快脚步了,不然是该迟到了。没走多远,只见前面大军横跨小路,气势磅礴,浩浩荡荡,盖有横扫千军之勇。中间几十大汉正在搬运一具庞大的蝗虫尸体,前后左右均设岗哨,稍有动静,快速响应。这不看到我们来了,前哨正在那高喊口号,加速前进嘛。
为一探究竟,我顺着这蚁群的行军路线,找到了他们的大本营。蝗虫尸体已被拉到了蚁穴口,起初并不能将其一口气拉进蚁穴。可能是指挥者见到这种拉进方法行不通,就从旁指挥,将尸体稍微往外一退,加以旋转,将蝗虫尾巴朝里,慢慢拉进,中途会对整体的姿态做适当的调整,以适应洞口的轮廓。密密麻麻的蚂蚁轮番上阵,势要将其拿下。于是没过几分钟,洞口已然变得安静,剩下的只是进进出出的探子。
抬头望向东边的日头,寻思着都这时候了,这是要迟到的节奏啊。赶紧的吧,跑起来,我可不想迟到被老师罚扫厕所。跑着跑着,路边草丛里也是有东西跑着跑着到处乱窜,那是田鼠。可恶的田鼠,总是偷吃大家伙种的稻谷玉米,有些稻谷还没长穗,口起株落,咬个粉碎,实在可恶至极。看我也把你惊惊,叫你如此肆意妄为。
可想而知,到学校的时候,窗内早已是朗朗书声,响彻校园内外。迟到的我们只能乖乖的罚站在教室办公室外面,待老师训斥一番过后,还是得站在外面。只等早读结束,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等大家都知道是谁迟了到,快要上课时再教育一次方才放行。
小学上课课程主要是语文和数学,辅以一周一节的音乐、体育以及画画。至今那首《我是一个粉刷匠》依然在脑里回荡,那是童年的梦想。
一天之中我最期待的莫过于放学铃声的响起了。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上午上完了各自回家吃午饭,同样是走两个公里回家,然后再走两个公里回学校。
让我匪夷所思的是,每天如此强大的运动量,竟然没能改变我基因的惰性,成为一个运动健将,最起码有个健硕的身体。然而,直到高中以前对体育运动一直毫无概念的我来说,这些只不过是徒有的后天幻想。
期待已久的下午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迅速收拾书包,快马横刀,一溜烟的早已飞奔出校门。我已迫不及待的要回到家里,放出我养的那几只鸭子,带它们到田野间,尽情的洗去满身的污垢。有时抓上一只,拿到高处,往上一抛,只见双翅拍打,作斜线运动跃进水中,激起欢快的水花,直溅我一身。而我正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聆听那畅爽的歌声,坐于石上,傻傻的笑着。
夕阳西下,红日划过山丘,缓缓落下。留下一抹余红,配上些许云彩,在那山峦之间,一幅巨型水墨画已然成型。但它转瞬即逝,留不住,也不想留住,或许明天的将更加绚烂。暮色已近,于是乎鸭儿们自成队列,纷纷走上回家的小路。领头的总是很能叫唤,生怕某只掉了队。
灶台上烟火缭绕,热气腾腾。柴火产生的烟儿,充斥了整个厨房。不时小呛一下,直呼开门通风。就在这云里雾里,共进晚餐,其乐融融。父亲询问家庭作业,母亲询问身体可好,时蔬淡饭,香溢心房。
夜已静,静的只见那狗儿的叫声。卧于床上,回味着一天的所经之事,美不可言。那月儿也在微笑,瞧他那睡眼惺忪的样,似醒非醒的,估计还沉浸在昨晚的美梦当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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