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仔细细地说说你从三神殿去那的经过,仔仔细细,不要漏掉任何一环,听到了吗!”
雷我心很少语重心长和自己的下属说话,因为他为人极其冷峻,一年可以只说一句话的性格,就是所谓‘闷葫芦’。
而雷我心这个三神殿殿主,三大神捕之首,当然是个‘有作为的闷葫芦’!
除了闷,冷外。
他当然还有一身不可一世的武功,‘惊天魔手’,‘摧心杀掌’,‘鹰爪千里’,‘金钟罩铁布衫’,‘打不死我’,等数百种绝世武功融于一身。
另雷我心精通易经金刚经道德玄经等儒佛道经典典籍,融于内力功夫中,自此他的一身功夫自有了自己的味道,自己的无坚不摧的法门。
他无敌,自然就自信,自信就傲。
傲就是什么都看不上,什么都瞧不起。
他也就不必心平气和,就不必语重心长,更不必鞠躬尽瘁了。
可是今天他居然心平气和,语重心长就差鞠躬尽瘁了。
这是极其反常的!
可见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二弟一个下属与正义帮这个大门大派结下不解之仇,无论是谁都要弄弄清楚!
八担老人摸着五绺雪须,拧住眉头道:“说吧,小子,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清清楚楚交代了!”
朱谁怕也道:“说吧!”
雷有用也道:“说吧!”
商心温柔地道:“远哥,你就说吧!”
黄河远是这样开头的:‘那一天我正在骑着马直奔凤菲镇,不想途中遇到了百年一度的特大暴雨……’
雷我心听罢稍稍宽慰道:“这么说你们真的是碰巧碰上的!”
八担老人道:“这么说杨新开,柳绿儿,乔老二,费青青和你之前是坐一辆马车,那么这个马车得有多大,原先两个人为什么要选这么大的马车,还有你忽略了一个点,那天的车夫你还记得什么模样吗?”
朱谁怕道:“屋里四人有三个是四大长老的三位,就连姑苏上官云顶堡的少主人与龙胜镖局的镖头都被正义帮收纳,那么这个黑衣铁面人是谁?”
雷有用也若有所思:“这么说是正义帮提前杀了毛三的店的掌柜的朱佛和厨子沙废物,那么为什么独独要留下最没用的赛克死呢?”
商心道:“是啊,为什么正义帮要损失四大长老去换一个费青青呢?”
几句话把黄河远问得晕头转向。
雷我心对八担老人道:“除非是他已知道路上有人会上车!除非是提前谋划好的!”转脸又对朱谁怕道:“那个黑衣铁面人就是正义帮正义门十六魔头之一,玄堂下左右手‘骑士剑魔’路通通!可惜在乔老二手里过不了三招!”
雷我心沉思下去。
黄河远对殿主爱子雷有用道:“或许他们只是留下一个最老实最没用的!如今已死无对证没人知道。”
“至于牺牲四大长老,因为身为父亲,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救自己的女儿!黄酒里的毒他已经想到同归于尽!只是那时正义帮四大堂口都有紧急任务,否则四堂十六魔都得去救人!”
黄河远对雷我心缓缓道:“他们高看了四大长老的智慧,四大长老加一个魔头,只能落得个同归于尽!可悲可叹!”
这时一阵曼妙的笛音从内阁传出。
婉转绵绵,遁入心腑。
是《洛神曲》!
曲折的曲子里,缓缓走出一人,这女子落肩黄衫细裙,双脚赤足,细眉杏眼,粉鬓香颜,身材婀娜,尽态极妍,年纪只在十五六岁,正是花骨朵儿含苞待放的年纪。
“甜儿,你大病未愈,怎可见风啊!”
雷我心上前,瞬间从龙虎之威变作乖巧的波斯猫。
这豆蔻笛女正是雷我心一子一女里的‘甜甜的笛’雷楚甜,因为晚年得女所以奉为掌上明珠,极为珍爱,加之爱妻方蝶三年前过世,对这个小女近乎溺爱。
雷楚甜轻轻笑道:“爹爹,我……我病早好啦!你这么啰嗦!”她一转身瞥了一眼,直奔黄河远怀里钻:“河远哥,河远哥,我想你想得好苦!”
黄河远一愕,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轻轻挪着脚步,正思索之际,一个甜甜的吻已亲在黄河远的脸上。
温热,不舍,惊诧。
雷我心衣裾飒飒,勃然震怒:“甜儿!你……你干什么!你……你要气死你爹爹吗?”
雷有用几乎又要举拳刺向黄河远。
谁知雷楚甜站在中间:“哥,你想干什么,想打死你妹妹吗?”
“我打死这个流氓!”
黄河远叫苦不迭:“我……我……”
雷我心深呼吸道:“算了!甜儿不许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雷楚甜娇嗔道:“好啦好啦,我错啦行了吧!你们在讲些什么?什么乔二伯正义帮?”
雷我心慈笑道:“女孩子家家莫要过问江湖上的事!”
雷楚甜鼓着腮帮道:“我偏要知道嘛!你们总是在你们的江湖,我也可以啊,为什么把我留在家里?”
雷我心脸上溢满慈爱,他搂起女儿,缓缓道:“好好好,方蝶怎么给我留了你这么个小魔星,我给你讲……”他把黄河远的过程又讲了一遍。
黄河远对这个故事几乎要听吐了。
听罢,雷楚甜眨着眼道:“乔二伯可能是被正义帮提前暗算了,大马车和车夫可能都是正义帮的人,所以事后马车和人都不见了!”
雷我心宽慰一笑:“是!还是甜儿聪明,一语中的!”
天色渐渐沉了,日薄西山,暮色燃烧,残阳如血,江南三神殿里的众人还未附和,也没有商量出结果。
忽地。
只听半空中‘咕咕咕咕咕咕’一串似鸽子似乌鸦的悲鸣。
‘噗噗——’
高空猛坠物什似的声响,一串脚步声,接下来是院子里的一声惨叫:“老爷老爷,尸体飞起来了!尸体飞起来了!死人了死人了——!”这个声音忽然也断了,被拉得很长这个‘了’字!
因为报丧的人也死了。
‘嘎啦!’
被扭断的脖子。
他叫死的那个人是雷我心的故交挚友‘活不见人’司马大象,不想今日串门之际被人诛杀,而门客家丁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雷我心见惨死二人,目眦尽裂,龙啸道:“是谁?到底是谁?”
“夺——!”
一串红缨银子镖飞在木梁上,入木三分,红缨银子镖钉了一张手臂大小的字条。
字条上只有一句话。
血色的话。
“七日内,三神殿内鸡犬不留!”
众人皆惊愕不已,雷我心看着司马大象心神已乱,司马大象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如今因为三神殿的事情无辜惨死,无论如何也太过分!
雷有用虎啸,愤恨的泪水溢满眼眶:“爹,让我去杀了费雨润!为乔二叔司徒伯伯报仇雪恨!”
八担老人道:“雷世侄,切勿冲动!这正义帮是杀鸡儆猴,费雨润折了爱女与四大长老,一堂主一魔头,可谓是元气已损,莫说是对付我们三神殿,就连鬼门帮他们都收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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