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盐五言六
［九洲芳文精英特训营二班］
本故事纯属虚构
1
这是一幢历史悠久的三层独立式老洋房，坐落在湖市的老城区。据说解放前这里来了一位经营跑马和跑狗赌博业的外国冒险家，名叫马利，他一夜暴富后，在山清水秀的湖市建造的私人花园别墅，占地五千余平方米，花园面积近两千平方米。
马利洋房的设计风格很独特，主建筑呈斯堪的纳维亚式风格，拱窗红墙，外形多变，造型绮丽，宛如童话世界里的城堡。据说洋房的雏形源于马利小女儿梦里的一幢童话般的大房子。
小女儿乔娜从小聪明伶俐，自然卷的头发，大眼睛扑闪扑闪着，简直像个洋娃娃。马利非常宠爱她，以她为荣，逢人就夸，把她当成掌上明珠。
今天马利家的老洋房里正在举行生日宴，他的小女儿17岁啦，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马利非常高兴，早早邀请了众多商界名流、亲朋好友来参加乔娜的生日宴。
此时，超高的大厅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长长的西餐桌两头各摆放着一个银色西洋烛台，六支蜡烛正燃烧着，烛火随着走动的人影摇曳跳动。长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糕点，各色糖果应有尽有，高档洋酒则聚在北边靠墙处的几个圆桌上。
宾客们纷纷踱步上前，觥筹交错间向西装革履的马利表示祝贺，并夸赞着一旁挽着马利手臂的窈窕淑女。乔娜此时端庄大方，时不时还跟马利笑闹着。
2
长桌一头站着位酷似乔娜的姑娘，她画着暗红的眼影，穿着层层叠叠的暗红色蛋糕裙，手里托着高脚杯。她侧过身子朝乔娜这边看过来，面露不屑，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嫉妒。
她叫乔敏，是马利的大女儿。
只见她摆正了身子，深吸一口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顺手拿起一块蛋糕，正要走开时，没想到刚一迈步，不留神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身子趔趄着往前，慌得她急忙稳住脚，差点摔倒。蛋糕上的奶油蹭到了她裙子上，也蹭到了一旁的烛台上，她没有发现。旁边一位黑发碧眼的男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扶住乔敏，深情地看了看她，又颓然放开手，移身一旁。
忙碌了一晚上，马利喝得有点多了，他在乔敏的搀扶下上楼回房间休息。偌大的房间是欧式风格的装修，光影迷离的吊灯，铜质的床。床尾古色古香的斗橱上有一副烛台，跟大厅里长桌上的烛台一模一样。
看着倒头就睡的父亲，乔敏鄙夷地看了一眼，然后点燃了一支蜡烛，关掉房间里的灯，轻轻退了出去。
漫长而又短暂的夜晚过去了，天空迎来了朦胧的晨曦。
突然，老洋房里传出尖锐的惊叫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紧接着，楼梯口出现一个脸色发白、失魂落魄的女佣，她惊恐地说不清话：“老爷……老爷他……”
被惊醒的一家人闻讯奔进马利房间，发现马利趴在床边的地毯上，一动不动。管家犹犹豫豫地上前探了一下马利的鼻息，骤然变了脸色，摇晃着后退几步，掩面而泣。是的，一代富豪马利，已——没了呼吸。
小女儿乔娜扑到马利身边，痛哭起来。大女儿乔敏捂着嘴，忙叫下人去打电话报警。
3
侦探社接到电话，出动一帮人来查看现场，让发现尸体的女佣说明经过，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探长派人保护事故现场，并吩咐大家分头探案，警告大洋房里的每个人都不能擅自离开。紧接着，他又征用两个房间作为审讯室，派人对大洋房里的每个人依次进行盘查，审问、录口供，寻找突破口。
探长自己则又来到马利的房间，仔细查看各种细节。他看到凌乱的被子从床上滑下来，死者皱着眉头紧咬着牙，一手抓着胸口，一手拽着被子，脸上有痛苦的神色。探长带上手套，细看死者身体其它各部位，没有发现任何被外力所伤的痕迹，包括头部。依据这些表象，看起来像是心肌梗塞而死，并非谋杀。
探长是本地出了名的探案高手，他做事一向谨慎，从不轻易下定论。他有缜密的思维，敏锐的洞察力，常常能从隐藏着的蛛丝马迹中找到破绽。
他绕着房间一点点侦查，用手指摸摸窗台，低下头看看书桌，打开衣橱瞧一瞧，不放过每个角落。当走过床尾的斗橱时，他发现烛台的莲花形托架边沿有白色的东西，俯下身凑近闻了闻，有一股奶油的香味，摸一下就铺开一片白色痕迹。烛台上的三支蜡烛虽然高低参差，却都没有燃尽。
探长仿佛嗅到了一丝异样，他立马请管家过来询问：
“马利老爷喜欢在房间里吃东西吗？”
“从来不。他是个很讲究的人，除了餐厅，家里任何地方都不会吃东西。”管家肯定地说。
“他有什么疾病吗？平时有吃什么药？”
“我们老爷身体很好，每天都早起晨跑，什么病痛都没有。今天，女佣就是照例来叫他早起，才发现老爷已经……已经……”管家含着泪，伤心得说不下去了。
“你看看这烛台，洋房里多吗？”
“很多！”
“马利老爷喜欢点蜡烛？”
“是的，”管家开始絮絮叨叨：“我们老爷喜欢这种欧式的银烛台，楼下长桌上就摆放着，书房和卧室里也有。主要是他睡眠不大好，晚上就点一支蜡烛，说这样睡得好。”
“蜡烛是你买的？”
“是的，是我亲手买的。湖市马令桥头有家洋货店，老板是个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家什么东西都贵，这蜡烛也是，平常人家谁买得起呀，估计也就我们老爷买的最多了。”到底是管家，知道的事儿确实多。
4
探长移步到楼下大厅，看到长桌上果然摆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烛台。其中一个烛台上有三支蜡烛，均有燃烧过的痕迹，长短不一，跟马利房间的差不多。另一个烛台上却什么也没有，烛台里的针座显得特别黑，特别突兀。至此，探长断定马利富翁是被人蓄意谋杀。
正在这时，一个年长的女佣拿着一堆衣服急匆匆经过大厅，手里的脏衣篮鼓鼓的，一件暗红色的蛋糕裙露了出来。
探长眼珠子一转，叫住了她：“这是去洗衣服？”
年长的女佣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探长。我每天清早负责给大家洗衣服。”
“这红色的裙子，是谁的？”
“是我们大小姐的。昨天小小姐生日，大小姐不小心把奶油蹭到了裙子上，说不要了。我寻思着，再洗洗，还能穿不是。”年长的女佣指了指暗红色的裙子，“探长你看，就这么点白色的奶油渍，扔了多可惜！”
探长茅塞顿开，感觉真相正慢慢浮出水面。他让女佣把一篮脏衣服放在大厅，并把所有人叫过来，他要集中审问。
5
大家都集中过来了，有窃窃私语的，有难掩伤心哭泣的，有高度关注探长的。
“大小姐，”探长盯着乔敏开始发问，“听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马利老爷的人，当时你扶你父亲回房间后，做了什么？”
“探长，你不会是怀疑我吧？可笑了，他可是我父亲啊！”乔敏露出愤怒而又悲痛之色。
“我只是常规性向你了解情况，清者自清，大小姐何必动怒。”探长耐着性子说，“昨晚你在你父亲房间里做了些什么？”
乔敏无法避开这个问题，只好回答：“父亲喝醉了，我扶他上床，帮他盖好被子，熄了灯就下楼了。”
“没有帮他点蜡烛？”
乔敏心里一个咯噔，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了，又缓缓松开了：“是的，我帮他点了蜡烛后离开的。父亲喜欢点着蜡烛睡觉，有助于睡眠，这个习惯大家都知道。”她对着所有人扫视了一遍，大家都点头称是。
探长指着脏衣篮里暗红色的裙子又问：“这是你的裙子吧？大小姐。”
“是的。”乔敏有点不耐烦。
“你裙子上有奶油痕迹，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马利老爷房间里的烛台上也有奶油？据我所知，马利老爷从不在房间里吃东西，那么烛台上的奶油怎么来的？”探长开始走近乔敏逼问。
乔敏躲闪着目光，大声说：“这种事情我哪知道？””王妈，我要喝水！”乔敏紧接着朝年长的女佣喊道。
“很明显，是你调换了烛台，长桌上这个没有蜡烛的烛台才是马利老爷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燃尽，蜡烛里的毒素全部释放出来了。”探长步步紧逼，神情严肃，刚正不阿。
乔敏连退两步，露出惊恐之色：“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无巧不成书，这时候，司机匆匆忙忙跑进来汇报：“大小姐，有个黑发碧眼的外国人说要见你，让不让进来？”
“让他进来！”还没等乔敏开口说话，探长抢先回答。
司机看看探长，又看看乔敏，乔敏只好默认。
黑发碧眼男子走到大厅门口感觉不对劲，呆住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乔敏镇定了一下，迎上去挤了挤眼睛说：“老板，今天我家出了大事，蜡烛改天再送来吧。”
探长哪里肯放过，上前一步拉住黑发碧眼男子的手，拿出手铐“啪嗒”一下给铐住了。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杀的，不管我的事儿！”黑发碧眼男子吓得语无伦次，“大小姐救我！”
乔敏瞬间脸色苍白，两腿一软瘫坐到地上，无言以对。
6
在侦探社的审问间里，乔敏老实交代了杀父经过。原来她与黑发碧眼男子早有私交，并且两情相悦。上个星期，乔敏偶然间看到父亲的遗嘱，遗嘱上说等妹妹乔娜满18周岁时，父亲将会把这幢豪华的老洋房划到妹妹名下。乔敏想，同样是女儿，为什么没有她的份？
她气不过，于是跟黑发碧眼男子串通一气，把尿素甲醛树脂拌到石蜡中，制作了一支有毒的蜡烛。这种材料燃烧后的气体中有一定剂量的剧毒物质——氰化氢，能使人中毒身亡。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乔敏后悔不已，她终将迎来被终身监禁的剩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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