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自习室的窗台上摆着一株橙子大小的仙人球,如果说仙人球也分肤色发型胖瘦的话,那这只仙人球饱满郁青刺猬般毛发。他被放在了一只玻璃瓶子还是盘子上,瓶子里面放了水,竟一点也不违和,毕竟以前见过都是养在沙土里的仙人球,我甚至猜想,莫非是这主人之前养的是一株水仙或者更像是风信子,只因这两个小主都是一度茂然盛开便香消玉殒的性子,让这颗球成了后主。球的根很短,像一个大胖小子的小短腿,硬生生卡在了瓶口,空悬着。都说仙人球从不需要浇水,不知是水的原因,还是自习室的光照时间本就比别处长,如今在这水瓶里也生的这样好。水气蒸腾着,我刚来的时候还有大半瓶,现也只剩下三分之一了,水上布满了青苔,没人管,也没人打扰。
我们都像是曾经的风信子,一度花开,便极度芬芳,只开一支,沉甸甸,满当当,我们都想把装着一肚子话的茶杯倾入你的杯中,又害怕对方沉默的捂住了杯口,想分享的温度,也成了端不起的苦茗。
一个人变成熟的标志是变得越来越宽容。所经之年,所经之事,也是阅历使然,见怪不怪了吧。我没有什么想赞扬的,每一件平凡的小事背后都有它的不平凡,也没有什么好批评的,人各有志,只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但开心可以分享,不开心也可以分享,被人需要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有人可以依靠也是很幸福的事情。我们常常渴望自由,寻找自由,越是缺少的就越是强调。自二十岁以后我也分不清到底是二十几了,也不再是只为生活而生活了,喜欢的是得不到的,憎恶的也是得不到的,遵守原则的也渴望打破原则。身在制度下,生在框架里,性格的批量生产,倘若时过境迁标准变了,这些样本也只是没入历史的滚滚长河。
年前透过窗户可以望见居民区挂的彩灯,年过完了,这几日也没在亮过了。彩灯是幸运的,只相隔一年,年年都会被人想起,有特别的根深蒂固的意义,孔明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我把每一个所到之处都用力看个仔细,我现在是这里的主人,但我终究只是那颗球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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