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节

  你听说过会吃人的花吗？颜色十分艳丽，美得不像人间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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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处理好程巍的伤口，包上一层一层的纱布。

  转身对林玲玉说：“已经好了，不用担心，玻璃碎片没有进入到皮肤里。”

  林玲玉舒了一口气，坐在程巍身边：“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怎么样了？”林慕华和云珍喘着粗气，接了林玲玉的电话就赶了过来。

  “爸，妈，已经没事了，伤口都处理完了。”林玲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看看脸上这么些伤，这一大早给我们老两口吓得，小巍怎么样了？”云珍坐在程巍身边，想摸又不敢碰她的伤口，隔着纱布，轻轻抚了一下，“还疼吗？”

  “姥姥，不疼了，放心吧。”程巍靠在云珍胳膊上，对她笑着。

  云珍忍住了要流下的眼泪，摸摸程巍的头：“好孩子。”

  林慕华看着林玲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疤，再看看程巍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脚，叹了口气：“玲玉，你嫁给程远的时候，我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你都不听。虽然那个时候我的的确确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但是现在，就算是为了小巍，你们也得好好过不是？这样下去，孩子长大了，该怎么办？”

  林玲玉无言以对，当初是自己不守礼法，未婚先孕，以孩子相要挟，才能嫁给程远。现在看来，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没想到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的不甘心，给孩子带来这样黑暗的一个童年。

  林慕华知道，这已经给程巍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个孩子，长大了以后，怕是会跟着她一辈子。

  “这样吧，你们两个人暂时分开一段时间。都冷静冷静。我和你妈的小院子就我们老两口，你大哥也就带着林楚安，你带着小巍住过来，你哥不会说什么。”

  “爸，这样不好吧。我毕竟是结了婚的，再住回娘家去，怕是邻居会议论的。”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程远要是闹事，尽管来闹，我看他能成什么气候！”林慕华转身出了诊室，“我去给你们交费，老伴，带她们回家。”

  “好啦，你爸决定的事，你就听着。带着小巍过来休养一段时间，孩子也放暑假了。”云珍看着林玲玉难为的表情，“我知道，你要强，可那总归是你父亲，血脉相连的。”

  林玲玉叹了口气，背起了程巍，跟着云珍回了家。

  林楚安是林玲玉亲哥哥的儿子，从小由林慕华带大，年龄虽然不大，可身上颇有几分林慕华年轻时的风范。小小人儿看着就充满了灵气。

  程巍一进屋，就看见林楚安在院子里玩，嚷嚷着要从妈妈背上下来。林玲玉放了︎程巍下来，小程巍一瘸一拐的奔向哥哥，两人玩闹了起来。

  “楚安，小心点妹妹的脚！”云珍呵斥着乱跑的两个孩子，“小巍，你那脚当心感染了，轻点闹。”

  “真是小孩子，转过身就忘了，都不知道疼。”林玲玉对云珍玩笑道。

  “等她长大了，你就知道她会有多疼了。”林慕华从身旁经过，刚好听到她的一番话，忍不住教训她一句。

  还在和哥哥玩闹的孩子，过了几年若是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段童年，必定是她一生的痛处。林慕华怕她忘了这段记忆，也对一个不值得的人付出一生。却也怕她忘不掉这段记忆，日日夜夜被这段阴暗的过往折磨。一时间拿捏不好分寸，林慕华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没能嫁个好人，大抵是自己没能和女儿沟通好，那么这个孩子呢，日后，自己见到她嫁人，生子，会不会也会有这样的遗憾。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给她留一个尽情让她哭的怀抱，便是了。

  转眼间，又到了秋天，程巍已经是小学四年级了。四年级以后，功课繁忙了一些，林玲玉为了让程巍跟上课程，也给她报了补习班。放学就要去的，程巍加快了收拾课本的动作。

  “程巍！今天你帮我们值日吧！”陆宁笑的一脸灿烂，“你不值日，后果你知道的。”

  程巍淡淡的说：“知道了。”心里却嘀嘀咕咕，明明父母给了她“宁”这样美好的名字，她却能做出这样阴损的事情，怕是今天补习要迟到了。

  程巍把班级的地扫了，又拖干净。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一个人做了本来七八个人的值日，她已经尽力在快了。提起书包就往外跑去，鬓角的汗水都来不及擦。

  程巍很讨厌下楼梯飞快的感觉，像是每一脚都踩在悬崖的边缘，随时都要跌落下去。

  到了补习班，程巍在门口顺了顺气。补习班在放学后的半小时开课，已经迟到了有40分钟了。

  程巍敲敲门，怯怯地进了教室，面对五十多名同学齐刷刷的目光，程巍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老师不愿多耽误时间，只是瞪了她一眼：“回到座位上吧。”

  五十多名同学目送她回了座位，程巍看到了陆宁那一双眼，里面充满了讥讽和嘲笑。程巍握着书包的一双手更紧了，脸上确是无奈的笑了，她向来是这样的，除了接受，什么都不会，无论投给她的是恶意还是好意，她都像大海一样，默默的包含。

  林玲玉来接下了补习班的程巍，见她没什么精神，问她怎么了也说没事。

  老师叫住了林玲玉：“您是程巍的母亲吧，您先别走，有几句话想跟您聊一聊。”

  程巍转身不经意间看到了陆宁的笑脸，像放学让她做值日一样，笑的十分灿烂，心中不禁一阵恶寒，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程巍一直是很文静的一个孩子，成绩一直也是稳定的中上游。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迟到了四十多分钟，足足耽误了一节课。要是个男孩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是个小女孩，您回家呀，好好跟她聊一聊，放学了别到处乱跑，出了什么事，我们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呀。”

  林玲玉在一旁附和着。这时候，陆宁从后面背着书包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走过，撞到了程巍。

  “哎呀，真不好意思。”陆宁张大了嘴，“阿姨好，哎呀程巍，刚刚放学你不是还在门口游戏厅嘛？我去找我哥，还看见你来着。”

  程巍看着陆宁笑的像一朵盛开的花，却越看越像吃人的食人花。含有剧毒的花瓣张扬着，趁人不注意就一口吞下去，只化为一堆白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小伙伴们明天见。Ծ ̮ 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