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辈人的恩怨

                第一节

  我用我现在所有的时间祈祷已经铸成的事情没有发生，这就是我不开心的原因。

---

  已经是午夜12点了，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还亮着灯。

  “宛晴，到点了，你先走吧，这有我看着。”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程宛晴出了门，一阵冷风灌进了脖子里，紧了紧领口，低着头顶着风往家里走去。

  进了漆黑的楼道，程宛晴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下了楼。费力的用冻僵的手打开了门，失修已久的门锁还是上了锈一样的难开。

  房间里没有丝毫温暖，程宛晴叹了口气，今天依旧是糟糕的一天。

  程宛晴翻了翻沙发旁边上次从便利店带回来打折的商品，翻出了一罐啤酒，看了看保质期，还能喝。燃起一支烟，看着泛黄的灯泡，毫无睡意。咕咚咕咚吞下了几大口啤酒，歪着头靠在沙发旁，看着几只西瓜虫在墙角爬来爬去，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她还和曾经一样，哭也是丝毫没有声音的，从前是不敢哭出声来，如今，却已经成了习惯。

---

  程宛晴从前不叫宛晴，叫做程巍，她不喜欢这个难听又难写的名字，却也接受了它。似乎除了接受，她从不会做别的选择。从小被称为大院里最懂事的孩子，不哭不闹，放了学回家就写作业，写完作业乖乖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等着爸爸妈妈下班回家。

  程巍在院子里坐着看着天一点点黑下来，今天爸爸妈妈应该是有事，这个点了还没回家。

  后院的李大娘在门外，隔着墙喊道：“小巍，来我们家吃晚饭，你爸爸打了电话了，晚上有事。”

  “这就来啦！”程巍拍拍裤子，起身去了后院。

  很简单的家常菜，西红柿炒蛋，芹菜炒肉，还有一道拍黄瓜，程巍安静往嘴里扒着米饭。李大娘一个劲给程巍夹肉：“你看你瘦的，多吃点。”

  “大娘，没事，我自己来，您也吃。”

  “这孩子，要是生在我家多好，真懂事，快吃吧。”

  “程巍！程巍！哪去了这孩子！”外面传来了呼喊声，程巍瘦弱的身板抖了一抖，放下了碗筷。

  “大娘，我吃饱了，我先回家了。”说罢程巍起身就要走，她知道，他没有多少耐心，惹急了一会又要挨骂。

  “这孩子，着什么急。”李大娘拽住了程巍，牵着她的小手，语重心长的说：“小巍，一会回家了，有什么事就喊大娘。你大爷就在外头院子里抽烟呢，别怕，有什么事，一定记得叫我们”

  程巍点了点头：“大娘，我知道了。”

  程巍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屋里的鼾声。心里一颗大石头感觉回到了肚子里。蹑手蹑脚进了屋，却发现，他被子枕在头下就睡了。妈妈也不见踪影，程巍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妈妈不会单独出去这么晚。

  程巍爬上了家里唯一像沙发的小折叠床，眼睛盯着表，听着爸爸的鼾声，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等着妈妈回家。

  已经凌晨四点了，程远的鼾声还是一直不停，程巍的头一下一下点着。林玲玉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景象。她走过去把程巍轻轻放下，在头下垫了件衣服，让她睡的舒服些。程巍朦胧的感觉到妈妈回来了，但是一夜未眠的困倦袭来，在妈妈的抚摸下陷入了梦中。

  林玲玉看着安睡的程巍，想着昨夜的场景，不由得有点想哭。狠狠的瞪了程远一眼，他和别的女人玩够了，居然还有心思回家来睡觉。似乎是有心灵感应一样，程远停了鼾声，突然睁开眼。四目相对，两个人想的是同一个夜晚的事情，确实截然不同的心思。

  程远昨晚喝的太多了，还没有醒酒，大着舌头问林玲玉：“你昨晚去哪了？”

  林玲玉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有脸问我。”

  程远被戳了痛处，加上未散去的酒精的刺激，一下便怒了，“你他妈的说什么？”

  林玲玉瞪大了眼，死死盯着程远通红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程远抬手就打了林玲玉一耳光，顿时就感觉昏天黑地。程巍这时候醒了，看见程远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却不停对林玉玲左右开弓。

  程巍心慌了，身体也开始发抖。直到程远把林玲玉逼到了墙角，程远打累了，转身去找个趁手的家伙。程巍钻了空子，跑到妈妈身边。林玉玲想叫她别过来，却已经没有余力保护她了。

  “我们离婚吧。”林玲玉已经对这种暗无天日的的生活绝望了。

  “你说离就离？孩子上学，你的工作，这些年什么事不靠我？”程远提了家里的小木桌，指着林玲玉，“要离婚是吧？可以，你什么都别想要，滚出这个家。”

  林玲玉笑了，擦去嘴角的血，“房子是租的，车子是老板的，我就是想带走什么，你也得有啊。”

  程远被激怒，手里的小木桌直接就冲林玉玲砸了过来，林玉玲已经不想反抗了。程巍冲了过去，木桌砸在小小的程巍身上，一下子就动弹不得。

  林玲玉一下子急了，掀开桌子抱起程巍，程远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程巍用力对妈妈笑：“砸一下还挺疼的。”

  林玲玉眼泪掉了下来：“傻孩子。”

  小木桌不沉，程巍没有大碍，只是跑过来时着急没有穿鞋，踩中了地上的被打碎的玻璃杯子碎片，脚上割了几道口子，显得整只脚鲜血淋漓的。

  林玲玉冷冷的瞪了嘴里还在骂个不停的程远一眼：“我要送小巍去医院，你去不去？”

  程远像看路边的垃圾一样看了程巍一眼，“这么点伤不用去医院吧。”

  程巍一生都忘不了那个目光，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个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厌恶。

  林玲玉把程巍背了起来,“你不去我自己去。”

---

  「这个故事很长，每天会更新两千字左右。第一次写文章可能写的不好。请大家多多包涵，多多支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