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01
他们决定分开了。
徐晟君加班回来刚好早上五点，他熟稔的旋开门锁推门进来，按开灯的手顿了顿，站在快被光打亮的客厅，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看的出来，这里被收拾过了，他熟悉这的每一寸，厨房间的亲吻，窝在他怀里的余温好像都没有褪去。
半响之后，他进屋收拾行李准备出差，在浴室准备冲澡的他，面对焕然一新的桌台，有些发怔，他习惯堆满很多化妆品，护肤品的台面，有时候还有牙膏的印记，他偶尔抱怨她的邋遢，却从未强制她改变。
在一起那么久，他也略微了解她的性子，虽然不能说非常了解，有时候她表现的倔强敏感不服输的样子，给他印象非常深刻，就连她提出的分开，他都一一应允，没有与她争辩。
他改变不了她，就像她也不能阻止他的喜欢一样。
收拾好以后已经快八点了，提前知道他行程的朋友，是他从小玩大的哥们，刚刚回国，想见一见。发来的短消息，一如他的风格简单明了。
02
徐晟君提着行李拦出租车，边打给约他的程尔，一接通，就听见程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时间见我？”
他想起出门前顺便看了看时间，觉得眉心一松：“没时间，刚刚接到通知，客户那边有变故，下次再约吧。”
程尔在电话里那头轻笑：”谈恋爱忙，工作忙，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啊，下次找你，别找理由必须出来！”
徐晟君微微一愣，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接着处理完要紧的事情，回过神已经通过安检了，他想起程尔的话，才察觉刚刚谈恋爱的时候程尔就出国了，他回国的时候，他刚刚和周悦嘉分开。也一直没有介绍他们俩认识。
“周悦嘉。”他细细咀嚼这个名字，窗外景色不断变化，他失了神。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好明亮啊，眼神又倔又坚定，一下子就撞到他的心里去了。
就好像从某一天，他的世界就止不住倾斜，由不住他指挥，就这样眼神就追着她跑，她笑他也笑，她哭他就陪着她。他工作忙，她画画忙，在一起的时间他好珍惜。
后来，后来啊，她说分手，第二天她就不见踪影，拉黑了所有联系，而他呢，他疲于奔波，每天开20多个电话会议，大大小小的会不由他分心。
徐晟君抓着手机，第一次觉得很累很累。他忍不住想打给程尔问问他：是不是成年以后，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
空姐走来细心的询问他是否需要毯子，他闭着眼睛轻轻的说：“不需要。”
03
周悦嘉从公寓里出来前，她里里外外的都清理了一遍，她蹲在沙发前，缓缓的抱住自己，不知道怎么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她把头埋在膝盖与胸的空隙处，想寻求一些安全感。
客厅里有一扇窗，她经常坐在那里画画，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画画了，她喜欢画画，徐晟君经常听她提起画画，只有提起画画，看他的神情才会有光，关于这一点，他总有种酸涩感在嘴巴里抿开，带着苦味席卷而来。
是晚上十点，公寓外的车辆来来往往，有光划过墙壁，地板，像一把刀划进她的脚踝，接着归为平静。
她想回家了。
到了十一点二十分，她费力的拖着行李上了楼，站在家门口，轻轻舒一口气，
在包里掏出钥匙，可是门开了，是爸爸。
爸爸又老了许多，她想。额头添了皱纹，头发也白了一些，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锅盖，样子看上去急匆匆的，客厅里飘着一股药香。
周悦嘉拿着钥匙，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慢慢觉得眼睛酸的厉害，连忙低下头。
爸爸说：“怎么不早点说回来？你妈刚刚给你炖了鸭子，说你今天就要回来，想给你好好补补，快进来。”说着从柜子拿出她以前穿的拖鞋，悦嘉低头不说话，进了屋。
04
徐晟君处理完上午的工作，坐在咖啡厅里看窗外。
人来人往的城市，从来都不缺什么，喧嚣，吵闹，还有野心，但城市还是冷漠的，它发展迅速，如果你不留心，就会被甩到后面，狠狠的，不留情面。
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姑娘，扎着小辫子穿着背带裙指着他点的冰水，稚嫩的问:“这是冰块吗？”
他看着小女孩好奇的样子笑了，他点点头说是呀换来女孩的低声惊呼。
“为什么冰块是冰的？因为冰块有一个冰字吗？”小女孩问。
他看着女孩的眼睛，突然想到有一天晚上，他晚上被渴醒，下床想去厨房倒水，发现她不在床上，推开房间的门才发现她在沙发上，缩在角落里，要不是有路灯的光刚刚好落在沙发上，怕是要冲出门去找她了。
他缓缓的靠近她，像靠近一只怕生的猫咪，他轻轻唤她的名字：“悦嘉。”
他伸手去抱她，手温柔的环住她的耳朵，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脖颈后面，缓缓的把她推向他的怀里。
手慢慢下滑，靠近悦嘉的颈椎下面的右边，那里有一条疤痕，是她小时候不小心碰到桌子上的开水，结果就被烫伤，具体的事情被她轻描淡写的一说，反而显得不重要了。可是，在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割了一道口子似的。
怎么会不疼？他感觉怀里的人儿微微有些颤抖，手腕便更紧的贴着她衣服下的肌肤。好像这样能给她一点点安慰似的，但是他不知道。
女孩子的心思他猜不透，他也累，一年一年过去，他更渴望她能留在他身边，厨房里有光，还有拥抱她时她的体温，能将他的手心熨出汗来。
“这样就够了。”他下巴磕在她的肩膀轻轻说道。
而夜，不长也不短，在天际微微发亮的时候，徒然让人觉得怀有希望。
05
悦嘉洗完澡出来，经过爸妈的屋子，突然心里一紧，停下来似乎听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妈妈在说她的名字。
她站在门前，低头看她的脚丫，还有门缝里透出黄色的光来，她记得小时候，她从姐姐家回来，满脑子都是姐姐和她讲的鬼故事，晚上睡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她，她就这样站在他们的房间门口，捂着耳朵喊妈妈出来，非要抱着妈妈说好几句害怕才安然的窝在她边上睡着。
年幼的时候，只要爸爸妈妈在，她就安定。她也是一直那么认为的，直到长大以后，才发现，其实不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门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妈妈提高嗓门的声音："悦嘉也那么大了，生了这样的病，谁会受得了她，以前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这不是着急吗！”
悦嘉一时间愣在原地，接着爸爸的声音打断了妈妈要说的话：“小声点，悦嘉可能还没睡，她刚刚回家，你消停一会不行吗？”
她低头看她的脚，还有爸爸给她买的小熊拖鞋，橘光映的鞋子上的小熊憨憨的。
她不知道怎么回房间的，听见妈妈的敲门声才反应过来，她把房间的灯关掉了，过了一会，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小区里的猫叫，在黑暗里透出生机来。
06
他刚刚想回答，女孩的妈妈忙走过来向他道歉，女孩妈妈小声责备孩子乱跑，牵着孩子的手，温柔的帮她的头发朝后拨了拨。
他微微一笑，说：“她很可爱。”女孩妈妈闻声看着他，也笑了，说：大家都说像我，尤其是眼睛，但是太调皮了，有时候都拿她没办法。"
他的电话响了，女孩妈妈牵着女孩示意离开。
是工作电话，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小时了，杯子里的冰已经融化了。
他看向小女孩和她的妈妈离开的方向。想到小女孩看向他的眼神，亮亮的带着好奇劲，和悦嘉很像，唯一不同的是，悦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倔强，而且悦嘉的眼神里没有好奇劲，她大多数喜欢一个人待着，不爱说话，只爱画画。
那天悦嘉在他的怀里睡去，他抱着她，打开桌上的电脑，看她打开的电影界面，按了播放键。
就这样，抱着她看着她想看的电影，一夜无眠。
徐晟君看着悦嘉熟睡的样子，像小猫咪，少了很多防备。
他记得程尔出国前，失恋了，于是找他喝酒，最后自己把自己灌醉了，明明是对方劈腿，程尔一点脾气都没有，买花挽回，最后还吃了闭门羹。身边共同的好友都看不下去了。
但是他乐意啊，那天程尔把自己喝大了，对他说了很多话，大多数都是醉话，倒是有几句记得很清楚。
他说：“我以前觉得，爱一个人，是有分寸的，就是以为，喜欢就喜欢，如果不喜欢了，也能和平分手，转头就走，顶多就伤心几个月而已，因为也不年轻了，还不懂什么叫爱情吗？”
“但是后来我错了，在感情里面，哪有什么分寸，爱就是爱了，爱一次还是会受伤，而且特别心甘情愿，为什么啊？因为我喜欢她啊。”
“我要是不喜欢她，我为什么还要和她谈恋爱呢？分寸都是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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