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村十余日,村中都是留守老人,我与其思想和观念不同,不相合的来,只有在家闲坐,偶尔看看电视“两会”的精神和动态,实在寂寞无聊至极,犹如困笼之鸟。
闲来无事,每日沿着新修的公路,独自向西禹禹而行。一辆辆拉煤的大卡车,从身边疯狂地呼啸而过,响声震耳欲聋,响彻山村,在村南的山崖面形成回音,余音绕梁,久不绝耳。
车辆飞驰过后,车尾留下的便是灰蒙蒙的一片尘埃,向道路两边扩散开来。又沿着小河两边的田地,沟壑,村落,山坡蔓延飘散。天空尘雾弥漫,不见天日。我的身上早已被尘灰包裹的灰头土脸,真正体会到了生我养我的这片黄土地的泥土气息!
院子里,墙头上,窗台边,到处充斥着尘灰,就连家里的炕头上都是灰尘。我想这些灰尘要是变成农人百姓庄稼的颗粒,我们村一定能提前半个世纪奔向小康,已经逝世了二十多年的爷爷,甚至老祖也都能过着小康的生活,我们村说不定能成为“全国模范小康村”。
呼啸而过的拉煤车 尘雾笼罩的古村落古稀老父母永远闲不住,父亲大清早就去地里裁剪枣树,中午带着一身疲惫,带着满身、满面、满头的尘灰,满载而归!午饭过后,我没留神,老父亲又步履蹒跚的出了农田,直到一抹夕阳西下,人的影子越拉越长,变成了模糊,依然没有回家。
老母亲大清早起来,做好了饭,一家三口饭毕。母亲洗锅,喂鸡,喂狗,掏母鸡屁股,把有鸡蛋的老母鸡关在笼子里,因为别人家的狗老是偷吃我家的鸡蛋。家里的鸡确实是老父母零花钱的主要经济来源,因为老父母不舍得吃鸡蛋,一斤家鸡蛋能卖十五元,这也是老母亲精心喂鸡的原因。每每提及卖鸡蛋的事,我总是对老父母耿耿于怀。因为老父母不舍得吃鸡蛋,把鸡蛋卖个精光,我又不得不从大老远长途跋涉给买鸡蛋回家,每次都得打烂好几个。
老母亲收拾完家了的一切,拿了一把镰刀,一条绳子,向村子东头一公里开外的玉米地里走去。她要在耕地前,把地里的玉米秸秆,一根根薅起来,然后一捆捆的背回院子的墙跟角,等待风干了烧火做饭使用,说能省下不少炭钱!望着驼背的老母亲步履艰难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模糊,我的心里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五味俱全,只有落在嘴里的泪滴是咸咸的。
午饭后,老父亲刚出门,老母亲又在喂鸡,发现从鸡笼跑出了一只鸡,丢了一颗鸡蛋,于是满院子找鸡蛋。找遍了院子的柴房,鸡舍,最终在窑背后的蒿草丛中找到那颗弥足珍贵的鸡蛋,老母亲才安安心心的拿上镰刀、麻绳又去了村东的玉米地。直到一抹夕阳剩下末梢,老母亲终于背着大捆的玉米秸秆,带着身后长长的影子,带着狗狗“贝贝”,蹒跚着,喘息着回到了院子。
偶尔也能听到村里面的一些奇闻轶事。社会经济迅猛发展,新农村建设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但是在这深山村落中,新农村建设实在是进行的有气无力,尤其是老百姓的思想观念令人不可思议。我总结了一下,这些老农大部分是“争做贫困户”、“力当低保户”、“贫困有理”。
村东头向阳处有一磨坊,每天早晨第一缕阳光便直射到磨坊顶上,此处上午暖和,下午凉快。于是春季上午九点半,下午两点;夏季早晨八点,下午三点,不能出地的古稀老人,有病不能干活的农人,有男的,有女的,都不一而同的聚集在此。有骂东家的,有说西家的,有在磨坊顶上打扑克的。
党和政府给予了这些古稀老人多少好处,可是他们依然想摘月亮,抓星星,恨不得生活在火星和月球上!有说政府好的,有说干部坏的,一眼眼盼望着村干部倒霉,偶尔说不在一起,相互吵在一起。
这些人都比我辈分大,在我前二十年的记忆里,山村虽然贫穷,可这些人都是朴朴实实,勤勤恳恳的大爷,叔叔,婶婶。如今,这些人国家给发的贫困补助,医疗补助,住房补助,农田补助,助学补助,可是他们真的变了许多,我真不知道他们的思想咋能如此落后愚昧不堪!
一抹夕阳西下,磨坊顶上打扑克的人玩的正起劲,看扑克的观众却又杠上了。一人看着四家牌,悄悄说给东家,偷偷露给西家,在余留的一抹夕阳中,抬着杠,吵着架,各自散开,边走边回头,还在嚷嚷着。
一抹夕阳西下,没有月亮、星星和晚霞,灰雾蒙蒙的村子里,路灯亮的死气沉沉,除了震耳欲聋的车响声,偶尔有几声无聊的狗叫声,明天一切依旧!
夕阳西下,村落依旧/图文均为原创,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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