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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传说东海最深处有一岛屿,其上飞檐流瓦,勾心斗角,房屋以玉石、珊瑚搭建,其内更有绝世的兵器与武功。只要上得岛上,从此富贵荣华,功夫一日千里……种种关于此岛的传说层出不穷,但无人到过此岛,也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每年都会有寻宝探险的队伍出发,他们都带着对于梦想的赤衷,远涉大海。有的葬身大海,有的空手而归,但并没有因此而阻碍人们的热情,反而因为这莫须有不可名状的传说,让人们更加肯定这个传说真实存在,只是大家都未找到而已。
这个岛屿的名字叫做——侠影岛。
为何叫做侠影岛,人们不得而已,他们翻阅古书,一本书中记录着这样的文字: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文字扭曲不全,仿佛在映射人们对于欲望的扭曲残缺之执念。
…………
1.
南宫梓桐,本是江湖上一无名小卒。一日航海归来,人们发现此人武功已今非昔比,出手更是阔绰。他本是一穷困潦倒的江湖小卒,不成想一朝翻身,竟已在武林掀起轩然大波。
临近东海的清风城内。
临海楼,是清风城最大的酒楼。此楼建的极高,刚一进城,便可以望见临海楼的冰山一角。走的近了,只见楼有六层,每层都若金砖玉瓦,红绸齐飞。层间挂有红色的灯笼,金黄色的金丝楠木遍布整座酒楼,远远望去金碧辉煌,奢华富贵之气直逼眼前。
二楼大厅,酒桌布有十七八桌,坐满了各路酒客,靠窗处有三男一女生得龙飞凤舞,一旁的武器各不相同。
剑客名为九丘,人如其名,剑眉星目,身体高瘦,一身灰衣,长得玉树临风。他开口道:“南宫本是一无名之辈,怎知几月不见,功夫直逼你我,增进速度当真匪夷所思。”
另一黑衣男子名为阿吉,他头发随意扎起,脸上胡子拉碴,桀骜不驯的气质表露无遗,他摸着手中宝刀冷笑一声道:“管他如何厉害,抓过来一问便知。”
书冰留着短发,明明三四十岁的人,却生的皮肤白嫩,大眼睛薄嘴唇脸庞白净,长得人畜无害,穿着白色衣袍,一旁放着可以伸缩的戒杖。他明显不想强来,遂开口道:“不可,对方并非顽恶之徒,我们身为名门正派,怎么可以用这等下三滥手段。”
身穿红色衣袍的女子,“噗嗤”一笑,霎时间百花齐放,美得不可方物,此女子名为晏然,武器是一杆红缨长枪,她开口道:“你这人真是搞笑,我们长途跋涉而来,若如你所说,大可以就此回去,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书冰皱眉道:“做人要讲道理。”
“唉!”九丘抬手制止二人争执,陪笑道:“二位冷静,此事应从长计议才是。”
阿吉拍桌而起,不喜道:“怎样从长计议?”他望向九丘道:“要不去游山玩水?”
四人各怀心思,但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南宫的秘密。整个江湖都为之兴趣非常,他们也不例外。名门正派本该光明磊落,但在惹人瞩目的利益面前,谁也会生起私心,大家均是如此。
九丘笑道:“那倒不至于,咱们应该先去拜会一二才是,我们还没有行动,便自乱阵脚,让旁人听了徒升笑话。”
“哼!怎样都是你说的有理。”阿吉冷哼一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不成想这酒甚好,忍不住又喝了几杯,滋吧着嘴道:“没想到这清风城竟有如此美酒?不错,不错。”
晏然本以为阿吉和自己是一个想法,这样四人二对二,自己也不至孤立无援。没想到这家伙转眼就把心思放在了酒上,她瞪眼道:“阿吉,你最好嘴巴老实些,别被这迷汤给勾了魂去。”
书冰自斟自酌,满意地点头道:“如此美酒,自然应该先饮为快。晏然不是我说你,做人应该懂得享受。”
晏然冷漠的看着书冰,话语从牙缝透出:“给我闭嘴。”
突的,向上楼梯处响起鼓掌之声,同时话语响起:“不知是哪位?说话竟如此跋扈?”
晏然本是驼峰峰主,一杆长枪享名江湖,今日竟有人取笑自己,脾气本就火爆的她登时大怒,猛然扭头望去。不成想,一个圆形物体疾射而来,速度如同疾风闪电,她想也不想,伸出手掌一把抓出。
“啪”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力道撞击在手掌之上,晏然仓惶去接,一时不稳连人带椅一跤摔倒,还好身后书冰一把抓住椅子,才免去了摔倒的尴尬。
阿吉反应神速,见来人一言不合便就动手,料定对方不怀好意,只见他黑色的身影快速飞出,转眼间就到了这人面前。
此人嘴角带着邪邪的笑意,手中没有兵器,拳头已经击出,正向自己脸颊,这是一击很重的左勾拳。阿吉感觉到来拳拳风爆烈,仿佛飞石流星般快速。
他翻身而退,此人踏步跟上换拳为腿,一扫而过。阿吉跃起身体正要拔刀,没成想对方快速伸出手掌,一把推出竟将自己正欲拔刀的手又推了回去。
一切发生的如同快马观灯,待众人看清楚时,他们已然近身,来者一拳击出,直杵阿吉胸膛。阿吉避无可避,只得侧身躲过,一下门户大开。来者冷笑一声,身体旋转而起,双脚踹出,阿吉只得胳膊抬起护住胸膛,被对方一脚踹中他的胳膊。而后对方身体轨迹呈圆形扫过接连踢出几脚,落脚皆在阿吉胳膊,阿吉身体倒飞而出,跌在自己的酒桌之上。
桌子上盘碟发出“叮铃”惨叫,被阿吉身体拍的稀碎,而来者身体倒卷而回,正好旋转一圈再次站立。他一手收在背后,一手搁在腹前,神态悠然的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刀门门主也不过如此。”
2.
阿吉愤怒交加翻身而起,就欲拔刀而出再次冲上。九丘见对方身手不凡伸手拦下,他望向来者笑着拱手道:“想必阁下就是南宫梓桐吧?久仰久仰。”
南宫拱手回道:“你就是剑门门主九丘?久仰久仰。”他话语虽是客气,但脸上无悲无喜,不知此时是何想法。
书冰站起身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南宫兄果然非池中之物呀!”
晏然手里拿着一个桃子,其上被咬了一口,鲜红的汁液被她一把抓的四溅,手上黏糊糊的很是难受。她本欲发作,见南宫身手不凡,遂有些犹豫要不要发作。
一旁的阿吉后背满是残羹烂菜,晏然眼睛一转,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问道:“阿吉,你没事吧?”
阿吉手臂酸麻,想来南宫刚才并没有用出全力,所以手臂并无大碍,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南宫望向晏然,面露不善之色,道:“刚才我听说你要抓我?”
晏然当仁不让道:“是又怎样?”
南宫冷笑道:“你是驼峰峰主,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却想用这等下三滥手段对付在下,实在为满屋酒客所不齿。”
晏然转头四望,盯着满厅酒客道:“我看谁敢?”她眼神如刀,酒客们被她望得不自觉低下了头。
突的一角传来冷笑:“堂堂驼峰峰主,竟要抓一个无辜的人问罪?太也可笑。”
晏然一把抓住长枪,睥睨那边冷然道:“那个不想活的?我倒想见识见识。”
一道黑影涌动而出,在酒桌间飞来窜去,晏然眯眼盯着,握着手中的武器更加紧了三分。对方速度极快,应当不是庸手,她在心中开始飞速盘算应对之策。
那黑影在五人几步外飞速盘旋,极速行进间陡然停住,一抹刀影飞出,一下架在了南宫咽喉,冰冷的声音响起:“南宫嘛?刚才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南宫却没有一丝慌乱,平静道:“没想到苍莽山魔教也会过来,失敬失敬。”
这人手拿一柄黑色刀刃,身穿黑衣,脸前一缕头发垂下,遮住了一半脸,另一半脸透着邪气,眼睛乌森白厉,挺翘的鼻梁很是白净,可见是一个喜爱干净的人。
书冰眼中带有一丝急切,他望向同来三人,没想到他们都很是平静的望着那黑衣人,看样子并不想掺和其中。他心急道:“阁下与南宫无冤无仇,为何要行此手段?”
黑衣人笑着慢悠悠道:“我喜欢,我也乐意,你管的着嘛?”他望向九丘,说道:“以前剑门门主剑九愁,以一柄铁剑横扫苍莽山,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再看看你,真是叫人唏嘘不已呀!”
九丘没想到对方居然将话头对准自己,有些始料未及,但他为人老道自然不会轻易动怒,遂笑道:“师尊武功冠绝天下,岂是我辈能够望其项背的?我观你武功不错,想来就是魔教教主吧?”
这人道:“不错,我就是黑鸦。你们这群正人君子,口中时时喊着为民除害,可心底里想的是什么肮脏东西?只怕连路人都尽知吧?”
南宫突然开口道:“黑鸦,你用刀制着我,却和别人聊天,这可有些不像话了。”
黑鸦正在兴头,没想到南宫出言不逊,他眼光转冷,刀刃忽的划下。书冰望之大急:“住手。”
电光火石间,异况骤起,南宫拳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着向上击出,直捣黑鸦腋下,明明刀刃先动,没想到他的拳头后发先至。
黑鸦口中一声惨叫,手臂瞬间无力下垂,刀刃“咣啷”落地,南宫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真是不自量力。”
黑鸦难以置信,为何对方的拳头如此之快?他的喉咙近在咫尺,自己的刀只需要轻轻一划,他就会命归西天。可是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自己却先中了招,难道真的如坊间传闻那般?南宫在侠影岛得了高深的武功?
这手段同时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南宫望着大家不可思议的眼睛,满意道:“区区手段,大家该喝酒喝酒,不必大惊小怪。”
他说的轻巧,别人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均是在想侠影岛难道当真藏有异宝不成?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快速狠辣的拳法?
晏然见黑鸦站在一旁,手臂下垂,因为南宫的一拳明显已经脱臼,她上前几步冷漠道:“黑鸦,你刚才不是很威风吗?怎么这时候不说话了?”
黑鸦见她向自己走来,并不惊慌,脸上带着轻蔑道:“我威不威风那是我的事情,你管的着嘛?”
晏然怒道:“本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场上气氛瞬间凝滞,长枪带着穿云之威向黑鸦刺去,她眯着眼,神色突的变冷,酒客们屏住呼吸,望着长枪快速抵达黑鸦面前。
黑鸦没有动作,凝神望着晏然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晏然惊疑不定,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手臂一震,长枪极速刺出。
“嗡”的一声弓弦声响起,在这个针尖落地都会有声的时刻,显得格外突兀。
晏然似有所感,长枪飞快收到身侧,而后快速挥舞将枪抡圆,只听得“叮叮叮”三声响动,晏然脚下落了三支黑色羽箭。
3.
九丘灰色的身影兀的消失,再现时已了到了远处的一个酒桌,此桌有一黑衣人,手中起初拿着一把褐色长弓,他见九丘刚一动身,便快速收弓在背,双手拎起匕首,交叉向前做防守状。
果然,一把宝剑飞速刺出,刚巧落在那匕首之上。九丘大感意外,抬头望去,只见这人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身材不高,很是瘦弱。
“九丘,他是我的手下。”远处黑鸦吆喝了一声。
九丘瞥眼望去,没成想一转眼功夫刚才的弓箭手已经到了黑鸦一旁,对方将手放在黑鸦肩膀,“咔咔”两声,黑鸦脱臼的肩膀就被接上。
黑鸦皱眉晃动肩膀,道:“南宫,你下手可真狠。”
此时南宫坐在酒桌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给黑鸦示意了一下道:“我只是伤你,而你却是杀我,彼此彼此。”
黑鸦拱手道:“好说,南宫你若想出海,可莫要忘了我,告辞。”
说话间,二人化为黑影消失在大厅之中。
晏然面色转冷,望着南宫咬牙道:“你居然让魔教教主就这么走了?”
南宫摊手道:“冤枉,四大门派门主在此,怎还轮到我什么事了?”
晏然深吸一口气,正欲发作,书冰突的笑道:“正是,正是。刚才一时疏忽,既然他还要找你,自然不会走远。”
阿吉将晏然拉到一旁,低声道:“这个南宫很厉害,咱们还是回避一下吧!”
晏然抖开阿吉的手,冷冷道:“今天且放他一马。”
南宫拱手道:“那多谢峰主了。”
“哼!”
晏然与阿吉扬长而去,九丘也拱手告辞。
南宫看向书冰,对方并没有走的意思,看起来有话要说,遂问道:“书冰兄难道还有赐教?”
书冰邀请南宫来到他这一桌,只是一桌的菜肴已经被阿吉砸了个稀巴烂,还好南宫拎着酒而来。
南宫给书冰满上酒,二人酒过三巡,书冰才问道:“南宫兄在此大开临海楼,想必另有目的吧?”
“哦?有何目的?”南宫饶有兴趣的看着书冰,不予回说,只等对方结果。
书冰道:“此时正邪两道全部汇聚于清风城中,若说南宫兄无心,我觉得没有人会相信吧!”
南宫笑着喝了杯酒道:“书冰兄想多了。”
书冰轻叹道:“方今天下动荡不安,你却故意引四方英豪齐聚于此,莫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南宫大叫冤枉道:“我只想好好的开个酒楼,书冰兄却如此想我,让在下好生不安呢!”
书冰怒道:“以你的功夫和财力,何用开这酒楼挣钱?”
临江楼极度奢华,所花的开销足可以让一个门派度过几十年,若说南宫没有私心,这话说出来,当真让人不敢相信。
南宫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书冰兄,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自作聪明的好。”
书冰愤怒拍桌而起,他本欲拎着戒杖离去。南宫明显一愣,不知是假装还是装的,往后挪动身体,椅子随之退后一步距离。
南宫仿佛知道对方要动手一般,双掌向前齐推。书冰皱起眉头,来掌迅猛,不知威力如何,自己若不做抵抗,必要受这一手。
他右腿向后,双手抓着戒杖,猛然向前推出。戒杖与手掌相交,轰鸣声响起。不知南宫所坐的椅子是何材质,大力之下竟未损坏,带着他向后退去。
书冰翻身而起,戒杖愤怒挥下,这一杖如同下山之猛虎,威力大到惊人。南宫没有去接,却大吼一声:“来的好。”
他身体向一旁窜去,戒杖落在椅子之上,椅子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破裂。南宫心疼道:“书冰兄,这一把椅子可老值钱了。”
书冰没想到南宫在争斗之时会说出这种话来,遂忍不住一笑,瞬间气势下滑。突的南宫发难,自一旁矮身一拳击出,直击自己软肋。
书冰大怒,戒杖猛捣地面,身体蹿起,躲过一拳。南宫单腿扫过,岂知书冰提杖而起,而后身体弓起,戒杖顺势砸下。
戒杖落下,如同泰山压顶,根本不能力及。南宫忽的兴奋,飞起拳头向上击去,拳头如举火烧山,声势浩大。
“铛”的一声大响。
书冰倒飞而出,在远处稳稳落下。而南宫则是揉着拳头,微笑着望着自己。
南宫道:“想来四大门派要数书冰兄独占鳌头了,至于那个晏然,哼!女人当家瞎胡闹。”
书冰见南宫收手,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南宫再次坐下,端起酒杯眯着眼细细观看,低声说:“越来越有意思了。”
躲在远处的伙计,这时才敢出来,他跑到南宫身旁嬉皮笑脸,服务殷勤。
南宫问道:“龙威镖局的人来了没?”
伙计弯身笑道:“好像来了,今日清晨时分听说有镖车入城。”
南宫点了点头,道:“去换一把椅子。”
“是是是!”伙计转身而去。他此时殷勤,是因为在这里工作报酬相当丰厚,一个月就有之前一年的收入。并且来此吃喝的人,都很客气,并不像以前的酒楼,时常会有客人怒气冲天而大打出手。
临海楼再次陷入了平静,这种平静很是压抑,仿佛有一股未知的风暴在慢慢凝聚,而后会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将它绞得粉碎,让它化为乌有。
人的内心仿佛一个深无止境的火山,当巨大的利息出现在眼前之时,它就会张牙舞爪的喷出遮天岩浆,将眼前的一切烧成虚无,独留下自己来享受这巨大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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