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兮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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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兮6

此时的牢房，与往常不一样，出奇的静，唯一与往常一样的，是里面响着鞭子甩在空中的呼呼声。

落在身上，无一不留下一到深深的伤口，扬在空中，无一不甩出斑斑血点，一连几日，身体都麻木了，就连绑在身上的麻绳都承受不住鞭打，断了。现在唯一还保留着的，是他的命吧。

面前的官员，脸面都深深的刻进心里了，身后格式各样的刑具，有那几样，也都深深可在了心里了。

最近几日，不断有人来“拜访”殷以彻，都是朝中有权利的大臣。来，不过是来显示一下自己现在的地位。

最后来的，是江丞相。

只见他如平时一样走着，只是跟在皇上那里比，多了些威严。

后面跟着的，是平时对殷以彻冷眼相待的管事。

殷以彻明白当年爹对他的惩罚，打板子，唉鞭子，但现在想想，却都是软绵绵的惩罚。

门外，苏皖依然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对着一位装扮华丽的皇后，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重复着“母后，求你……”

望着坐在前方的皇后，苏皖清楚自己的实力，虽说贵为公主，可她绝无可能越过皇后，做她的主。

可以做的，只有苦苦哀求，或许能见到殷以彻一眼。

皇后显然没有答应她的意思，只是单手托着头，不语。

女孩忽然又一头磕在地上，这一磕，道不轻，苏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红色的血丝顺着雨水四散开。看到这一幕吓得一旁的宫女连忙也慌忙跪下。

皇后抬头看苏皖，在她眼里，仿佛苏皖变了一个人，平时连衣服不整齐也要避着人走的她，现在，头发凌乱，翡翠做的头饰被无情的雨水批打着，地下雨水倒影着的，是一张狼狈的脸。

苏皖心里明白，这几日，也不断有人来劝说她。如果让皇上知道了，那肯定是要处罚的，到时候连殷以彻也要受牵连。

皇后把邢部的管事人叫来，询问一番后，暗示身边的宫女叫女孩起来，这一声命令是有些用处的，她缓缓抬头，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无比美丽，却充满悲伤。

“母后……”

她问 。

皇后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揉了揉头，摆摆手，示意让苏皖进去。自己则带着几个宫女离开了。

“谢谢母后，谢谢母后!”

她朝着远去的皇后连连道谢，然后被几个宫女扶起，在冰冷的地上跪了许久，她有些站不稳，但还硬是走了进去。脚步却异常沉重。

屋里。

管事的将手里用罢的鞭子随处一扔，走到桌子便拿起茶杯不管冷热就是一大口，接着拿湿毛巾擦了把脸。一旁观看的人早就耐不住了，一时胡乱说起来，有说这公主还真傻，为了个犯人竟然和皇后翻脸翻脸。有说……

管事的无视其他人，拿起一把破烂的折扇，走向殷以彻，他微微睁开眼，看向眼前的这个熟悉的面孔。管事的一脸惊讶，打开扇子摇着，边摇边说：

“殷公子，可别死了，这才刚开始啊!”

然后大喊手下把他带下去。

这几天下来，管事的能用的刑法都给殷以彻用上了，可殷以彻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可以说是殷以彻命大，但也可以说是他早已不是原先那个浪荡公子。

或许会有人想到，殷以彻活下来，会不会是为了报仇？

一段时间后，雨越下越大，盖过了人们说话的声音。

许久未维修的屋顶遇上大雨便直往下滴水，谁都不会为了几个犯人去动用自己的腰包。反正都是将死之人，早死晚死都是死。

雨水一滴接着一滴滴下来，刚好滴在伤口上，生疼。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在这里，天亮对殷以彻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进了邢部就是这样，除非你死，不然没有消停的时候。

他手撑地用力坐起来，远离了漏雨的地方，雨却在这个时候小了许多，像是戏弄他似得。他抬头，隐隐约约好像听见有人叫他，转头一看，是苏皖。

“公主……？”

管事的嬉皮笑脸的站在一旁，一边说着好话，一边让手下找钥匙开门。而一边的苏皖却截然不同，头上的伤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却十分明显。门开了，管事的抢先一步进去，语气立马变了，一脚踢在他背上，大喊：

“看什么呢？公主来了!”

他低头，跪下，“叩见公主……”

管事的这才笑着走到苏皖身旁，“既然这样，那奴才就退下了!”接着带着手下退下，但走出几步后又换了一种脸色，让手下先回去，自己躲起来偷听着。

苏皖向前一步，见他还是一直跪着不起，想去扶，却被身边的宫女拦住了，她不听跑向前，本来的几个问题，却都化为一句话，“以彻哥哥，你……”他打断她：

“公主万金之躯，这句哥哥罪臣实在不敢当……”

苏皖沉默了，却也有些惊讶，“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多了这个？”

殷以彻不看她，没错。之前苏皖告诉他，他不用叫自己公主，叫皖儿就好了。

“不是……一直都有吗……”殷以彻平静的回答，但这话进入苏皖的耳朵里，让她感觉殷以彻变得陌生了，平时他从不对自己如此冷漠的，从来都是真的把自己当妹妹一样。

以彻哥哥，这是……开始讨厌我了？

苏皖不信，强忍住眼泪想继续追问，但早已没法组织好语言，只能看着殷以彻。她记得她曾经问殷以彻愿不愿意娶自己，原本只是说笑一下，出乎她的预料殷以彻竟然答应了，虽说那是儿时的戏言，但苏皖当真了。

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吧。

她的话还未说完，管事的却来故意搅局，说皇后吩咐苏皖不能和殷以彻交谈太久。

她起身，问“以彻哥哥，你再叫我一声皖儿可否？”他没有回答，她也无话可说，只能看着那冰冷的铁门再次重重的关上，铁锁的撞击声显得十分刺耳，她超门外走去。

雨早已停下，此时的天空，东方已渐渐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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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第一更……应该不算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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