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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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曾经的一切,都好像过眼云烟一般,只是梦幻般过场,如果不是还能感觉到痛苦和不甘,也许我都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是真实存在。
为何不是呢?这个世界存在与我有什么的关联吗?即使是有着骨肉相连关系或爱恋的对象,都已经像燃烧过火炽的柴灰般,bia的一声消失在风里了,只留下如烟般的回忆。
这是我找的第几份工作了,已经不大记得清楚了,也不习惯上班的日子了,回到高楼鳞次的写字间里,感觉就像是进了大大小小的监狱,一模一样的衣装,一模一样的问候和表情,无论是点头、微笑还是冷漠,都像是一出出的话剧。在不断地逃离囚禁的感觉后,我终于找到这份年轻时最向往的工作,只不过现在来看,倒沦落成人人唾弃的职业了:一个代驾司机。
小时候的我,总喜欢在半夜里热醒后,跑到家里店铺门口的躺椅上,看着一辆辆的汽车带着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历史感呼啸而过,幻想他们经过了多少的城市、村庄、街道和原野,见到了多少的人和事。尤其在我徒步搭车走过了那么多城市之后,一直都想开着心爱的汽车,带着自己所有的行囊,驰骋在广阔的天地间。当然,这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梦想罢了,尤其对于我这个到了尴尬年纪的中年男人。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不愿相信自己已经到了不惑的关口,除了胡茬有点粗之外,鱼尾纹确是深了不少,一笑起来就可以看到满脸的皱纹,如果晚上熬夜再工作久一点,第二天更是憔悴。但长时间保持健身和热爱运动的身体,还是富有弹性和活力的,虽然不能和年轻人相比,但陌生人也看不出来已经上了三十岁,但精力难免还是走了下坡路的,但需要的睡眠却少了,某天想起,自己为何不趁着夜晚做个代驾呢,一是可以赚点外快,打发一下空虚的时间,也可以在夜凉如水的夜晚独自思考,总好过呆在房间里,守着一只天天睡觉的金毛两个人徒自磋叹。
短暂的培训过后,我的驾龄虽然不长,但拿到驾照的时间也有好些年了,之前是一直不愿意握方向盘,因为早些年爱喝酒,音乐加酒精是最好的媒介,流连在一个个livehouse和地下迪厅间,这些年从摇滚到民谣到hip-hop,感觉经历了整整几个世纪,这就是快速发展的结果,短短几年的时间,已经把国外几十年的历史重奏了一遍,然后又回到自己的轨迹中,好像中国高铁的提速一样。
白天和午夜前,我有着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说是稳定,其实也就是时间比较自由,于是午夜后的时分,正是大脑比较灵活的时候,好像夜猫子出游一样,我的灵魂也开始游荡。这个时候正是我开始接车的黄金时段。这个时候的客人,一般都已经很疲劳了,不是喝多了,就是加班精疲力尽,可以安静的开着车,让思绪随处纷飞,从童年到现在,从故乡到远方,从梦幻到显示,从霓虹灯到黑暗,仿佛我不是在开车,而是在带着一个人穿越时间的混沌 ,去到一个未知的境地。对于乘客来说,是他/她的终点,而对我而言,却是一个新的开始,每一次我都有着好奇的希冀去憧憬到达的地点,到底会是怎样的世界在迎接我,会和现在不一样吗,还是会比现在更差,更黑暗还是会有暖色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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