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和无聊是人类幸福的两个死敌
如果时间以自身之力能把我们引向某种幸福的状态,那我们早已达到这样的幸福状态了,因为我们已经走过了无尽的时间。(《叔本华美学随笔》,P239)
所有的快乐,其本质都是否定的,而痛苦的本质却是肯定的。(《人生的智慧》, P117)
要达到让人感到幸福的状态,那把人安置于一个“更好的世界”是远远不够的。要达到这一目的,人自己本身非得发生根本的改变不可。(《叔本华美学随笔》,P243)
谁要从幸福论的角度去衡量自己一生是否过得幸福,他就需要一一列出自己得以躲避了的祸害,而不是曾经享受过的欢娱、快感。(《人生的智慧》, P119)
所谓“幸福的生活”,实应被理解为“减少了许多不幸的生活”,亦即还能勉强忍受的生活。(同上)
一个人所能得到的最好运数,就是生活了一辈子但又没有承受过什么巨大的精神上或者肉体上的苦,而不是曾经享受过强烈无比的欢娱。谁要是根据后者来衡量一个人是否度过幸福的一生,那就是采用了一个错误的标准。(同上,P118)
如果能够达到一种没有痛苦,也没有无聊的状态,那就确实得到了尘世间的幸福,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幻不实的。(同上,P119)
我们不应该以痛苦为代价去购买快乐,甚至只是冒着遭受痛苦的风险去这样做也不行,否则,我们就会为了那些否定、因而是虚幻的东西而付出了肯定和实在的东西。(《人生的智慧》,P119)
智者则千方百计地躲避祸害。如果智者无法达到目的,那只能归于他的运数,但却跟他的愚蠢无关。只要得偿所愿,他就肯定不会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因为他所躲过的祸害千真万确在这生活中存在。(同上)
就算一个智者为了躲避祸害而做得过了头,不必要地牺牲了生活中的快感愉悦,归根到底他也没有真的有所损失,因为所有的快感愉悦都是虚幻的。因为错过了机会享受一番而感到痛惜,则是肤浅、狭窄的,甚至是可笑的。(同上)
我们在没有痛苦的时候,蠢蠢欲动的欲望就向我们映照出种种并不存在的快乐、享受的幻象;这些镜中花、水中月诱惑我们对其亦步亦趋。这样,我们就招来了毋庸置疑、真实不虚的痛苦。(同上)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会痛惜业已失去了的无痛苦状态——它犹如我们轻率地就摒弃了的天堂,我们只能徒呼奈何地希望一切都不曾发生,宁愿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同上,P120)
我们好像总是受到一只邪恶魔鬼的诱惑,它用欲望的幻象引导我们舍弃没有痛苦的状态。其实,没有痛苦的状态才是真正的、最大的幸福。(同上,P120)
不作深思的年轻人以为这个世界就是特别为人们寻欢作乐而设的,这个世界就是实在的幸福所寄住的家园。他们认为,那些无法得到幸福的人只是在获取幸福方面不够聪明、灵活而已。(同上)
如果我们把生活的计划瞄准在避免痛苦,亦即远离匮乏、疾病和各种苦难这一目标,那么,这一个目标就是真实的,我们或许就能有所收益。(同上)
对于犬儒哲学家来说,避免痛苦比得到快乐更加重要。(同上,P121)
犬儒哲学家深谙快意享受的否定性质和痛苦的肯定属性。因此,他们始终不渝地做足功夫以逃避灾祸。为了达到目的,他们认为,有必要有意识地摒弃所有的快感乐趣,因为他们知道逸乐隐藏着栽人的陷阱,它使人们成为痛苦的俘虏。(同上)
我们都满怀对幸福和快乐的希冀来到这一世上,并且抱着要一一把它们化为现实的愚蠢希望。(同上)
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获得体验,就会明白幸福和快乐只不过是一层晨雾,我们只能从远处看到它,一旦走近,它就消失不见了。(同上)
相比之下,痛苦和磨难则既具体又真实。我们直接就可以感受到它们,用不着幻象和期待。(同上)
如果我们得到的教训能够结出果实,那我们就会停止追逐幸福和享乐,就会更多地关注如何尽可能地堵住痛苦、磨难的来路;我们就会认识到这个世界所能给予我们的最好东西,不外乎就是一种没有苦痛的、宁静和可以让我们勉强忍受下去的生存。(同上)
要避免很不幸福的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不要要求很幸福。(同上,P121)
相当不幸的生活是轻而易举的;相比之下,相当幸福的生活不仅很困难,甚至是完全不可能的。(同上,P122)
欢乐拒绝在喜庆的场合露面。它真要出现的话,那一般都是悄无声息、不作张扬地不请自来;它所到之处都是最平凡无奇、日常普通的环境、场合,反正它就是不到那些显赫辉煌的场合露面。(同上)
衡量一个人是否幸福,我们不应该向他询问那些令他高兴的赏心乐事,而应该了解那些让他烦恼操心的事情;因为烦扰他的事情越少、越微不足道,那么,他也就生活得越幸福。(同上, P125)
如果微不足道的烦恼都让我们感受得到,那就意味着我们正处于安逸、舒适的状态了——在很不幸的时候,我们是不会感觉到这些小事情的。(同上)
高贵和卓越的人很快就会领会命运的教诲,能够顺应命运并且心存感激。他们会明白:在这世界上我们能够得到的只是教诲,而不是幸福。(同上,P127)
人的内在拥有对于人的幸福才是最关键的.(同上,P11)
对于一个人的幸福……最主要的明显就是这个人自身的内在素质,它直接决定了这个人是否能够得到内心的幸福,因为人的内心快乐抑或内心痛苦,首先就是人的感情、意欲和思想的产物。而人自身之外的所有事物,对于人的幸福都只是间接地发挥影响。(同上,P5)
一个人所能得到的属于他的快乐,从一开始就已经由这个人的个性规定了。一个人精神能力的范围尤其决定性地限定了他领略高级快乐的能力。(同上P6)
一副健康、良好的体魄和由此带来的宁静和愉快的脾性,以及活跃、清晰、深刻、能够正确无误地把握事物的理解力,还有温和、节制有度的意欲及由此产生的清白良心——所有这些好处,都是财富、地位所不能代替的。
对我们的生活幸福而言,我们的自身个性才是最重要和最关键的。(同上,P8)
最直接带给我们幸福的莫过于轻松、愉快的感官。(同上,P15)
高兴的心情直接就使我们获益。它才是幸福的现金,而其他别的,都只是兑现幸福的支票。(同上,P16)
愉快的心情就是从健康的身体里长出的花朵。(同上,P16)
我们的幸福十占其九依赖于我们的健康。只要我们保持健康,一切也就成了快乐的源泉;但缺少了健康,一切外在的好处——无论这些好处是什么——都不再具有意义。(同上,P17)
如果要判断这个人是否幸福,那我们就必须问一问自己:这个人是否轻松愉快?如果他心情愉快,那么,他是年轻抑或年老,腰板挺直抑或腰弯背驼,家财万贯抑或一贫如洗——这些对他而言,都是无关重要的:反正他就是幸福的。(同上,P15)
痛苦和无聊是人类幸福的两个死敌。(同上,P21)
每个人都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所能,努力做到最好。一个人越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他在自己的身上就越能够找到乐趣的源泉,那他也就越幸福。(同上,P26)
通常,人的幸福处境犹如一些小树林:从远处看过去,这些小树林显得很美;但靠近距离或者走进树林中以后,原先的那种美感就消失了。···我们经常羡慕别人的处境,原因就在这里。(《叔本华思想随笔》,P114)
无聊是人们无数痛苦的间接根源。人们为了驱赶无聊,不折手段寻求娱乐、社交、奢华、赌博、酗酒,等等,这些给人们带来的只是各式各样的懊丧、不幸及金钱损失。
人们的好奇和喜欢打听---这可以从他们四处张望、暗中打探别人的事情看出来----却是因为无聊的缘故。
对知识的渴求,如果目标瞄准在事物普遍的原理,那就是求知欲。但如果渴求知道的东西只是单个、零星之物,那就应被成为好奇,好打听。
人们需要外在的活动是因为他们没有内在的活动。一旦他们有了内在的活动,那外在的活动就成了一种麻烦,很多时候的确就是某种可恨的骚扰和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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