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我叼着烟,想着人生如戏。
我想喝口水,口干,却懒得拿,真他妈矫情。提笔的情绪像射精的一刹那,难以抑制喷涌而出,却模糊了原有的思路,这是我写文字越来越少的理由。好吧,我就是懒,怎样。
我总是在想,二十三岁的我是不是老了,时间流逝的速度像一阵疾风,刮了眼,流了泪。你说我无病呻吟。
碰到了一个女孩,和我同岁。你可能猜错了,没有高脚杯,没有真皮沙发,没有慵懒的音乐,没有诱人的月光,没有遗失的水晶鞋,甚至没有拂风垂柳和一次刻意偶然的回眸。对,在游戏里认识的。
你说,我操,网恋?
我说,滚。
你说,看看照片,多大哪人?
我说,滚。
你说,你怎么撩到的?
我说,她说我声音好听。
你说,滚。
呵呵,懂个屁,凡夫俗子。
不过我也是惊讶的,说我唱歌好听的有,说我讲话声音好听的,这是第一个。她叫Ray。
与人交际是我强项,不过不滥交,不是没欲望,单纯怕染病。Ray问起我为什么同意加她wechat,我说因为她夸我,她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觉得我声音好听或者头像可爱”,她这样说,我笑笑,心想你要是个男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加,还问为什么,逗。
Ray算是个白羊座典型的女孩,傻得可爱,她说自己是大智若愚,傻得更可爱。命里十二星座缺白羊,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遇到白羊座的女孩只有两个,而上一个是我前前前女友,所以对这一个有了莫名的好感。
我的人生仿佛错了位,该做梦的年纪,我为了现实苟活,该堕落到接受现实的时候,我却偷偷睡了,做了梦。Ray在读法律,偶尔会抱怨生活很累,在我看来她却很坚强,因为敢于拥抱很累的生活,而我则是被生活戴上手铐押着走,想反抗,却没了力气。
我喜欢上了和Ray聊天。她带给我的感觉是一缕隔窗而入阳光,清清楚楚,很透明,很干净,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却不灼人,挡不住,却不远又不近,就是悄然出现在那里,然后照亮生活的一角。你说我不是喜欢上了和她聊天,而是喜欢上了她,我笑笑。
我一直以为这种人在我的生命里出现,完全是上帝眷顾送来的礼物,就是忽然有一天,她恰到好处地来,带给你一丝惊喜。你问是否仅此而已,带来惊喜便悄然离去,我笑笑,那是快递员。
花花世界里,不过霓虹、酒泡、和烟圈里飘荡出的轻浮的旋律。每个人丢了脑子,面无表情地奔波,踩着自己的影。少年的我拿着可乐,吊儿郎当地孤独地走,看见漂亮女孩小痞子一样吹着口哨,然后孤傲地觉得只有自己真实地活着。现在的我躺在床上,想着明天怎么和领导解释一个月迟到了三次,然后看了看单薄得可怜的钱包,劝慰自己,算了,炒老板的时候还没到。你说这说明我成熟了,我说这叫蛰伏,我假死的状态,总有一天我还能站起来,带着一腔热血,给世界展示我的美梦。
说完差点哭出来,我应该是无眼动状态下做的梦,一旦醒来,梦就丢了,想留都留不住。
Ray有的地方跟我很像,有的地方和我截然相反。我们都有过叛逆的青春,稚嫩的感情,只是岁月洗礼过后,她蜕变了,我只是把勇气丢了。原来做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我要去清华北大,后来拿了三本的录取通知书,我连笔杆都不好意思握起,装他妈什么文人墨客,骚气熏天。我的生活节奏是我要怎样怎样,而Ray说出口的是,我想读法律。
意淫的时候我在想,我和Ray这样的女孩结婚了会怎样,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野猫撕心裂肺的叫,像是婴儿哭,诡异寂寥。
朋友说我活得不能太阴暗,搞得自己周身没有一丝生气,我不置可否。只是我像吸了毒,悲伤成了瘾,戒不掉。犯毒瘾的时候插着耳机,音量大到爆炸,轰鸣耳膜,然后一头栽倒。地上铺成地摊的CD,电脑里是王家卫的电影,旁边摆着村上的小说和几听Mooshacher,床上我累到睡着。然后回到小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在那个似曾熟悉的花园,突然间,滑梯上的小男孩蛮横地指着我对其他小伙伴说,走,我们不跟他玩了!都很听话,一哄而散。天好像突然阴了下来,来玩的时候太兴奋,忘了回家的路,于是傻傻地站在花园中央,盯着自己鞋尖,呜咽着哭。多少个无名的夜,从这样的梦里猛然惊醒,缓了缓神,喝满满一大口水,然后重新插上耳机,倔强地躺了回去。
Ray说,不能总熬夜,对身体不好,人老了,熬不住了。我暗地想,像我这样失眠成性的人,最后应该在某个不知名的夜里熬夜过度猝死才对。不过我喜欢Ray说这样的话,真实而温柔,配合单纯的音色。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上我的声音,明明她自己的就很动听,不傻笑的时候,一句认真的话出口,就能把我拉入梦中,我贪婪地享受她话语里的真实和单纯,时常引人心疼和惭愧。
我总觉得自己活得很聪明,高高在上看着下面城府不深的傻瓜,给自己裹上一身的刺,肆无忌惮地窥视别人的内心。可不知不觉的,在这个除了经期几乎所有事都愿意告诉我的女孩面前,我却迫不及待地暴露了自己,仿佛只用双手捂住下体,一丝不挂。其实最傻的,最自欺欺人的,最觉得自己大智若愚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吧,那个背地里别人口中的傻逼。
忽然有一天,我碰到了一个女孩。
忽然有一天,我写了这篇不能再短的短文。
忽然有一天,我带着引以为傲的梦境自我沦陷。
忽然有一天,我感受到了最最纯粹的喜欢,就像在沙漠里突现的碧水青山。
那么,会不会忽然有一天,我像山水图里的飞鸟,展翅在半空,成了永恒的定格。然后围观的某个人惊讶地发现,我脚下系着线,一路找下去,竟是你在牵。
全世界都醒了,只有我在梦里的凌晨,叼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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