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四季花开、鱼游水底,这是我常常梦到的世外桃源。
这里有数不尽的鱼虫鸟兽,有烟波浩渺的湖水,还有五彩缤纷的花园,空气里弥漫着花香和大自然的清新之风。我常常一个人在这里云游,久久都不愿离去。
这里好像远离人间烟火,又好像近在咫尺,直到梦醒后,才发现念念不忘的这块地,似乎就在离母亲娘家不远的一块不知名的地方。
三十多年了,我从未踏足这块地方。或许正是儿时常常从旁经过,与之擦肩而过,才在脑海中留下了好奇的念头,从好奇到意想,从意想到梦境,从梦境到美好。儿时梦幻的种子在大脑里生根发芽,经世事的风吹雨打,长成了这一块世外桃源之地。
前两年,一直想去探索这梦境之地,因为各种原因未能成行,而今时间充裕,才想起这块快被世俗生活所淹没的梦境之地。
从通往母亲娘家的那条路出发,一直走到尽头,往左走不远就是母亲的娘家,而往右正是通往梦境之地。
原来,通往梦境之地的路早已硬化,路的左边是鳞次栉比方形的鱼塘、虾蟹池,右边则是一条宽广的通江大河,它承担着通航、灌溉、防洪的功能。随着陆路交通逐渐发达,曾经热闹繁华的水路交通已变得风平浪静。
梦还在周而复始地上演,而梦境之地早已被烙上现代的印记,我担心梦境之地会不会与梦中之地貌合神离、相去甚远呢?
前面的一段路,荒凉到没有人家,既是世外桃源之地,必然是鲜有人居住的地方。可是继续往前走,却渐渐看到路两旁依稀有上世纪末的老房子。原来这块梦境之地,并非远离人间烟火,也有无法脱离世俗的人们生活在这里:前有入世宽阔的通江河,中有鱼虾满塘维持生计的行当,后有风景秀丽、波澜壮阔的桐梓湖(后来才知道它的名字)。
一直以为似幻似真的桐梓湖离我很遥远,要一睹它的芳容,必定经过长途跋涉才可到达,就像梦里的世外桃源一样,如今才发现它一直就在身边,近在咫尺:到了母亲的娘家,就离桐梓湖不远了,就接近梦里的世外桃源,也许最遥远的就最亲近。
只可惜这里只有草长莺飞、鱼游水底,并没有百花盛开的灿烂之景,而给人安慰的是,将我预想的遥远的桐梓湖轻易赐予了我:鸟雁飞翔、白鹭啄食、鸬鹚戏水、野鸭成群、芦苇飘荡,湖水波涛拍岸、浪花朵朵。夏天的时候,莲花竞相开放,铺满整个湖面,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意外的风景,美丽的桐梓湖湿地,万千鱼鸟自由生活的天堂,是大自然赐予这一方人民的瑰宝,是家乡的一颗生态明珠。这里,还曾是外公外婆生养舅舅母亲五兄妹的生息之地。
虽然这里的风景远不及梦想的世外桃源,却让遥远的桐梓湖有了风景怡人、包罗万象之实,成为一方百姓生生不息之地。
横跨过这片池塘湿地就是桐梓湖岸,沿着公路走下去,湿地越来越窄,窄到最后桐梓湖与公路之间只剩下一个池塘,碧波荡漾、一泻千里的湖水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再走下去,湖岸变成河岸,通江河与桐梓湖隔岸相望,两道风景融为一体,让入世与出世相交,融合成中庸之道。
以前,桐梓湖养活一方人家;如今,人们退守还桐梓湖一片生机勃勃。就像我和梦里的世外桃源一样,若即若离、互相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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